天灵灵,地灵灵,主子别作妖行不行?
偷偷在心里祈祷两下,小北才凑了上来,说:“主子,地牢里那个哑巴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萧莫尘眯着眼睛,冷睨着小北。
哑巴?是上次在嘉陵城掳回来的哑巴?离歌好奇地转过身子,等着小北的下文。
见两人齐齐看着他,小北心里越发紧张起来,将手里的刀拽稳了些,梗着脖子吞了一下口水,才讪讪说道:“是的,被,被救走了。”
“怎么救走的?”
“不,不知道,中午去属下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就不见人了,而守在石门口的人说,并没有见到有人出入地牢。”
“是吧?那就是宸王府风水不好,见鬼了。”冷哼一声,萧莫尘将离歌牵走了。
嗯?主子这是什么意思?人在府里神不知鬼不觉被人救走,他竟然不生气?难道说主子知道是何人将哑巴救走,所以才会这么淡定?
一脸迷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小北耸下肩,抬脚跟了上去。
恰好已到午饭时间,唐琳琅早已命人在花厅摆好了饭菜,跟上次一样,她想到邀请离歌一起用餐,却被离歌拒绝了。
离歌只说了句想吃天香楼的红烧狮子头,萧莫尘立马领着她上天香楼去。
待两人离开后,唐琳琅定定坐在桌子旁,眼神黯淡,探不清情绪。
随后而来的唐裕扫了眼桌上的饭菜,也顿觉食欲全无,道了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啊,为何要作茧自缚,作践自己呢。”捋着黑白相间的短须,唐裕摇着头走了。
呵,不到最后,怎会知道我命里无他呢?
招招手,唐琳琅让下人将桌上的饭菜撤走,眼睛至始至终阴沉地盯着他们两人离去的方向。
一到用餐时间,朱雀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街头巷尾的吆喝声不断,而街道两旁的档口生意也渐渐火爆起来,几乎都坐满了人。
店家肩膀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眼看汗水都快滴到锅里了,都空不出手来擦抹干净。
而此刻坐在街头简陋的棚子里用餐之人,大都是撸着袖子,敞开上衣的工人,人多的地方,若是有一阵风吹来,鼻尖全是萦绕着酸溜溜的汗臭味。
离歌自小嗅觉就比被人灵敏,此刻她肚子撑地很,每每闻到那股味道,她都觉得一阵反胃。
正想拉着萧莫尘离开快步离开,她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名字,仔细一听,是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
“离歌,离歌。”
声音越来越近,离歌扭头一看,原来是沈之洁,她身后还跟着个关公脸的萧莫寒。
“见过宸王殿下。”
“嗯。”
沈之洁给萧莫尘行过礼之后,便熟络地抓着离歌的手,乐呵呵地说:“真巧,在这都能碰到你,你身子好点了吗?”
离歌好色,不管男女她都好,见到亮眼的东西眼睛总是移不开,更何况,难得有朋友真心地惦记着她关心着她,这下她乐得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赶紧反握着沈之洁的手,说道:“嗯,没事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八月十五快要到了嘛,我让寒哥哥陪我出来买些材料做花灯。”
“做花灯?自己做?”离歌眸色亮了几分,将沈之洁抓紧了点,饶有兴致地问着。
“咳咳咳!”萧莫尘突然咳了起来,可是离歌整个心思都在花灯上面,哪里注意到他。
沈之洁也是个神经大条之人,根本看不出萧莫尘的脸色像走马灯一样转了好几圈,依然像是多年没见面的好朋友一样,握着离歌的手,笑着说:“是啊,自己动手做的花灯许的愿才会更加灵验,你喜欢什么样的?到时候我给你做一个。”
“真的吗?嗯,糖葫芦形状的可不可以做?”离歌乐地跳得老高了,完全没有看到萧莫尘的脸色黑成什么样。
“糖葫芦?应该可以吧?不过红色的纸我没有买很多,得重新购买。”
“嗯嗯,我陪你去,到时候你教教我啊,我也给你做一个,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我喜欢兔子的。”
“那就做兔子的,还有......”
嘴角抽了抽,萧莫尘黑着脸看着前面手牵手离开的那两个女人。
瞧着气氛不对,小秋连忙低着头,“噔噔噔”地跑上去,跟在离歌身后。
“五哥。”待离歌走了之后,萧莫寒才慢吞吞上前来,可是不曾想,都没站稳脚跟,就被他的五哥劈头大骂。
“能不能看好你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卿卿我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萧莫寒:“.......”
怎么就怪起我来了,且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沈之洁那个女人,我哪敢说她半个不字,五哥真是的,连女子的醋都要吃。
“女孩子之间都是这样的,没事的没事的。”萧莫寒小声说着。
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萧莫尘看都不看萧莫寒一样,便抬脚跟着她们身后。
萧莫寒撇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骂谁,只在心里喊了句:小爷的命真苦啊,喊完才又屁颠屁颠地凑上去。
“五哥,三哥走了之后,你知道他手下的势力都去哪了吗?”
信王这大半年不论是朝堂上,还是在军营里,都安插上了大量信王府的人,这部分人若是加起来,也足够让整个南楚震几震了。
可是奇怪的是,信王被刺后,这些人却消失不见了,信王府的势力也在一朝之间被瓦解。
沉淀蛰伏了那么长时间,却在一朝之内崩塌瓦解,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目视前方,萧莫尘视线紧紧跟随着离歌跳动的身影,许久才启口:“不知。”
一声不知,差点让萧莫寒拍腿叫好,终于有五哥不知道的事情了。
清清嗓子,萧莫寒下巴抬高,故作深沉地说道:“是父皇,那些人没有投靠太子,也没投靠二哥,直接听父皇调遣了。你也知道,虽然父皇贵为天子,可是并无多少实权,军营里那些一根筋之人,只认各种符啊令啊,恰好这些又大多都是冷家的人,所以,这次冷家竟然没有将三哥的兵给截走,也是奇怪了。”
“呵,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他们不想截走,而是根本就截不走。”萧莫尘嗤笑一声,心中了然。
“截不走是什么意思?冷家是什么人啊,还有他们截不走的东西?”萧莫寒一时转不来脑子,挠着下巴问道。
停住脚,萧莫尘眉间聚起寒气,放低声音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父皇的人。”
“怎么可能,若是他们是父皇的人,之前又怎么会听三哥调遣呢?还不知死活地跟冷家杠上了。”很明显,萧莫寒无法相信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