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28
悠悠生怕忠儿将他的菜饼抢走,两口塞进嘴里,口中鼓鼓囊囊地几乎不能下咽。
“快看,好不好看?”忠儿手中捧着几粒大大的红‘色’豆子,兴高采烈的冲到悠悠面前,却看见悠悠被噎地直翻白眼,吓得大叫起来,“姐姐,姐姐,快出来,悠悠要死了!”
“什么!”陆梦笺当时吓得两‘腿’发软,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死了,当看到悠悠一口饭噎在喉中咽不下又吐不出,眼中几乎含泪笑起来,她轻拍悠悠的背,边喊刘妈倒来一杯凉白开,悠悠这才将那一大口给咽进腹中。
“你这小家伙,用得着这样么,好像把你给饿了几百年似的,行了,快去跟忠儿弟弟玩会吧,记住,忠儿比你小,你要让着他,千万不准欺负弟弟!”
悠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眼看见忠儿手中的新鲜玩意,便将陆梦笺的话抛到了脑后。
“我师父说了,这个叫红豆,本来这东西是生长在南方的,但是有一棵不知怎地生在了咱们这边的山上,师父说这是好东西,所以摘的时候我就偷偷藏了几个,拿回来给你看,”忠儿将两粒红豆塞到悠悠手中,悠悠举起来便要往嘴里送。
“哎,这个不是吃的,别吃啊!”忠儿心疼地想将红豆抢回来,可他哪比得上悠悠的力气大,悠悠不过一个本能的格挡,忠儿便扑通坐在了地上。
“悠悠,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不要欺负弟弟!”陆梦笺狠狠的瞪了悠悠一眼,悠悠依旧自顾自地将红豆塞进口中,发觉味道实在不佳,于是呸呸两口将红豆仍在地上。
“不怪悠悠,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姐姐别怪他,”忠儿拍打着身上的土,将手中剩下的两颗红豆悄悄塞到陆梦笺手中,低声道,“姐姐,师父说这是好东西,我本来偷偷留下四个想都送给你的,现在就剩下两个了,你偷偷收好,别再让悠悠给吃了。”
“忠儿真乖,不过这红豆你还是拿回去还给你师父吧,姐姐知道你的心意,姐姐很高兴,”陆梦笺无比疼爱的‘揉’‘揉’忠儿的小脑袋。
可忠儿却不开心的嘟着嘴,“忠儿说了要给姐姐,就是要给姐姐的,姐姐要是不要,我就,我就把这两颗给扔了。而且姐姐那么漂亮,只有这么好看的豆子才能配得上你……”
“好吧,你这小家伙,心思倒不少,那姐姐就收下了,谢谢小忠儿,”陆梦笺看着忠儿可爱的小脸颊,忍不住抱着他亲了一大口,忠儿一张小脸瞬间红得滴血。
那厢悠悠受了冷落,见陆梦笺对忠儿那般亲昵,也臭着一张脸凑上来求亲亲,那别扭的表情令陆梦笺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就这样闹了一下午,陆梦笺回到房间才想起口袋中的两颗红豆,红豆又称“相思豆”,向来此物最相思,在北方却是极为罕见。她漫无边际的想起那些诗人的诗作,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林岱莫的脸,那张平时冷冰冰,唯独对她却那样温和,那样温暖……
可就在此刻,林岱莫却身陷囹圄之中。
他回到将军府的第一天,便正好遭遇二姨娘在霍将军霍双城面前哭哭啼啼,言语中暗‘露’将军病重,恐不久于人世,但整个霍府家大业大,总要有人继承,所以‘欲’推举己出庶子霍震继承家业。
霍双城勃然大怒,将二姨娘斥出‘门’外,一个人躺在病榻上气喘不已,他已经这样纵容这个‘女’子,单是她的家族在外捞过多少好处,他都假作不知,可她如今竟然敢诅咒他死!
他征战沙场这些年,阎罗王都没能将他收走,她却这样不知好歹想诅咒他死!
简直是痴心妄想!
霍双城双手大力拍打着‘床’榻,可‘门’外却无一个奴仆进来伺候,显然这府中内外,早已被那个姓薛的婆娘抓在手中,如今连他随身伺候的丫头小厮都敢这样放肆!
“来人!给我,咳咳,来人!”霍双城剧烈的咳起来,这时才有个丫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看见将军身体不妙,大惊失‘色’便要往外跑去传太医。
“回来,”霍双城拼命止住咳嗽,声音略带嘶哑,语气却很是严肃,丫环听闻立马止住脚步,惊惧的看着面前的大将军,曾经威震四海征战沙场,如今却宿病缠身的大将军。
“水,”霍双城喉中又干又痒,再加上被压制住咳嗽的感觉,恨不得将手伸到喉中不停地挠。
丫环恭敬地地上茶水,霍双城感觉微微好些,却似被‘抽’尽了力气,于是重又躺在榻上。丫环‘侍’奉完毕,却不见将军发话,巴不得立即退出‘门’去。
“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要不奴婢再去请吕太医来为您诊诊吧,”丫环很是小心,生怕一句不当惹来大怒,可霍双城却疲惫的摆摆手,“不用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丫环刚要告退,却听‘床’上传来细微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碧荷,”碧荷垂下眼帘。
“碧荷,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霍双城虽对下人并无太多关心,但至少身边经常伺候的丫环也都识得,只是这个丫头却面生的很。
“回老爷,奴婢是在膳房当差的,今儿本来是奉姨娘的命令来给老爷送碗燕窝羹,没想到到了‘门’口听见老爷咳得厉害,所以,就冒昧进来了。”碧荷此刻心中极怕,她生怕二姨娘发觉自己在老爷房中,免不了又是一场责罚,可是老爷本是堂堂的大将军,没想到病重如此,‘门’口却没有一个丫环小厮守着,难道,难道……碧荷越想越怕,‘腿’也软的厉害,如今也只是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
“膳房的,不错,今后你就留在我房中吧,”霍双城说完,只觉极困,可是他还有许多的话,必须要当即问清楚,于是仍振作了‘精’神,轻轻招手,示意碧荷到自己面前。
碧荷吓得几乎要哭出声,老爷突然说要自己留在他的房中,这事万一被二姨娘知道……她可不想重蹈翠儿的覆辙,当初那一地的鲜血,她现在想想都觉‘毛’骨悚然。
……
碧荷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慢慢走出老爷所居的沁心居,见四下无人‘腿’脚一软倚在一棵合欢树下,回想起方才将军对自己所说的话。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趁着来人还未注意,碧荷赶忙挪到树的背面,生怕被人瞧出端倪。她在心中合计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拎着食盒从小道往膳房慢慢走去。
林岱莫刚到府中,已经有人往沁心居前来报信,他见偌大的沁心居竟然连一个通报的小厮都没有,犹豫一会,索‘性’自己敲‘门’走了进去。
霍双城刚要合上眼睛,突然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心中顿时十二分警惕,只可惜病体之身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勇夫,他握着短剑的手不由抖了又抖,心中默默然叹了口气。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霍双城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他双手颤抖,努力撑起身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少爷回来了,正跟霍副将一起往这边走呢!”小厮说完,霍双城原本略显苍白的老脸上突然一阵‘潮’红,再度剧烈的咳起来。
“老爷,老爷,快来人呐,”小厮三两步上前,扶着霍双城在‘床’上躺好,可那咳嗽声却一声比一声强烈,可外面却没有一个下人前来伺候,这情形,连那前来通传的小厮都有些寒心,他们只知老爷高高在上,尊享万千,可没想到老来却是这样一个情景。
就在小厮手足无措时,霍青终于领着林岱莫来到沁心居,只是隔着院‘门’老远便听到撕心裂肺的的咳嗽声,霍青顾不得通传,几步冲进‘门’去。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当差的!”霍青将小厮拨到一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到处几粒丹‘药’塞进霍双城口中,过了好一会,霍双城才终于止住咳嗽,只是整个人却看似极其虚弱,躺在‘床’上眼皮微微颤着打开一道小缝,想努力看清自己与勤勤的亲生儿子,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大少爷,将军睡着了,”霍青看看‘床’上的霍双城,再看看林岱莫,暗暗叹口气,将军病重,可他却毫不动容,若是日后真将霍府‘交’给他,他能放在心上吗?
“嗯,”林岱莫点点头,仔细看着‘床’上那个面容枯槁的老人,这难道就是他的父亲?
在霍青的描述中,林岱莫一直以为大将军是为风姿飒爽举止威严的壮士,可这个男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那样的气概,他突然有些失望,这个人怎可能是他的父亲!
“好你个奴才,看到大将军这样,怎不快去传太医!”霍青看到一旁的小厮,气便不打一处来,又看看宽敞的屋子里却只有这样一个小奴才在身前伺候,无异于火上浇油,就差当头痛打了。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来通传的啊,奴才也不知怎么将军的房中竟没有一个在旁服‘侍’的,所以奴才才斗胆上前来,奴才今后再也不敢了,求副将饶命啊!”小厮跪地求饶,可该说的话却句句都不落,他悄悄抬眼看霍青的脸‘色’变得极难看,明知自己脱了罪责,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战栗。
据说这个副将和将军当年一样,也是个出手不留情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