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良玉郡主一出,颜天真怔住。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我为何会知道。”赵丹儿轻挑眉头,“最初与你相识,的确是被你给骗过去了,你的身份背景本宫也是查过的,没有什么问题,但后来一想,你若是有心隐瞒,塑造一个清白的假背景,似乎也有可能。”
“你平日里总对陛下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把陛下和本宫都给忽悠过去了,陛下与你相处的时间短,不能看出你的异样,可本宫与你相处的时间不短,也就能发现不对劲了。”
赵丹儿说到这儿,淡淡一笑,“你说你是市场的一介普通卖鱼女,可你看看你的十指,指若青葱,莹白如玉,哪里像是干过活的人?”
“或许是我保养得好呢?”颜天真道,“女子爱美,喜欢保养身上的肌肤,这是人之常情。”
“那么气质和韵味,你又该如何改变?”赵丹儿耸了耸肩,“你知道本宫一向以貌取人,看美人只看容貌与气质,你虽然极力伪装,可你毕竟是仙人之姿,充当凡夫俗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分贵气,真的像是皇家风水养出来的人儿,还有你的眼神,太狡黠了。”
赵丹儿说到这儿,轻点了一下颜天真的眉心,“本宫的直觉一向很准,你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啊,你可知本宫是从何时怀疑你的?”
颜天真想了想,道:“从我取你凤冠的时候?”
“不错,就是那个时候。”赵丹儿笑了笑,“在这之前,就觉得你不简单了,凤冠那一次,我就彻底对你起了疑心。”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为何还要把凤冠借我三日?”
“本宫对你起疑心,却并不代表把你当成敌人,也不代表讨厌你。只要你来东陵国皇宫中的目的不是针对本宫和陛下,本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是对东陵国不利,本宫就不会用对待敌人的方式来对待你。”
赵丹儿说着,拍了拍颜天真的肩,“本宫早就问过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和本宫直说就是,可你却回答没有,你为何不早说你要紫苏果?你费了那么多的劲,就为了拿这一颗紫苏果,又是伙同他人半路挟持陛下,又是费尽心机拿紫晶琉璃破解锦盒的奥秘,你都不敢来尝试着直接问我,那我就陪你玩玩。”
说到这儿,她低笑了一声,“其实本宫也挺喜欢玩这种斗智的游戏,人与人之间,总是要带着一层面具来往,总是不敢轻易对人脱下自己的假面具,你有防人之心是好事,本宫不怪你,只能说,本宫没本事走进你心里罢了,你宁可大费周章,也不愿意跟本宫说心里话。”
颜天真无言以对。
赵丹儿的聪明,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居然……都猜到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没有死?”颜天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是店里那具骸骨有什么问题?”
“身形与衣着的确是和你差不多,但——手臂的长度短了,上臂骨头略微茁壮了一些,这女子的手臂肯定是比你粗上一点儿。”赵丹儿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不瞒你说,本宫问过为你量尺寸的裁缝,你身上每个部位的尺寸……本宫都晓得。”
颜天真:“……”
好吧,她也不是头一回见识到赵丹儿的痴汉本质。
将她的尺寸记得这么清楚,真是令人意外。
“不是每一个算计本宫的人都能活下来,更没有人在算计过本宫之后还会被本宫原谅,你是第一个。”赵丹儿揽过颜天真的肩膀,慢条斯理道,“大概是因为你够漂亮、够聪明、够阴险、要不是因为你被本宫所欣赏,本宫就会给你设一个死局了,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波助澜。”
“皇后娘娘真的不怪我吗。”
“本宫说了不止一遍,本宫是最疼爱你的。你可知本宫为何要把凤冠借你三天?给你三天时间,看看你能否用紫晶琉璃破解盒子的奥秘,谁让你老是算计我,我自然就得给你出点难题,总不能让你太过轻易地拿到。”
赵丹儿说到这儿,冷哼了一声,“有时候想想,你这么居心叵测,将你抓起来得了,可束缚着你,又觉得有些不忍心,你是应该自由翱翔的,可放你走,又觉得舍不得。”
颜天真静默。
“如果那颗紫苏果你是拿去自己用,本宫愿意给,可你若是拿去给其他人用……本宫或许就不是那么愿意了。”赵丹儿悠悠道,“如此珍贵的皇室秘药,哪能说给就给了,话说那个盒子你打开了没有?若是你要用,本宫可以帮你打开。”
言外之意,其他人要用就不给帮了,锁在盒子里让他们自己烦恼去吧。
“打开了,已经用了。”颜天真顿了顿,道,“我之所以来这东陵国,是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我被一种名唤紫月魔兰的毒花刺伤,性命攸关,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怎么做。”
“那你身上的毒现在可解了?”
“解了。”
“那就好。”赵丹儿只以为是她吃下了紫苏果才得以解毒,笑道,“你可真是聪明啊,居然真的打开了锦盒。”
颜天真否认,“不是我打开的,是云渺。”
“他?”赵丹儿唇角轻勾,“难怪你看上他了,原来他也是个绝着道歉的话,面上却没有半分歉意。
段枫眠脸上阴云密布,望着赵丹儿的眼神冷冽。
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丢香蕉皮。
赵丹儿似乎被他的眼神震慑到,连忙退到了半宸身旁,“西宁皇,本宫当真不是故意的,你若是觉得心中不舒服,就拿起香蕉皮回丢本宫一下,本宫绝无怨言。”
段枫眠:“……”
他怎么能气量小到捡起香蕉皮,去丢一个女子。
他明知赵丹儿是故意,此刻却也不能去反击。
男子该有的风度,还需秉持。
他只能试图平息着心中的怒火,冷冷道:“既然皇后娘娘已经道过歉,便罢了。”
“丹儿不必紧张,西宁皇的气量大得很,绝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半宸笑道,“毕竟他自己也言语不恰当,朕的皇后,朕对她自然是有信心,哪能让男人随意给拐跑了?”
丹儿不喜欢男人,这世间再俊美再出色的男子,也不会让她动心了。因为她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
“所以——东陵皇的意思是真不打算追究了?”段枫眠面无表情,“朕不曾想到东陵皇会如此好脾气。”
半宸吐着葡萄皮,不咸不淡道,“西宁皇,东西南北四国乃是友国,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西宁皇处处针对南旭太子,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女人如此较真,你才是不理智,你应该效仿朕,以江山社稷为重,女人为次要,等你将女人看作可有可无之时,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君王。”
听着半宸的数落,段枫眠嗤笑一声,“还轮不到东陵皇你教朕怎么做一个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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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八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