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必是觉得鹭青身子脏的。”
“怎会呢。有的人看着是片叶不沾身,其实——”话说了一半,我以笑带过,眼角也抑制不住地泛出了淡淡的伤感。
后来我看见鹭青将一勺香屑放入炉中,便问他:“这是什么。”
鹭青回过首,淡然答道:“避子香。”
“若是如此,便不必燃了。”
他听了我的话,露出微微诧异来,不过只是一瞬,又是面色如初的恬淡。他道:“依姑娘的。”
待我褪去外衣后,虽然鹭青并不看我,但我仍瑟瑟发抖起来。
鹭青察觉到了,便转过身去温声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为难自己,让自己难堪。鹭青看得出姑娘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
闻了这话,我更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逃离此地的念头,我如同豁出去般将里衣也褪下,扔得远远的。
我咬着银牙,好似落步于刀尖上,带着入骨的痛感走向鹭青。我雪白纤细的手臂环在他身上,闻见他微惊地吸了一口气后,逼自己扬起嘴角,清润的嗓音丝丝缕缕扣人心弦:“谁与你说的,我是正经人家的小姐?”
我如今只想做个伤风败俗的女子。
我亦不知,这样做到底是在伤害谁,是为了伤害月夺城,还是在伤害我自己。
待他转过身后,我作势瘫软在他面前,他的掌心触及我肌肤的那瞬,两人都战栗起来。鹭青面上的红云浓了几分,声音也喑哑起来:“姑娘……”
我含住他的唇,轻噬了一口,媚眼如丝道:“月儿……我叫月儿。”
鹭青吻在我的额上,轻柔,细腻,美得如同蝶翼一颤。这小倌果真是训练有素。
这般想着,他已将我打横抱起,缓步踱到床榻前,而后将我轻轻放下。我却用手臂勾上他的脖颈,叹道:“真是奇怪,爱我的人却远不如你懂得疼惜我。”
“鹭青是小倌,自是懂得这些。”
这话引得我嗤笑连连,“真是不知道如何说好听的话奉迎我,还是拿准了我不吃那一套?”
他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道:“若是那般说了,姑娘必然会反感鹭青。”
鹭青褪下外衣,却再没有动作。
我的指尖落在他襟前,道:“莫不是等我来?我可不喜欢这套。”
“姑娘当真不后悔吗?”鹭青的眼眸里充斥着犹豫。
我十指翻飞——
衣衫落地的过程,美如绮蝶翩跹,我又取下他发间的玉簪,任大片冰凉的青丝落在我身上,秋风正好,入户清凉,两人贴得这般近,不仅没有半分躁意,反而教那风儿吹得满怀舒畅。
玉漏声缓,旖旎生香,畅意欢愉之下,我问:“我是第几位?”
鹭青缓声道:“第五位,但,却是我的第二位客人。”
前三位想必就是训练他的人了,据我了解,她们大约是上了年纪老妈子,如此清风明月般的人儿,落在那些人手中,这命途实在是惨,如此想着,不禁竟起了相惜之意,我道:“与他在一起,都不如与你一起的舒坦。”
“鹭青必然是比不上月儿口中的‘他’的。”他惨淡地笑着,也许也在叹息自己命途多舛,低人数等。我亦笑,不知为何而笑,笑之为何,我将裹在身上的小衣也褪却后,便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呈现于他面前了。这刻,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好似卸下了重负,又好似将自己彻底推入了万丈深渊,将已经破败不堪的身子摔得彻彻底底。
看着面色潮红的鹭青,我讷讷地问:“我到底是在天上,还是在地狱?”
“嗯?”也许是太专注了,他没有听清我的话。
我笑出声来,在他的温柔以待下,我似乎也动了情,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是那么地痴迷的在我身上施展的柔情。我抬起双手,捧着他微烫的脸,字字清晰有力地道:“我到底是在天上,还是在地狱?”
鹭青摘下我一只手,放到唇边细吻着,“天上、人间、地狱,我都陪你——”
闻此,我再也止不住笑意了。
笑着笑着,把眼眶里的泪水也给忍回去了。
后来,鹭青要给我沐浴焚香,我拒绝了,只让他安静地留在我身边,使我可以取着他的丝丝温暖,恬然入梦。
次日醒来时,我看见鹭青正打理着我披散在枕衾上的长发,见我醒来,他温柔地朝我笑了,我眼前一眩。然后便听鹭青道:“姑娘喜净,也喜欢性情温和的男子。”
“是这样的吗?”我低声笑着,“或许吧。温润如玉的男子更易入我的眼。你还能再猜出点什么来?”
鹭青修长的手指落在我的穴上,替我轻揉去那薄薄的疲惫,他道:“姑娘唇边总有笑意,但姑娘很没有安全感。”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鹭青轻声道:“鹭青去给姑娘准备兰汤沐浴。”
当温热的浴水没过我的肩头时,我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身子轻软得似是飘浮在空中的一粒尘埃,又似漂浮在海面上的一片苇叶,随风而起、随浪而沉,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飘着、漂着,没有喜悲,没有自我。
水温逐渐下降时,屏风之外响起了鹭青的声音,“姑娘,水要凉了,是否要再添些热水?”
我道,不必。我从浴水中起身,换上一套他为我准备好的罗衣,只是这衣裳于我而言有些宽了、短了。我走出了屏风,就见鹭青正端着一碗香茶候着,他伺候我漱口后,便开始为我梳发了,他还特地将那半道窗给阖上了,生怕我着凉。
我以为他也会如同其他人一般,夸我的头发长得好,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就这么静静地替我打理着湿发,然后用干帕轻轻地吸着水。透过那妆台上的铜镜,我一眼便看见了他眼角的温柔,他灵巧的手并不会抽疼我的头皮,一头鬘发在他的手中变得顺服而整齐。
我问他:“这庄子平日里人多吗?”
“不多,小倌们很少出房门玩闹,而客人们多数是傍晚来,正午前走的。”
我略微思忖了下,又问:“管事的可允许你们走出庄子?”
他道,若得他们的允许,自然是可以的,现下正是秋日,还能到林中狩猎。但是,他们都是些惟利是图的人。
这层我自然是早有预料的。我对他微笑道:“只管随本姑娘出门,银子给他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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