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年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从来没有标榜什么真善美。
人生的道路之中坎坷太多,而自己似乎沟沟坎坎的,从来没有间断过。
人世间的恶意太多,似乎很难见到善良究竟是什么模样。
李桃园在那短暂温暖的时光之中,留下了特殊的脚印,阳光之下淡绿色裙子的少女,一直铭刻在自己的心灵之中,没有办法抹去。
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丢下,怎么能够看到那一份少女沦陷在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钟三年抿唇,曾经的过往缓慢地攀爬在内心之上,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种下的种子,终于展开了独特的花朵。
若是说只是针对自己的疯狂,或许会躲得远远的。
只是如今能够知晓这病不是憎恨自己,并不是自己的倒霉蔓延到了这边。
并不是如同自己20年的时光,一般只是被人所厌恶,如今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放下呢?
她没有办法放开李桃园的时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黑暗所侵蚀。
李桃园摇了摇头,“三年,这并不是你的力量可以做到的事情,还是要独善其身的好。若是其他的事,也许我会一直拜托着你,想让你把我拯救出去,只是这样的事情,我却想让你走得越远越好。”
钟三年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对方的肩膀,轻轻的摇了摇头,如同是对自己的呢喃。
“李桃园,你听着就在现在,我用我未来的人生对你发誓,一定会拯救你,拯救你,现在的状况,不会将你丢下,不会嫌弃你,不会厌恶你,我一直等着等着你恢复正常,好好的生活的那一天。”
李桃园感觉自己自己的心似乎跳动了下。
眸子又在那清薄虚弱的身影上。
“傻瓜,你哪里来的力量过来拯救我,所以说是落败的家族,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如今却说有时遇到什么有有什么纠葛?”
她话语说到这里轻轻的有些停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些许的忧郁。
“早点见我不信,如今我却是身心不已,你掺和进,来只能对于自己有无法比拟的打击,又何必把自己的小命,掺和到过这种事来?”
钟三年听闻这般的言语,嘴角浮现了一抹自然的微笑,缓慢地抬起头来,望着那优雅而灿白的面孔。
“李桃园,我早就已经掺和进来了,并不是我随意可以脱身了,如今我已经走到了其中,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是我自己想要行走的道路了。”
李桃园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些许的发白,又有两滴血丝顺着滑落,眼角微微的发红。
嗓子之中有几些声音悄悄地推了出来,这种就是话语无有。
“你究竟是有多傻呀?”
钟三年含笑,“大约比你聪明1点了。”
轻软桃花风,悄悄的吹过。带着些许春天的眷恋,如同打着漩涡一般有几分的花瓣在身边飘摇,随之而亡,却却不曾见到任何一丝的粉色,只是其为太过于深刻深入了骨髓之中深深的凝固。
夜色深沉,黑暗笼罩的天气,最后一丝的光芒在挣扎之下落下了山头。
钟三年双手打在窗边,望着外方暗淡的月亮。
“三年,心中可是有忧愁?”
钟三年回首,见冷秋寒靠在自己身后不远的门处。
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就是点了点头,有些苦恼的说道:“对于李桃园的事,我一直放不下心来,紧紧的徘徊在身边却无法想得通,究竟是该如何心里火烧火燎地,总是没每一份安稳。”
冷秋寒颔首,“理解。”
钟三年抿唇道:“李桃园自己都不顾多大的希望了,似乎对这世间也没有什么期待,只是飘摇在外等待着自己消失的那一刻,我不想让她走,她……是我生命中一抹独特的光芒。”
她将自己的目光丢在外方,瞧着那天空上零星闪烁的几点星星,而那暗淡的月亮,依旧挂在天空之上。
瞑昏沉沉,如同自己的生命看不到前方的道路,曾经昏暗的过往一直笼罩在其中,就算是那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光芒,如今也是暗淡的少许了几分?
“三年。”
冷秋寒从身后环上来,臂膀轻轻地打在了对方的胳膊边。
玉白一般的手指紧紧地缠绕上了,那紧紧抓着窗户边缘的掌心。
钟三年只觉得身后微微的有些冷,如同一份千年的寂寞,贴上了自己的身后。
并非是寒彻骨子一般的冰冷,是一种寂寞,是一种惆怅缓慢而停留在时空之中的可叹。
古井沉闷了千年,在那忧郁的思绪之中,缓慢地放起了一层波澜。
丝丝滑滑地荡漾而开,些许的温柔漂白。
“三年,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钟三年颔首,“多谢。”
冷秋寒道:“三年,你我之间何需说谢谢?”
钟三年一愣,却并未顺着这般的话说出任何的言语,自己为为的名着嘴唇,甚至陷入到了茫然之中。
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到了不需要说谢谢的地步。
冷秋寒对于自己来说是单方面的救命恩人,两次三番的解救自己的危难。
若不是对方,自己恐怕早就已经飘摇在轮回之中,安静的等待着下一辈子凄惨的安排。
钟三年摸着自己这一辈子的良心,轮回转世也并不会得到多好的结果。
若不是冷秋寒,早已消散于天地之间,哪里还有什么如此的烦忧?
钟三年悄悄的抿上了嘴唇。
可是…
他们两个人也只是单方面的,救命恩人与被拯救的关系吧。
自己对于对方来说又算得上是什么呢,一个不小心把握到了光怪流离世界,胆小懦弱的人。
还是说在这可笑的世界游荡,难得见到一个倒霉到了一定程度的人。
或者说只是一时间的发发善心,瞧着还能挣扎到多长的时间,自己这20多年,在对方的人生之中能够算得上多长的一段时间。
到底要如何面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呢?算得上是朋友吗?
钟三年将两个人的经历,快速的放大,勉强的拉近,只是似乎连朋友的边缘,也没有办法真的碰触。
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点,一百二十年已经是人类的极限。
而对方似乎千百年弹指一瞬间。
自己只不过是对方生命之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一时间的烦恼,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遗忘在脑后。
等等!
钟三年慌忙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外在视线的干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繁杂,狠狠的压在了心底。
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太过于矫情了一点?
这算是闹的哪一辈子的脾气呀?
现如今的关系有必要分析的那么复杂吗?两个人虽说是救命恩人与被征求者的关系,但互相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距离,自己喜欢的感恩就是。
对,就是这么直白且简单,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钟三年平稳住自己复杂的心思,认真地点了点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眸。
“秋寒。”
“三年。”冷秋寒握住对方的手,微微的有些用力,指尖划过掌心的纹路。
“关于你同窗的事情,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并非是如何麻烦的事情,在此稍作停留,只是对于这家族有些许的颜面,毕竟你的同窗还要在家族生活。”
钟三年颔首。
从来没有质疑过对方的能力。
冷秋寒所出面解决的问题从来是顺遂,甚至说有些大材小用了。
金萄鸢,桀骜不驯的少年似乎对人,并没有太多的关注,至少初次见面的时候,似乎要把自己这条小命随意的抹杀。
见到冷秋寒,乖巧的如同一个兔子。
李麦,猫犬二族,两个族群之间的争斗早已持续了千百年的时光,互相之间的血海深仇并不是轻易可以抹杀,纵然是早已不见后继有人,却一直嚷嚷着立即互相之间针对。
不过是三言两语便达成了完美的协议。
对于李家,冷秋寒出面,便是十拿九稳,不会有什么冲突。
只是……
李家,未免也过于复杂了些。
钟三年自身比较贫困,所出生的环境,也没有算得上是如何。
面对着家族,到底还是停留在了影视以及方面的印象。
自然也无法得知这般的家族,如此般的行进是否是正常的。
李先生超乎常人的寿命,家族之间互相联姻心生埋怨,对于共同的孩子爱打不理,眼看着对方迷失自我。
另外似乎在一定的地位下,家里面的人便是会被推出来……比如:李月和等。
钟三年回想自己以往的生活,相互对比一下,似乎自己以前的过往过于单纯了些呢。
只是被别人欺负,莫名的诬陷,平白的委屈而已啊。
做人的尊严还直白白的挺立在这里呢。
钟三年轻轻的叹气,“秋寒,我并非是不相信,只是对于这个家似乎真的有些…”
冷秋寒颔首,“三年,不用过于担心,这家族的状况是有些复杂,不过并不会关系到我们原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