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少年走的多。”
“是啊。”
钟三年略微的歪头往远处看了看。
瞧这上面明显的年份标识,以及在名字上面整齐的名号。
李家桃字辈的,就在短短的五年之中没了几十三个。
往上瞧,便是一排的‘然’字辈,数了数都是记在十几年中一溜没了二十几个人。
钟三年作为一个外人,不免的有几分感叹:“这家族是燥热了什么恨吗?”
“灾祸?”冷秋寒垂眸道。
“嗯?”
钟三年请问这二字便立马地打起了。
对了,他们过来就不是为了,找到桃花真人,所留下来的一个带有诅咒的物件儿?
据说可以给这个家族之人带去灾祸的存在?
难道说这力量如此的强盛,已经带走了几十个人吗?
等等?
钟三年略微的歪了歪头,他们二人过来表明了想要寻找的东西,只是作为族长的李先生,确实一再的推脱,并没有想要真正展现的意思。
情况似乎有些许微妙的不对劲。
若是对于家中常备流传下来的遗物,尽心尽力的保存自然是正常。
只是家中的青少年一起走了几十个人,在家中拥有着除妖世家名头,曾经也是一代大师之后,这样特殊的情况之下,难道真的不会想一些微妙的联系吗?
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想到了些许奇怪的联系吧。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背景的熏陶之下,出现这样的状况,就算是并没有求助于外人,出现了有人将答案送到门前的状态,难道真的不会认真的思考一番吗?
钟三年不自觉地演了一下口水,有些许的想法在脑海之中缓慢的凝聚,却又在此时无法真正摸到真相。
“三年。”
冷秋寒冰冷的手指搭上了肩膀,“你所想的并没有什么差错。”
“什么?”
钟三年蹙眉,“秋寒?可是…可是家中的人一直去世,青年的人连续走开,会对家里有什么好处呢?”
冷秋寒手轻轻的摸过了肩膀带去些许的安慰。
目色略有些的沉重,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关怀的望着对方。
“三年,除妖世家相比于妖族站在了弱势的方面,和其他人族相比拥有着稍微强劲的力量,却也是无法延续的可悲。”
钟三年望着对方冷静的眼神,大蓝色的光彩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倒映。
是天空的颜色波澜壮阔,容纳着万物饱含而平静。
她静静的听着,似乎在这世界有阴暗的一角,为自己掀开了裙摆。
冷秋寒道:“时间运转有其自然道理,自然会有其中的规律而保持着平衡,妖族嗜杀,自然有克制的族群,只是出现之后却难以繁衍后代,便出现了微妙而奇怪的平衡之处。”
“什么?”钟三年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只是很轻,听到似乎只是嗓音之间的呢喃。
“若是后继无人,便会有些许的补偿,以才华的后嗣,以勾人的美貌,以…”冷秋寒话语到这里便是轻轻的停留。
“延续下去的生命。”
钟三年只觉得连喉咙,都感受到了一股千年寒冰似的冷冻。
后嗣,美貌,都可思考得出来,是为了更加的繁衍整个族群,保持着相互可以抗衡的力量。
制衡着妖怪所拥有的嗜杀气,来保持着人类这一边微弱的平衡。
除妖师不能在这世界消失,而形成了世家的规模,更容易出现这般的人。
为了保证这家族会消失,便会有些补偿性的,出众的才华后嗣,以及关于艳丽的容貌。
来保证着这一个家族。
只是…
似乎这样的平衡在某一瞬间产生了微妙的改变。
或许在规则的运行之下出现了漏洞,或者是对于人心的考验。
如果没有后继有才华的人出现,来支撑起这样的平衡,那之前能够顶得住栋梁的人,便不能就这么死去,只能在漫长的时空之中等待着,拥有着相对力量的人出现,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听起来似乎有一种绝美的残忍。
如今却被利用过来,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钟三年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如今知道了这一关键,有些许的答案过于明显了些。
李先生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活了两百余年的时光,至少站在平凡人类角度上,并不是什么可以科学理解的事儿。
难道…
冷秋寒牵起钟三年正在颤抖的手指,轻轻地勾住了对方抖动的频率。
“人世之中有许多的残忍,同样也有散发着光辉的存在。”
钟三年愣愣的点了点头,微微的向对方靠近。
下意识的寻找着一片温暖,来稳住自己颤抖的心声。
“秋寒,那么…李桃安和那些人…他们都是被那所谓的灾祸所延续的倒霉,丢掉了性命?”
冷秋寒手指紧紧地按住了对方的指尖,带去些许的稳定之意。
他似乎想要更进一步,却停住了自己的步伐,并未有半分的逾越之意,缓慢的合上了眸子,遮挡起自己真实的情绪。
“怕是这个样子,李家族长并不想我们拿走,那在乎别想要借由着此般的物件儿,来伤害自家的子嗣,从而延长自己的存在。”
天意。
钟三年混乱的脑海之中,猛然间出现了这两个字,李桃园近乎有些癫狂的,抓着自己的袖子与自己拼命诉说的两个字。
在诅咒的徘徊之下,走入了极端倒霉的境地,顺着那无法回来的道路向前行进。
是天意也是人为。
李桃安,以及数十位躺在这里的人,全部是走向了人为的天意。
“那…李桃园是不是也被这样的存在困在了其中?”钟三年急切问道。
冷秋寒颔首,“想来正是如此,李家族长便是想让你的同窗一命离去,来验证属于自己的存在,这只是其中的一员,并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
钟三年肩膀发着颤抖,望着面前的男人,“秋寒,你救救李桃园,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从来没有想要伤害谁,救救她可以吗?”
冷秋寒手举在了一侧,有些犹豫,略抖了两下,摁到了对方的肩膀上,缓慢地向后挪着,轻的揽上了对方的后背。
他喉结明显地活动了两下,双手微微用力,将面前颤抖的人搂到了自己怀中。
嗓音极为低沉,“好,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你的同窗,我也会救,为了你。”
清新的桃花香缓慢的飘摇着,悄悄的在两人中间打了一个传,向远空转走。
苍茫一片天空之间,淡粉色的影子悄悄的显露,不会缓慢的散步而开在那其中,凉散的点子如同血点子一般缓慢地散去。
钟三年双手抱着面孔,整个人堆在椅子里。
张开了嘴,却不清楚自己要喊个什么。
冷秋寒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好暖!明明是个冷静的人,怀抱却温暖的融化了自己的一颗心。
淡淡的温柔传唤在自己的身边,似是春风唤醒了沉睡的泥土,翠绿的嫩芽突破了寒冷的阻碍。
她双手捂着发烫的面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着心跳的声音振动着自己的耳膜。
冷静!一定要冷静。
冷秋寒只是看自己慌乱的样子,稍稍有些许的联系,作为表面上的关怀,场面上的帮助。
对,只是这个样子不要胡思乱想。
钟三年用手快速的扇区了面上的热度,却无法掩盖自己羞涩的神情。
冷秋寒长得极为俊俏,亚赛是天仙临凡,红尘俗世之间,哪里能找出如此亮丽的一道风景?
面冷心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次三番拯救自己的性命。
待人谦和有礼,并未有骄纵之心。
钟三年纵然是凭着自己本事单身了20多年的少女,面对着如此般的人,难免也不同一些心。
只是…
“唉!”
跳动的心脏渐渐的归于平缓,在心口之中不停反问的情绪,缓慢地沉积到了地处。
钟三年将下巴卡在膝盖间,“稍微冷静一点呢,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鸿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俗话说三年一代沟,钟三年和冷秋寒,隔是索马里海沟。
纵然是年龄上的差距,世俗观感知下的世界观能够有些许的磨合,到底也有最直观的问题摆在面前。
寿命。
二人之间的寿命,并不是平等的,钟三年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顶多活到一百二十岁是人类的极限了,再怎么蹦跶,也没有办法突破得了。
而冷秋寒言谈话语之间,似乎已有千年岁月流逝。
他们并不是站在同一平面的生命,就算是突破了族群的爱恋,终究是无法在最重要的时间,做出些许的挽留。
面前如小桃与李桃安,纵然是早有准备的,也抵不过的命运无常,转眼即逝的时光,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哀。
而同样经受着短暂命运的李先生,不择手段地延续着自己的存在。
无论是哪一种,皆不是自己心之所想。
钟三年毕竟自己到生活这么多年,在所有人的厌恶之下,健全的活到大学,还是较为现实的人。
不对等下的感情是脆弱而虚缪,从而使自己的追求赢得了对方的应答,也不过是徒留冷秋寒百年后悲伤。
何苦为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