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向晚看了墨御尘一眼,狠狠地将压脉带解开,胶皮材质的软胶带在他的手臂上抽了一下,顿时浮起一道红痕。
不过墨御尘在冰水里跑了这么半天,身子都冰麻了,此时自然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
而今看着元向晚恼羞成怒的样子,倒是颇为有趣。
“换身衣裳出来了,这几日尽量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动武,也不要动内力……你们习武之人是有内力的吧。”元向晚不太确定这种武侠里才存在的内力,现实世界里是不是也真的拥有,便随口说道:“至少,在你嘴唇的颜色没褪下去之前,是绝对不行的。”
墨御尘尽听医嘱,点了点头:“元姑娘吩咐的事情,莫敢不从。”
“花嬷嬷告诉我了,你是为了为她挡那条蛇,才会被咬伤的。”元向晚道。
墨御尘已经走到屏风后准备更衣,按理说元向晚此时应该出去等他。
可在元向晚的思想里,男子去屏风后换个衣裳,自己在屏风外同他说话也没什么。她又没仗着自己脸皮厚,非要去看墨御尘的俊脸,看他有没有腹肌。
此时她也没动,直接背过身子:“我还意味你们这些皇亲国戚,上位之人,是不会将寻常的下人放在心里当人的。”
“你这是什么话?”墨御尘笑问道。
李疆拿了干爽的新衣上前为他更衣,此时见元向晚不走,本想要出言赶她。
却不想墨御尘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多言,随即便脱了湿衣裳丢在地上,用毛巾擦干身上淋漓的水渍,这才换上新衣:“皇亲国戚也是肉体凡胎,也是长了两个鼻子一张嘴,长了一颗心的,怎就不能有在意的人?”
元向晚缓缓点了点头,像是赞成着墨御尘的这句话似的。
这话没错,古往今来也是有不少帝王专心宠爱与一个妃子或是皇后的,譬如汉文帝与皇后窦漪房,皇太极专情于元后。
在那样封建礼数的年代,能够数年如一日的挚爱一个人,如何不成称之为情深。
墨御尘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花嬷嬷从小看着我长大,皇祖母是本王的亲生祖母,花嬷嬷便是我的半个祖母。我救她并非施舍,而是报恩。这没什么。”
“殿下今日这番话,倒是让我对您刮目相看了。”元向晚同他一起走出门去用晚膳,随口又道:“今日之事,殿下可曾想过是谁放的毒蛇?”
话音一落,院子里便是一阵静默。
琅桥和小罗将饭菜端上来便退了下去,并未打扰二人用膳。元向晚也没有岔开话题,只是续道:“太后宫中的毒蛇,宸妃娘娘宫中的毒蛇,定然不会是自己围拢过来的。但凡生了眼睛的人,都不会觉得是巧合。殿下不会是想要骗自己相信吧?”
元向晚抬起眼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墨御尘的神情问道。
她想要好好看看他的神态,辩一辩他话中的真假。
说实话,今日在看到墨御尘焦急护驾,又给小皇子吸出毒血的时候,元向晚的第一反应是在想,这是不是墨御尘安排出来的一场苦肉计?
先让自己受伤得到皇上的同情,再在蛇阵之中护驾,此番算计,便直接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让皇上重新认识了这个儿子。
可元向晚想了想,却又觉得不现实。
在这个年代,被毒蛇咬伤真的就是要命的事。更何况她当时若是晚了一步,墨御尘的性命便肯定保不住了。
他就真的如此大公无私?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救皇上?救宸妃的孩子?
半晌,墨御尘抬起眼来,目光平静的落在元向晚的身上:“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我也知道此事不只是你一个人疑惑。现在父皇将所有与事之人全都关进刑部大牢之中审问,也是存了怀疑我的心思。只是碍于我救驾有功,不好伤了本王和一干臣子的心罢了。”
“但是,就算是你不信,就算父皇也不信,本王还是要说一句。”墨御尘一字一顿,声音郑重的说道:“这一次宸妃娘娘遇害,乃至之前太后被毒蛇咬伤,都不是本王做的。”
不知为何,在对上墨御尘这一瞬的目光时,元向晚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相信他,他没有说谎。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往往也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此时见墨御尘敢如此郑重其事的承诺,元向晚也放下心来:“殿下开口,我便信了。即便今日是你做的,我也不会在皇上面前多说什么的。我只是想要确保,我的药并不是救了一只饿狼。”
墨御尘一万个没想到,元向晚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梢,额头虽说之前被皇上的砚台砸出了一些青紫,可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
月色撩人,再衬上楚王殿下的这张脸,未免更加撩人。
他轻笑一声:“元姑娘,若今日本王承认了是自己做的,你会怎么办?”
“那王爷过不了几日就会因为蛇毒攻心而死了,之前便说了王爷身体里的毒性要更强一些,既然连太医都无可奈何,臣女解不了毒不也是情理之中么?”元向晚俏皮的笑道。
墨御尘倒是没想到,他以为的随口一问,险些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他端着杯盏笑了一瞬,刚要饮酒,却被元向晚架着手臂将杯子抢了下来:“解毒之前,不能饮酒。”
“元姑娘倒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本王今日倒是还救了自己一命了。”墨御尘被她抢了杯子,倒是也真的听话的不再饮酒了:“如此说来,元姑娘的意思是本王身体里的蛇毒可解了?”
“在太医的眼睛里是个难题,在我这儿不算什么。”元向晚更是不客气:“半月之内,我保证殿下活蹦乱跳的像没事人一样。殿下真心待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殿下的。”
一夜安枕,次日方才起身,便听到了休朝的消息。
元向晚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但却没多管闲事,径自去了慈宁宫给太后侍疾。
这边药水还没挂上,果不其然,皇后中宫已经着人来请了。
经过太后一病和宸妃娘娘的胎,元向晚一跃成为整个皇宫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谁都知道她现如今圣宠正隆,无人敢耽搁。
前来引路的小太监也存了巴结的心思,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皇后娘娘,此时也是上赶着和元向晚搭话。
“姑娘是丞相嫡女,也算是明华长公主的女儿。明华长公主与咱们皇后娘娘感情一直很好,这些年走动也很是频繁呢。若不是姑娘一直在给太后侍疾,皇后定要请您过去叙叙旧呢。”太监说道。
元向晚皮笑肉不笑的,只是径自应了几声。
她一个外面带回来的野丫头,有些什么叙旧不叙旧的?难不成让她和皇后娘娘说哪处的山水好看,哪处的野鸡好吃么?
自那日在殿中,元楚卿害她险些摔倒一事皇后娘娘有心庇佑,元向晚便对她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
今日突然让这个小太监同自己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元向晚笑了笑:“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女愧不敢受。”
“害,元姑娘这是什么话?皇后娘娘心疼您和三少爷,今日还本想将三少爷接入宫中玩耍呢。若不是因为皇上突然问及宸妃娘娘殿中毒蛇一事,姑娘想必就能与三少爷团聚了。”那太监又说道。
听到这话,元向晚浑身的鲜血都凝固了下去。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拿元向霖的性命威胁她?
此事若与皇后娘娘没有干系,便也不至于在这等时候同他说这些话。而今又扣下了阿霖,想必是生怕事情败露,已经急着拉拢自己做盟友了。
她的意图已经很明白了,若是今日之事她摘的干干净净,元向霖不会有什么。
可一旦皇后被拖下水,阿霖一定不会好过。
元向晚紧紧的捏住拳头,整个人都恨的牙齿打颤。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这一遭该是将所有的人都给算计了进去吧。如此看来,想必之前太后寝宫中的毒蛇也和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当时太后一直说服元向晚不要深究这件事情,皇上也未必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
原来太后是这个意思。
一路走到了皇后中宫,果真见皇上已经坐在了高位上。
他手上拎着一串佛珠,阖着眼睛看向缓步走入殿中的元向晚,神情丝毫未变。
元向晚屈膝跪下去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上座之人看了元向晚一眼,声音不慌不慢:“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便也好将事情说清楚了。皇后,你讲所有人都唤来你宫中是什么意思?”
皇后闻声,连忙缓缓站起身子,向皇上行了一礼。
到底是整个昊国最尊贵的女人,就算是这个年纪,依旧雍容华美,举手投足之间均是贵气。
她福身道:“皇上,自宸妃妹妹出事后,臣妾便一直在仔细查问着毒蛇的由来,终于在昨日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只是事关宫中姐妹和皇上的清名,臣妾不敢妄做论断,这才请皇上过来一同查问。”
当你看到这部巨作【《侯门弃医》】之第92章是谁放蛇?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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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精要元向晚看了墨御尘一眼,狠狠地将压脉带解开,胶皮材质的软胶带在他的手臂上抽了一下,顿时浮起一道红痕。
不过墨御尘在冰水里跑了这么半天,身子都冰麻了,此时自然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
而今看着元向晚恼羞成怒的样子,倒是颇为有趣。
“换身衣裳出来了,这几日尽量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动武,也不要动内力……你们习武之人是有内力的吧。”元向晚不太确定这种武侠里才存在的内力,现实世界里是不是也真的拥有,便随口说道:“至少,在你嘴唇的颜色没褪下去之前,是绝对不行的。”
墨御尘尽听医嘱,点了点头:“元姑娘吩咐的事情,莫敢不从。”
“花嬷嬷告诉我了,你是为了为她挡那条蛇,才会被咬伤的。”元向晚道。
墨御尘已经走到屏风后准备更衣,按理说元向晚此时应该出去等他。
可在元向晚的思想里,男子去屏风后换个衣裳,自己在屏风外同他说话也没什么。她又没仗着自己脸皮厚,非要去看墨御尘的俊脸,看他有没有腹肌。
此时她也没动,直接背过身子:“我还意味你们这些皇亲国戚,上位之人,是不会将寻常的下人放在心里当人的。”
“你这是什么话?”墨御尘笑问道。
李疆拿了干爽的新衣上前为他更衣,此时见元向晚不走,本想要出言赶她。
却不想墨御尘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多言,随即便脱了湿衣裳丢在地上,用毛巾擦干身上淋漓的水渍,这才换上新衣:“皇亲国戚也是肉体凡胎,也是长了两个鼻子一张嘴,长了一颗心的,怎就不能有在意的人?”
元向晚缓缓点了点头,像是赞成着墨御尘的这句话似的。
这话没错,古往今来也是有不少帝王专心宠爱与一个妃子或是皇后的,譬如汉文帝与皇后窦漪房,皇太极专情于元后。
在那样封建礼数的年代,能够数年如一日的挚爱一个人,如何不成称之为情深。
墨御尘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花嬷嬷从小看着我长大,皇祖母是本王的亲生祖母,花嬷嬷便是我的半个祖母。我救她并非施舍,而是报恩。这没什么。”
“殿下今日这番话,倒是让我对您刮目相看了。”元向晚同他一起走出门去用晚膳,随口又道:“今日之事,殿下可曾想过是谁放的毒蛇?”
话音一落,院子里便是一阵静默。
琅桥和小罗将饭菜端上来便退了下去,并未打扰二人用膳。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