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搭上几件衣服拿着信方羡就出了门,来到巷子里走了好几圈,突然想起来自家的顶楼与长欢楼三楼离得很近。
那时候还没有长欢楼,他们巷子的旁边就是另一条巷子,巷子两边的房屋家庭好点就两层,条件差点就一层。方羡小时还算家底不错的人家,住着的是二层房。
后来他们隔壁的巷子遭皇后的弟弟盘了下来,才修筑了长欢楼。
说来也巧,长欢楼每层外围都修筑了阳台(除了四楼),从方羡家的顶楼上轻轻一跃就可以跃到对面三楼阳台。
因为好奇,方羡去过好几次,而后觉得没什么趣味,便很少去了。
当然与小伙伴捉迷藏这不乏是个良好的藏身之处。
这个秘密只有方羡一个人知道。
迅速找到自己家门,打开后直冲向二楼。
长大后第一次爬房顶,方羡还是要感叹一句还是年少时身手敏捷,现在走上去都有点站不住脚的给感觉。
凭着少年时的感觉找到方向,在黑暗中轻轻的踏出了一大步,说实话,没有灯光照着方羡还是很害怕的。
走对了那就过去了,一不小心走错了他的后半生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总归还是幸运的,安全落地。
因为声音极小,也已入深夜,房间的人并未发觉异样。
仰头一看亦是一片漆黑,前时还在弹琴的屋子已经熄了灯,唯独给了方羡视线的还是隔壁不远处张员外府四楼折射过来的微弱的光。
张府的四楼为何还亮着光,方羡不用细想也知道,按照张府那小少爷的浪荡德行大概也就那么点事。
借着微弱的光线,方羡站在了阳台的围栏上,向上仔细的瞄着,找寻爬上去的最佳位置。
确定好位置后,将刚刚从二楼仓库找出来的套好渔线的抓勾,用力一甩,钩子竟稳当当的挂在了四层会书堂的窗沿上。
方羡便借着绳子的力量使劲向上爬,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
不得不说人年纪大了身体是越来越不灵活了,小时候巷子里比拼爬树他可每回都是第一,敏捷的就如山中的野猴。
就连同巷的小姑娘的纸鸢一不小心掉到树上时,都是喊他去取的。
现在爬这么一小段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方羡只叹岁月不饶人啊!
此时方羡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完全依靠那一根看似很粗的渔绳维持平衡。
上来之前方羡早已观察了四楼墙面结构,发现四楼虽然没有修筑阳台,但是窗下却修了一条突兀的砖线,人站上去勉勉强强可以承受。
方羡手中握着那根渔绳,双脚不断的在黑暗中寻找那一排突出来的砖线,找到后踩了上去,确定站稳后,才慢慢放开了手中紧紧握着的渔绳。
才站上去,方羡的心已经落下去了一大半。
砖线突出的部分并不能完全容纳自己的脚掌,迈出一小步,方羡重心都有点不稳,之后背紧紧靠着墙慢慢蠕动。
实话说,对于一个只读诗书的大男子还是有点恐怖的。
废了好久一段时间,方羡才从会书堂的窗下走到了琴瑟阁的窗下。
这个看似简短的过程方羡却感觉过了一个年头。
琴瑟阁的窗户是打开的,方羡小心翼翼地从怀中那拿出准备好的信,反身艰难的将信卡在了窗柩上。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方羡又按照原来的方式返回到了老家门口。
重新触碰到大地,方羡才感觉又活过来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做完自己想做的事,顿时神清气爽,就连回家的步伐都轻松了许多。
自此得到回应后,方羡这一个月的白天在张府当陪读,夜深人静时总要上老巷回信。
尽管有些麻烦,稍有不慎便会将小命丢在那儿,但是方羡却乐在其中。
方羡在路上急匆匆的走着,刚进巷子一会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方羡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过多久,雨愈下愈大,已经不能用淅淅沥沥来形容了,黄豆大的雨珠击在方羡青青紫紫的身体上,步伐也一点点变得沉重起来。
望着外面突然下起来的大雨,音笙也是一脸懵了,她那完全是瞎说的啊,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
此时音笙心里满是焦灼。
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可是雨这么大他来的时候不会出事吧?
来?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