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太医院,苏倚习惯性的找到了药材桌旁的凳子做了下来。
说起来,那可是她小时候的专用凳子!
因为母亲是李由正的弟子,苏倚小时候经常就会跟着母亲到这太医院来转转。
江初婉和李由正在别院里喝喝茶,谈谈话,晒晒太阳。
而她就在药房里捯饬药粉,一手一个小碗,一手一个药碾子,东看看,西看看,看到哪个比较特别的药材就会拿来放在碗里,然后乖乖的走到药柜前的小板凳坐下,专心致志的在那里就可以一声不吭的磨上很久。
再长大一点,母亲和李由正就会教她一些简单的治病方子,便经常拿着一个小碗在药房里走来走去,自己按照要求配药。
这样做的多了,也记住了很多。苏倚也对医术来了兴趣,有个时候李由正或者江初婉开方子的时候,她都会在旁边看着,尽管年龄尚小认的字还不是那么全。
常常江初婉回去了,她还在太医院的药房里看着书配着药,大半夜里回去身上都还带着浓浓的中药味。
后来苏长言看着这妻女都如此爱好医术,便在苏府里特地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药房。
准确点说,是看在自己娘子江初婉的面子上。
因此苏倚每天都可以接触到那些药物,看了很多医书,在母亲江初婉的指导下也学了不少东西。
不能说精通,但治一些平常的疾病完全是可以的。
那个时候,苏倚最想做的事不过就是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至于宫中还是宫外都无所谓。
直到十六岁那年,她遇到了当时的五皇子千野羲风。
先皇在世时,皇室中有十五个皇子,八个公主,千野羲风位列第五。
他的生母也就是得过一时宠的贵人,后面就被冷落了,就算生了个男孩儿也没有得到多少宠爱与重视。
论才华,他不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论武功,他不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论谋略,他也不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论心机,他更不算是最会算计的那一个。
他平淡无奇,不争也不抢。
所以即使是他出了什么事,皇帝也不会多去在意。
就在千野羲风十八岁的那年,腊八节第一次和侍卫出去买莲子的他回宫没多久就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大晚上匆忙地裹着棉被就被抬进了太医院。
只是那一天恰好就是皇后的生辰,不论官职大小都被邀请去参加宴会了,太医院里基本上空无一人。
若不是在家的苏倚着实纠结于一道药的配方,而家中没有只好去太医院碰碰运气,她根本碰不上全身被烧的通红的千野羲风。
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去参加皇后的生辰宴会,这个……苏倚从小就对什么宴会不感兴趣,何况是那些深水一般难混的宫中权贵的宴会,苏倚更是瞧不上一眼,苏江夫妇爱女心切,也自是随她心意。
她不想去就不去,毕竟邀请函上没有明写他们女儿的名字不是?问起来就说有事来不了便是。
“大夫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家殿下吧!”
刚进到院里,就被几个小斯给推推嚷嚷拉去了偏房。
一进房,就见床上一个人除了头全身被被子包裹着,从脸上到耳梢再到脖子,全是红彤彤的一片,表情也因为烧的难受而变得扭曲。
这是典型的发高烧了啊!再这么下去不得烧坏了!
还不待旁边的小斯说什么,苏倚赶紧跑上前去将裹在千野羲风身上的被子扯了扔到一边,努力让千野羲风平躺在床上。
“傻子吗?你们这样会把你们家主子闷坏的!”
苏倚这么一吼,旁边的侍卫都不敢讲话,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见旁边的人都不知道干嘛,苏倚脾气直接就上来了,“还看着干嘛?快去拿毛巾打热水来啊!”
“你还站着干嘛?你也赶紧去找一套内衣来啊!”
旁边的侍卫们一听赶紧就听话跑了出去。
等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走后,苏倚伸手探了探床上男子的额头。
刚一碰到,苏倚就被烫得快速的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