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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谁的孩子

夫人她柔弱不能自理 奺一 4361 2022-11-04 21:20

  “好,”

  “你进来吧。”

  她声音落下,蒋西随着人进了屋内,屋外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南宫勋与郑陶陶二人,实际也不知其中隐情,唯沈砚安一人淡然自如的站在那处。

  二楼回廊上的人轻轻笑起来。

  “有意思。”

  蒋西一进门,即一一就将屋门栓死了,除非在外头破门而入,否则是进不来的。

  大出血?她怎么会不知道未了解血型之前是不能随便给患者输血的,提及至亲之人,也不过是引人进来。

  “快点,给我抽血吧。”

  厚重的纱幔一旁,蒋西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意料之中的痛楚并未来袭,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安静的躺在床榻上的石英儿,她身上被施了银针,不见一丝血迹。

  “英儿怎么了?”见人如此安静,蒋西更慌了。

  “放心,没死。”

  蒋西喜出望外,脸上的笑却忽地凝住,高大的影子斜过来,“你竟敢骗我?”

  即一一微微侧身,审视的眼神在榻上游走,淡漠的语气透露出威胁的意味,“蒋大当家最好不要动我。”

  她目光停留在那微弱却不停跳动的脉搏,兀得勾唇,“不然,我可不知道您这宝贝女儿还有没有命再活下去。”

  双目交汇,即一一静静看着他眼中的恐惧和震惊不断放大。

  “你怎么……”

  ……

  两日前,侯府。

  “一一,你可有使肺痨者咳血,但却不伤及性命的法子吗?”沈砚安忽而抬头问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即一一微楞,转而想起郑陶陶曾说过那石家的小姐所得正是肺痨,“侯爷想从石家女儿身上下手?”

  “嗯。”

  她心下疑虑,“可是,让石家小姐出事,如何能制衡蒋西?”

  “他会为了一个外甥女冒这么大的险吗?”

  “如果是亲生骨血,想来便是要了他整个马帮他也会给。”沈砚安沉声应上,顺手替即一一捡起因受惊掉在地上的筷子。

  一个时辰前,

  即一一抵住石英儿酒杯的手微动,一阵细微的粉末无声掉进了那金盏酒杯里,在人群喧闹着敬酒之时,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

  她捋了捋衣服,顺势坐在了石英儿身旁的塌上。

  “石小姐脉沉细而少力,面色晄白,神疲体软,气阴两伤,是乃久病之体。”

  “她的肺痨不是后天惹上的毛病,而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肺阴亏损之症罢。”

  蒋西瞪大了眼睛,多少年多少个大夫替英儿诊脉,说的都是因孩子身弱才得了肺痨,从未有人断此之言,他心下有些慌乱,“你胡说!别想编瞎话来骗我,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

  “我给你们,你把英儿还给我!”

  即一一伸手挡住了他近乎疯狂的手,望着身侧祥和的面容,眉间神色渐渐变冷,“不该做的事您都做了,为何这真相却不敢听呢?”

  “或许大当家的不知道,近亲相交,所生之子或残疾,或脑衰,或天生哑口盲眼,还有的,连一岁都活不过就死了。”

  即一一仔细替塌上之人掖好被角,“但您肯定听说过这话,一母同胞的兄妹相交,一定会生出来他人口中的怪物。”

  蒋西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那花费十几年建立起的围墙,轰然一声,就化为了尘烟。刺耳的骂声、指责声又如狂风一般地灌了进来,他死死攥着拳,眼眶睁的通红,极力想逃避这个真相。

  他瞒了那么多年、藏了那么多年,一朝言语,竟不过都是虚无。

  即一一绕过他,自顾的拿上笔墨写起方子,继续说着,“你以为你们是万分之一的侥幸,自己的孩子与他们的不同,无病无痛只是身子弱罢了,却不知内生的残缺,更难言语。”

  “你感天谢地的给自己的妹妹和孩子找了一处好归宿。以为诸等情事皆可如死人一般深埋地底,可不想它却生根发芽报应在了孩子身上。”

  陈年旧情,蒋西生生听着它们将一字一句的鞭笞在自己身上,一双眼睛此刻却看也不敢看塌上的病人。

  即一一站起身,淡漠的眼底平如湖水,一纸药方洋洋落下,在蒋西的脚边。

  “有了这药方,你女儿就死不了。”

  蒋西一动也不动,但即一一知道他会听进去自己的话,“我要你帮我两个忙。”

  “其一,答应沈砚安的要求;其二,帮我出城,送我去西域。”

  事情解决了,她缓步行至屋门前,紧紧塞住的木栓被她一把拿开。

  “那年逃荒艰难,我们日夜相依为命。我与妹妹,是真心相爱。”蒋西兀得出声,沧桑的眼睛里凝出一颗泪来,打湿了那两字‘当归’。

  即一一看着他,不知怎么笑出声来。

  外间昏黄的霞光顺着门缝进来,熙攘的人群蜂拥而至,石老爷第一个就扑上去看自家女儿,满心满眼的温情。

  “还真是找了个好归宿啊。”她笑着笑着,眼角却泛起微光,来往的人将木头一样的她狠狠撞向了门框。

  “砰——”

  一袭白衣替她撞了上去,沈砚安垂下酸痛的手,把人扶出屋门处。

  “想什么呢,人撞上来了也不知道避开。”

  即一一抬眸看向眼前人,是了,这也是个说爱的人,只不过他爱着的是一个美艳的皮囊。

  她侧首向他扬起一个极其开朗的笑容,“侯爷,银子拿到了。”那宛如初阳的灿烂,看得沈砚安心下一晃。

  “一一!”

  雪中红衣陨落的片段忽闪,那久违的心慌又蒙上头来,沈砚安抱紧怀中软塌塌的人,二话不说就往外跑去。

  见着那飞奔而去的白衣,南宫勋独留下自己看着后面的情况,郑陶陶则飞奔而往。

  “世子,咱们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吗?”

  二楼回廊之上,南宫勋睥睨着院中之人,略过那一角慌忙的白衣,不咸不淡的应道,“不然呢,当众斩杀朝廷命官和大邺皇子?”

  刑玥面上一慌,“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难道要放任他们行事,让咱们辛苦筹谋的一切化为泡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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