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赐婚
香云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过去替俞非晚穿衣打扮,这才扶着俞非晚往俞赐的书房走去。
推门而入,许久没有见到父亲书房的俞非晚恍惚了一下,随后便听到俞赐的大喝一声:“还不跪下!”
俞赐为官多年,声音里带着的都是不威自怒。
她没有跪下,反倒是眯起眼,声音里带着病中的柔弱,却不乏坚毅:“父亲,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明示?”
俞赐显然没有想到俞非晚竟然会反驳自己的命令,拍桌起身,一连说了五个“好”,恨得有些牙痒痒了。
俞非晚倒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垂眸在原地等着他说出一点别的东西来。
俞赐将书桌上的信件狠狠丢在她的脚下,声音里的怒气翻了倍:“你看看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你为了不嫁给太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竟然敢对外传话,你不要脸,俞家还要脸呢!”
她眉头微蹙。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将目光从书信中移走,正正地落在她父亲的身上:“父亲,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还想狡辩!”
“父亲这封信是从哪里拿到的呢?”她举起手中的信件,从俞赐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狼狈,心如明镜。
“那你倒是说说,除了你,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伤害我俞家颜面的事情来!”
“父亲难道在朝中没有政敌吗?若是明面上没有,那私底下呢?俞府里难道就干净得一只老鼠也没有吗?再说爹爹之前不是还要我嫁到沈家去吗?怎么今儿个反悔了。”
俞非晚一连几问,便足以挑起俞赐的疑心,她见俞赐面色已变,就知道俞赐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说法,但是……还不够!
俞赐太注意自己的面子了,她若是这样直白地指出俞赐的错处,反倒会让俞赐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这时她还只是一个需要在俞家庇护下生存的俞家嫡女,和俞赐这么快闹翻,对她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
一瞬之间,她的心里便闪过千万思绪,转而柔弱地咳嗽两声,透出虚弱的气势来:“香云就在门外,这几日女儿身子抱恙,一直是她在照料,父亲恼怒女儿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女儿病中思来想去,越觉对不起父亲的教养之恩,父亲会误会女儿,女儿也不会有半点怨言的,一切都是女儿咎由自取罢了。”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俞非晚这一招可是打得俞赐猝不及防,他掩饰地咳嗽两声,顺着俞非晚给的台阶下了:“倒也不必,为父信你。”
“只是赐婚一事,千万莫要再提了。”
俞赐再次出声警告。
他在朝为官多年,生怕俞非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俞非晚点头,也不多说,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那封信:“那这封信……”
“为父会处理的。”
俞非晚嘴角微微扬起,又迅速压下,一副病中柔弱的样子扮得是丝毫不错。既然俞赐说了会处理,那就是真的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可还没等她走回自己的院子,就被迎面走来的俞彩儿和俞心雨挡住。
“外头可都传遍了,你怎么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不好好在房间里躲着?”俞彩儿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俞非晚眉间微微一动,孟姨娘的女儿被她宠得没了边,再加上她平日经常被俞赐冷待,俞彩儿便自以为自己已经比俞非晚还要高一个身价,说起话来也是没大没小的。
俞彩儿这一来,是来看她的笑话的,估计是听到她被俞赐带走的消息,便拉着俞心雨马不停蹄地赶来。
“我记得,彩儿的礼仪是孟姨娘亲自教导的,现下居然没有大姐姐的礼仪来的好?看来还是庶出比不过嫡出啊,而且你禁足时间过去了吗?就敢在府内招摇。”俞非晚这话,一下便挑了两人的刺。
她心知俞彩儿最厌烦别人提起她庶女的身份,她便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俞彩儿脸色一变,刚想说些什么,便被俞心雨拽住了衣袖:“三妹妹应该是久未见二妹妹,所以才乱了规矩,应当不是故意的。”
俞彩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站着俞赐身旁的管家,一向在父亲面前装乖习惯了的俞彩儿,咬咬牙给俞非晚行了个礼。
俞非晚也懒得和她纠缠,掠过她们便要离开。
可俞彩儿一时间心有不甘,想到不远处站着的父亲的管家,她心生一计,等俞彩儿离去,她眼里也带上了一点湿意,扁着嘴看了过去。
俞心雨此时还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望着俞非晚离开的背影,问道:“三妹妹,你不觉得二妹妹好像有些和往日不同了吗?”
“她能有什么不同?恐怕是因为婚事,被父亲责骂,心生不满,便发泄在我身上!”俞彩儿气得眼里都有些红意,看起来好像真的被俞非晚欺负得不轻。
俞彩儿拉着俞心雨的手,炫耀般地说:“我今日便让你瞧瞧,我是怎么让她吃瘪的!”
她拉着俞心雨,往俞赐的书房去。
俞赐正吩咐手下的人去处理谣言的事情,俞彩儿便呜呼一声,推门而入,吓了他好大一跳。
俞赐还没反应过来,俞彩儿就已经拉着他的手,开始哭诉起来:“父亲,女儿……女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姐姐这样嫌弃!”
俞赐眉头一皱,挥手让手下的人下去,心里却有些埋怨小女儿突然出现,不知礼数的样子让他在下面人的面前没有脸面。
想到这里,脸上也板了起来:“怎么回事?”
俞彩儿愣了一下。
要是平时,俞赐此时早就应该抱着她好生安慰,顺便和她一起数落她那不懂事的嫡姐了,可现下俞赐却板起脸,一副不满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平时那确实是俞赐有心疼爱她,但现在俞赐的心里全都被朝堂上是否有自己的敌人准备把他给整垮这件事占据,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儿女之间的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