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蠢货庶女
她早在俞非晚一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她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
俞彩儿心里妒嫉得不行。
这傻子嫡女到底是凭什么,怎么就她这么好运,不仅出身好,连长相也高人一筹?
俞彩儿越想越不服气,憋的自己一阵胸闷,她按捺不住的猛地起身,指着俞非晚就道。
“二姐姐这是吓唬谁呢?大姨娘好心替你说话,你怎一句比一句难听,难不成是杀红了眼,也要咒我们死!”
“彩儿住口!”李氏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蠢货。
俞非晚淡淡一笑,她闻言也不气,只是从袖中掏出了块帕子,从容不迫的搁在了俞赐桌前。
“你这是做什么?”
俞赐被吵得头疼,他揉了揉前额,不耐烦的拾了俞非晚递来的帕子。
“女儿劝爹爹最好别碰,这帕子里头包着的,可是阴狠无比的剧毒呢!”
“什么?”
俞赐眸色一定,他当然不信俞非晚的话,可不知怎的,手却抬在半空里听话的落不下去。
“女儿正要禀报此事,求爹爹做主!”
俞非晚面色一正,口齿伶俐的将事情娓娓道来:“昨日夜里,女儿因为口渴醒过来找水,正巧见到屋里有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拿着一方手帕想要捂死女儿。这人影,就是杜妈妈!”
“胡说八道!”
李氏心惊肉跳的急忙道,她根本就没让杜妈妈捂死俞非晚,这是信口开河!
语毕,瞧见老爷目光莫测的看来,李氏讪讪的一笑,圆话道:“妾身是想,杜妈妈是姑娘的奶娘,往后是要靠姑娘养老的,怎么可能想害姑娘呢?”
“姨娘别激动,兴许是她另投了主子,替人办事呢。”俞非晚说着,暗勾了唇角。
“来人,叫陆大夫来查验手帕。”
俞赐二话不说,让人将府里豢养的医师叫来。
很快,就有个六七十岁的白发医师,随着丫鬟进了正屋,他行过礼后,就细细的查验起手帕。
旁边的俞心雨不禁屏了气息,手帕上有什么脏东西,她们母女最清楚不过,她紧张的握住了李氏,却被那冰凉的手吓了一跳。
“娘……”俞心雨小声道。
李氏打了一个寒颤,陆大夫会查出什么,她心知肚明,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一回,注定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该死的丫头片子,是怎么知道内情的?
“禀报丞相,这手帕上面浸着一层体液,应当是从得了水痘的病人身上取出的,若是碰了这手帕,寻常大人无事,可若是小孩子,怕是也要染上……”
陆大夫说着低了头,内宅争斗跟他无关,话不能说的太透。
“放肆!”
俞赐喝斥一声,他脸色铁青,是谁居然歹毒至此,想害的俞非晚染上水痘?
他虽然对这个女儿没有感情,可她毕竟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特殊。
他岂能容下,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暗下毒手。
难道说内院的争斗,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若是有人再犯,我必定严查到底!”俞赐说着,警告的瞄了俞非晚一眼,“至于那杜妈妈?”
言下之意,就是两不追究了?
也好,只要他不偏听偏信别人,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指望这混账爹能替她做主。
反正到头来,他的娇妾爱女,要是落在她手里遭了难,可别怪她心狠手辣!
俞非晚目的达成,甜甜一笑道:“爹爹别担心,女儿已经把她赶出丞相府了,这等恶仆,是死是活全凭她个人的造化。”
俞赐漠然的颌首,他对这个女儿的关心,仅限于死活,转而就将这事给搁置在了一边。
“今日我叫你们来,是因为今上的次女,章安公主要在府内办赏花宴,给咱们府里也下了名帖,你们几个丫头准备准备,后日一早随着李氏去赴宴。”
俞非晚眼中的讽刺掠过,听余丞相的意思,竟是嫡庶不分不说,连个登不上台面的妾室,都能代替主母,蹭去公主府做客了。
如此没有规矩,也不知道给别家瞧见了,得多看不起她们丞相府!
“是,爹爹,女儿知道了。”
俞心雨大喜过望的上前行了礼。
她早就从李氏口中,听说了消息,届时公主府里,不仅权贵云集,甚至连几位皇子也会去捧场。
这是被名流所接受的最佳机会,若是运气好,还能早早的觅下一桩好亲事,说不定被皇子看中,将来嫁入天家,也不是不可能!
李氏长舒了口气,本以为手帕的事败露,会追查到自己身上,谁想老爷不但不追究,还答应了她也能去公主府。
她得意的一笑,出身再好有什么用,她枕头风一吹,照样心想事成。
等到时她们母女去了公主府,她俞非晚势单力薄的,还不是得被她随意磋磨?
“爹爹,女儿认为不妥。”
俞非晚忽然脆生生的开口,打断了李氏的盘算。
“公主府下的名帖,是给丞相府的几位小姐的,李氏既不在名单上,又怎能违了公主殿下的意思,一块赴约呢?”
“二姑娘这是何意?咱们府上没有主母,妾身是受老爷所托被扶为正室,代为照顾几个姑娘,凭什么去不得?”
李氏怒不可遏的起身,她绝不允许这个贱丫头,又坏了她的好事!
“妻是妻,妾是妾,在哪儿都没混为一谈的道理,丞相府虽没有主母,可要让个姨娘去了,必定让人以为咱们堂堂的丞相府,不懂规矩,供人耻笑。”
俞非晚说着冷了声,目光一凛。
“我说你不能去,你就是去不了!”
“你,你!”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她不顾在场的众人,转身扑进了俞赐的怀里,哭天抹泪的道:“老爷啊,二姑娘这是逼着妾身去死,才能如愿了,妾身这张脸往哪搁啊!”
“逆女!”
俞赐扶了怀里梨花带雨的人,怒视着俞非晚的脸,却一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说的没有错。
怎么不教训她了?
俞非晚不以为意的等着下文,上座的人却疲惫的阖了眼,半天都没有反应。
她蹙起眉,有些弄不懂俞赐的心思,刚才不是还对她横眉冷对的,难不成是被气得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