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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西城河

  灾民们看到陈锦烨来了,黯淡的眼中稍稍浮现了些许光亮,剩下的几十个百姓接二连三的从墙角巷尾站起,无声的聚拢过来,拄着拐的老人、怀抱婴儿的妇人、瘦弱不堪的男子,他们渴望陈锦烨能给他们希望,却不知陈锦烨此时的心中也并不比他们光亮多少。

  小四拉着红玲站在人群的外围,红玲远远地看着那个已经忙了整整一晚的陈锦烨,他的脸色有些暗沉,眉眼间藏着些许疲倦,他抿着薄唇静静的看着聚拢过来的百姓,他没有说话,却已经有了足够强的威严给予人们最大的安全感。

  红玲缓缓垂下头微微翘了一点儿嘴角,继而又微微一叹,便缓缓又坐回到石阶上了,这些人需要的是陈锦烨,她疲惫的靠在墙边,眼睛微微眯起。

  小四回头望了眼红玲,见她疲乏的样子便也不再作声,又灼灼的望向陈锦烨了,公子自从这没蓬的马车上下来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很好奇,公子今日会带着大家做些什么。

  现在太阳才刚升起没多久,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百姓们免不了已经有些发饿了,安静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肚子咕噜噜的叫嚣,陈锦烨听得明,便在一阵压抑的静默中缓缓开口道:“大家先把昨日下的网捞上来看看有没有鱼吧”。

  陈锦烨不过说了句简单的话语,灾民们便突然好似来了干劲儿,也不用陈锦烨再多说一句便四下里散开各自忙活起来,青年人去捞鱼打水、老人们帮着拾柴、妇人便张罗的架起锅来,一切井然有序的好似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陈锦烨默默地坐在红玲边上,望着周遭忙碌起来的众人,白居朝着小四打了个眼色,小四便跟着白居一起加入了人们的劳作,不一会儿,人群中便传来了热闹的说笑声,陈锦烨有些恍惚,以至于有些不确信昨日夜里是否真的发生那血迹斑斑的恶事。

  红玲望着人群,又望着陈锦烨,欣慰的勾了勾嘴角,“忙碌虽然会令人劳累,却也会让人暂时的忘记苦痛”。

  陈锦烨侧头看向红玲,她的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薄土,发间有些凌乱,时不时流落的汗水悄然在她的脸上作了图,只是她自己确然不知,但如此蓬头垢面的她,竟一时让他看的呆了。

  陈锦烨怔神的样子令红玲微微皱了皱眉,而后缓缓抬手在他眼前挥荡了一下,戏谑道:“莫不是也得了‘学渣病’?”,红玲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又提醒了陈锦烨,只见他幽幽锁住眉头,眉眼间好似含了几分真切的问道:“你上次似乎还未告诉我,这学渣病究竟是什么?”。

  红玲微微一愣,而后连忙错开眼神,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他如此认真的样子询问,莫不是真将自己胡诌的当做了个正经病来看?还是他忧心此病会传染,担心自己传染给了他?

  想如此红玲便马上开口解释道:“莫、莫须担心,这只是个寻常病罢了,不会传染的”。

  “此病竟会传染?”

  陈锦烨敛着眉严肃的望着红玲,心下很认真的将红玲的话剖析了一遍,看样子这个病确乎是个棘手的疑难杂症,只恨自己当时在王城的时候每每都将此症抛诸脑后忘了向师父请教。

  “不不不,不是的”

  红玲梗着脖子急忙否认,若是陈锦烨莫名以为自己这是什么扩散性极强的坏病,莫不是要将自己隔离了,那还得了!

  瞧着红玲着急的挤眉弄眼的模样,陈锦烨噗的一笑,而后又正了神色,许下承诺:“你莫怕,日后回了王城,我寻个名医给你瞧瞧”。

  听到这话,红玲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他是信了自己的话了,到时找个医生过来给自己随便瞧瞧开几帖药也便糊弄过去了,见红玲没什么异议,陈锦烨便又将视线投望了出去,远处白居与众人正一道拎着鱼桶过来。

  红玲顺着陈锦烨也望向了那个方向,看得出今天的收获也应该是不错的,小四的脸上就差手写个高兴挂在上面了,红玲被这种情绪感染,便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便拽了拽陈锦烨,“我们也去帮帮忙吧”。

  “好”

  二人缓缓起身便朝着白居与小四等人过去,小四见着陈锦烨过来表现的更兴奋了几分,反倒是白居,脸上似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红晕。

  见此,红玲微微的一个挑眉,打趣道:“白公子今日是见着了哪家姑娘,怎么竟羞红了脸?”。

  被红玲这么一问,白居本就有些发红了的脸更是一下子涨红到了耳根,动作更是极不自在的扭捏了几番,方才挠着头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看向红玲,说道:“今日早上,冒犯了”,说罢,还不待红玲惊诧的表情来得及形成,他便越过众人拎着鱼桶往妇人架起的锅边去了。

  红玲虽是觉着有些莫名,但陈锦烨确乎是看懂了白居这一番的意思,而后缓缓开口道:“看样子,他是看过你清扫后的成果了”。

  陈锦烨话音刚落,小四便欢笑着补充道:“不仅如此,今日乡亲们都夸赞姑娘,要不是因的姑娘,他们脸上也不会这般清爽”,小四这话一落,反倒是轮着红玲有些不好意思了,陈锦烨却是微微有些疑惑,问道:“这与她有何干系?”。

  “公子不知,姑娘一大早便为乡亲们净了脸”

  陈锦烨微微愕然,缓缓低头看了眼红玲的侧脸,她,竟然会亲自为灾民擦脸?红玲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便微红着脸朝着路边寻可供点火的引子去了。

  陈锦烨看着红玲不好意思的逃开,心里却也是有些许好奇,究竟她将那巷子清理成如何模样了,怎么就能让白居那倔如牛的人愧了心思,想着,陈锦烨便缓步踱来了那原本腥臭不堪的巷子。

  原本这里的血迹不容多说,那是遍布了整个路面的,那血腥也是极为的刺鼻逼人,而眼下,这处除了墙上的斑点血星,路上干净的就好似重铺过一般,就连那浓重难闻的味道也几乎可算得没有,陈锦烨有些讶异又有些好奇,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恰此时,小四出现在了陈锦烨身后,略显稚气却嘶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公子,白公子说你今日下午要去西城江边查看水坝的情况,可不可以带上我?”。

  陈锦烨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四,眉间却又疑惑的皱褶起来,白居怎么会将此事告知了小四?陈锦烨没有掩着这个疑惑,便问了小四。

  小四说:“公子你莫生气,是我央求白公子告诉我的”。

  即便如此,陈锦烨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白居不是个会随便与人讲这些的人,今日怎么突然就将要去西城河的事给和盘托出了?于是便又细致的询问了小四一番。

  原是白居见着此处干净非常,小四便很是兴奋的与他讲述了自己与红玲如何如何一趟趟的拉车,又如何一遍遍的铲土,一番言语下来,白居便觉着自己早上对她的言语无论如何斟酌都有些重了,心下便纠结懊悔万分,身旁的小四又时不时的总叨咕说姑娘如何如何对百姓好、如何如何尽心力,甚至于还一一驳斥了早晨自己说的霸道的话,如此一来,白居心中的愧疚便更甚了,于是乎便借着对王爷十分热忱的小四抒发了一番自己的愧疚,至于抒发的方法,那便是将王爷今日要往西城河的事告知了小四。

  陈锦烨听完了小四的一通解释,忍不住微微叹息,谁让白居与自己差不多年岁又是众多侍卫里伴着自己最久的人呢,整个王府乃至南诏也再找不到如他这般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了,想到此处,陈锦烨又忍不住一笑,罢了,他就像刘灵儿,既然自己遇上了,便受着吧。

  “你当真如此想去?”

  听到陈锦烨的反问,小四当即便瞪大了眼睛,笃定道:“是”。

  “既然如此,到时你便随我们一同上路吧”

  听到陈锦烨肯定的答复,小四当即便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强烈的痛感刺激着小四又同时在小四瘦小的身子里激动的叫嚣着,“公子答应了!答应了!”。

  看着小四兴奋的样子,陈锦烨心中的阴霾也被稍稍驱散了些许,便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而后便往西城深处、百姓们正劳作的地方去了。

  远远地,红玲正弯着腰与众人们聚在锅灶前边生着火,妇孺老少干净的面庞上闪耀着亮眼的笑,这幅画面多不真实,但却真实的发生了。

  多年后的红玲每每忆起这段往事,都不住的念叨:“真正的王者,就是有这样令人宁心的力量,这力量虽然看不见,却最治人心”。

  等到搭好炉灶又煮熟鱼肉,太阳已经悬在半空了,好在时候还早,与百姓们一同吃过之后,白居便率先回了藩王府驾了辆马车出来,接上陈锦烨、红玲、小四,便一同往西城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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