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天,张丰唯都没从丁泽给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这三天里一切如常,丁泽只呆了早上道了别说是要去收拾刀疤狼那家伙,好早点了了这烦人的事情,了了事情之后如何,却只是提了一句话说你和我一起到塞外种地去吧的玩笑话,倒是张丰唯喃喃问他能不能把小斌的事情给自己解决时,丁泽沉默一下后一口答应了。
那双眼眸中满满的坚定与心疼,让张丰唯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但越是这样,心就越难过。
在丁泽如此危险的处境里,家里人还利用自己去伤害他,这就是家人的态度吗?
张丰唯茫然了三天,说不出的苦闷,在亲人与爱人之间,他一直认为有一个很好的平衡点,也想着慢一点再慢一点,等自己的事业上了轨道,能够帮上家里一把,他并不是不知道老爷子要把张家拔高到第一世家的心愿,等妈妈认可,时间长了自己还在坚持,妈妈肯定会认可的……只是现在好像错位的咬合,也不知道哪里是源头。
这之前方力强就找好了一栋九十年代初期建的楼房,就在东区崇阳社区范围内,孤零零的两栋楼建的实在没什么美感,是当时某个国企的宿舍楼,还是干部级别才能住的地方,现在破旧得不行,正好划在将要新建旅游区的区域内,被方力强相中了。
这栋楼房的人早就全部拿了拆迁费撤走,里面每套都是八十多平方的户型,方力强派人过来翻修,有了钱效率那真是奇快无比,一天建起了新的围墙,外墙没处理,三天内每套房都焕然一新,墙面重刮了白腻子,地面铺上四十多块钱一米的化纤厚地毯,家具是简单的单人、单人沙发以及29寸的液晶电视机等,看上去很是那么回事情,有点像经济型酒店的格局,不过除了电视机外可没有电脑游戏机等,倒是有个不小的书架,娱乐节目在这里估计要禁止很长时间。
方力强每每想到一大群公子哥儿天天叫唤求饶的场景,就会坏笑个不行,他才不怕这些人开溜,这回惹急了长辈们,谁有胆子收留就等着同等待遇吧。
张丰唯除了继续陪着吃饭聊天,没事就往这地方跑,这种环境对他们的身份来说实在太简陋,不过拍了照片给各家长辈看了后,长辈们倒是大手一挥连声赞挺好,说比他们当年部队里的宿舍好多啦,一句话把这调调拍板了。
“大少,你那套房我弄点好东西行不行?这样太简陋了,他们住住无所谓,你怎么能住这种条件。”方力强同样每天都会过来巡视。
张丰唯摇头说:“不用,难不成你以为我还真的天天住这里,那我这是惩罚他们还是惩罚我自己?”
“那是,我知道你不会常住,可是住一天也是受罪。”方力强梗着脖子说,从小大少的随身物品无不是精美奢华,这破地方以后可是有退伍兵巡逻的,还真是半个军营呢。
“得了,我也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呐。”张丰唯不去多理会,脑袋里还抽得很,要不是涉及张丰斌,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情况,他早就不管不顾冲回张家问罪去了。
只是憋了三天,也到了张丰唯的极限,丁泽一去又没了消息,难得晚上会打电话来基本也不谈这事,可丁泽越是显得云淡风轻,张丰唯就越是心虚,又很怕家里人不知轻重还在利用自己,煎熬得连着几夜没睡好觉了。
“我去小斌那里一趟,这儿你盯着点,注意别让人钻了空子。”张丰唯交代着,摁灭手里的烟头,不能这么干坐着了。
“我会的,肯定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发生意外。”方力强忙保证,关于安全问题也都多方讨论,好在也没有谁真的敢这样挑衅整个帝都的势力,只需要担忧一些不懂事的小人犯冲就行。
这也是张丰唯从上次小明星的刺杀得的教训,除了为利益绑架外,还有寻仇这一条不能忘了,特别是这一群人,谁知道哪里就会蹦出个失去理智的受害者来。
车子开往北天集团的路上,张丰唯心想这要是来一颗土制就行,嘭的一下炸开,灭掉大半帝都毒瘤,是不是就连天空也会湛蓝几分?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血腥想法惊了一下,张丰唯深深吸气呼气,准备好为了自己的未来,与家人展开第一场战斗。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家人从背后伤害丁泽的机会了,与小斌谈完,就该到了与父亲、爷爷摊牌的时候……
北天集团总部坐落在繁华的西单周边,张丰唯很少到闹市区来,更是除了陪妈妈逛街外几乎不出现在街面,这次也一样车子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从高层专用电梯直接到了顶楼,张丰斌上月荣升为董事长,自然最顶层一整层都是他的地盘。
第一次用通行卡上来,张丰唯还有点恍惚,似乎家里把自己真的保护得太好了,这总部大楼的通行卡放在手上都有七八年了吧,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张丰唯从电梯中走出来。
“董事长在开会,大少请在这里等候。”美貌秘书心底不停幻想各种桥段,请示过张丰斌后把张丰唯带往办公室等候。
别看是第一次来,但是这上面资深秘书助理们,对张家大少可一点都不陌生,以前是各种八卦这位被抢了位置的大少如何憋屈如何不成器如何,最近又从魔都那边传来这位大少混得风生水起,董事长么是没戏了马上儿子都要出生了,但不妨碍这些精英男女们风向一转开始八卦大少的可行性。
据说,最近张大少风头无两,堪称浪子回头的典范,人又多金又帅气,以前那些韵事转眼被说成多么的温柔体贴具有绅士风度,新老巴巴的到处拉关系看看是否还能够旧梦重温。
这位秘书送了咖啡进去退回秘博书库,才进门就被口水给淹没了。
也许流言的传播速度真是除了光速之外第二快的速度。张丰唯没能满足美貌秘书的八卦心,没有多看她一眼。
会议室里召开的是集团半年度会议,张丰唯让赵斯年来参加了,去年还是公司里的老家伙来的,这种事情张丰唯向来能避开则避开,他心底比很多人都更加清楚自己如果随意出现会引起什么后果。
兄弟阋墙什么的,这种笑话可不想给外人看。
等到各个分公司及下属公司都汇报完,张丰斌做了总结并且对下半年度目标做了展望后散会,这些高级精英们鱼贯而出,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
程程如释重负,说:“还好老爷子给了我几天时间准备,不然可真是要闹笑话了。”他指的是东区项目竞争这一块,与钱家谈判了两天,终于以那块老爷子说要放弃的地皮,换取到好几处的基建份额,这才让东区分公司的业绩看起来好看了不少。
不过之前他们也讨论过,老爷子只说这块地皮让出去,却又不让重新找地址,也不知道张家的几家集团公司到底是否要合并,在这件事情上,张丰斌的力量还达不到自己一言堂的地步。
“哪怕没签这些项目,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这里面谁没受过你的指导啊,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敢来找我,偷偷找你的人还当我不知道!以后少管点,了钱请他们,难道是请来喝茶的?弄到后来还要让你操劳……”张丰斌立刻反驳了一堆,以前知道但没怎么注意,主要也是希望尽快扩张,尽快让自己的势力更稳,只是回头一看才心疼得不得了。
程程揉了下太阳穴,面上含着笑听着,对于张丰斌这种霸道的说法不置可否,分公司的老总们求上门来还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要求太严厉偶尔做不到么,不过这话程程可不会说,能做的他还是会去做,张家的产业可是凝聚他们两人的心血在其中的。
一望就知道说了废话,张丰斌扔下手中的文件,几步上前把人圈着,手掌抚上他腰间摸了好几下,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紧绷的肌肉充满力量感,“怎么还是不长肉,你再这样拼命我要强制放你年假了!”
“我会多吃点的,你也不能让我三五天就吹气球一样胖起来啊。”程程真是头疼这份执着,又觉得心底暖暖的,被骚扰再多次,他还是不习惯这份亲昵,目光灼灼看着人,但是耳尖却慢慢红了自己却不知道。
痴迷地看着这张脸,张丰斌靠上前舌尖勾撩着程程发红的耳坠,满意看到那抹红朝着脖子延伸下去,喉头咕噜一下,说:“你总是这样我,我会精.尽人亡的……”
性感的磁性的声音说着的话语,腾腾火焰燃烧起来,为了半年度会议和工作安排,还有陪唯唯去的时间,挤压的工作两人忙了四五天才搞完,别说做.爱了,差点连亲吻的力气都没了。
这会儿搞定工作,张丰斌忍不住了,也不管程程不太喜欢在办公场所做这些事情,他觉得身体都快要爆炸了,舔舐变成了吸吮,美味当前甚至陶醉得啜出一道道响亮的声音来。
忽然,半进入状态的程程脑中灵光一闪,忙推开张丰斌说:“唯唯在等你!”
张丰斌的眼眸霎时清醒过来,又懊恼地把头搭在程程肩上,“怎么早不来晚不来……”
话虽是这么说,但张丰斌还是靠着意志力想要慢慢熄灭身上的邪火,不过一分钟不到,他的双手下滑到程程屁股上一按,狠狠地揉搓好几下,两人间紧贴的硬物随着腰部摆动传来阵阵强烈的快.感,长长一声,张丰斌刺激得抖了好几下更想进入到程程身体中去,可是时机太不对了,不由更加懊恼。
程程被他这样挑拨着,敏感得脚跟发软,但还是理智地推推,手在张丰斌背上安抚好几下说:“他难得来一次,肯定有大事,还是快点去吧。”
“马上就好,别推,晚上回家做死你。”得不到吃的小孩发了狠,任谁憋了这么多年才能敞开吃都会有点痴缠的。
程程可不会上当,他太了解张丰斌对唯唯的重视,沉默半分钟后,轻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张丰斌身体一僵,强健的身体倏地好似被抽了力气,整个人依靠到程程身上去,这重量可不轻,一下撞得身体有点发软的程程连退两步抵着身后的椅子,椅子再抵着墙才站稳了。
“果然,我以前就很担心你会做出他受不了的事情,大少虽然顽劣,但可不是我们能糊弄的人。很小的时候,他的每门功课都比我们好上一截,我还真没这么佩服过一个人。”程程轻声开解,也不急着劝他过去。
“你不是应该佩服我的吗?”张丰斌怒道,歪着头对着程程的耳朵说话,还是不肯站直,愈发显得没骨头似地,程程不得不两手托住他。
程程低低笑了两声,在张丰唯发怒前说:“我是深爱着你,佩服与否不重要,你好的坏的我都爱着了,早就分不出是否佩服什么。”
被顺毛的张丰斌不说话了,也知道自己对唯唯的小心思怕是瞒不过去的,深吸口气,身体一下有了力气猛地把人一拉一拽,自己坐到程程的位置上,把程程拉到了膝盖上坐着,两手还是不肯放开,这回高度不一致但两手还是可以拥在腰上。
“说说看你做了什么,我们先协商好对策。”
“我又没做错!”张丰斌当然知道除了那件事外没别的可能,老爷子三天前就打过电话警告自己不要去招惹丁泽,用的可是警告而不是其他语气,还说自己惹不起那个人,并且丁泽的事情远不是自己所了解的这样简单。
总之,老爷子似乎默认了丁泽与唯唯的关系!
这几天忙于工作,但也深受这件事情的困扰,知道唯唯今天上门,张丰斌就猜到是问罪来了,如果唯唯不在意的话,估计一个电话通知就行,踏入集团总部,对唯唯来说可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
可是一想到维护了二十多年的兄弟,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兴师问罪,张丰斌就觉得心底发冷,怒意肆虐,他自问不管做了多少事情,却是从未想过要伤害唯唯,一根汗毛都不行!也许真的是执拗到的地步,可这是他从小立下的誓言,更是唯唯一家给了他有关家庭有关亲情的一抹阳光,多少弥补了父母带来的伤害,更是他心底最后的光芒。
丁泽一个外人,凭什么成为两兄弟间兴师问罪的源头?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