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人醒来后微风细雨地温存过一把,张丰唯再次走出一步棋,对丁泽说:“今天我约个人和你见面。”
“这么隆重?你家人吗?”丁泽淡淡一笑,虽然他不需要谁来保护他,一直都是他在守护着无数人,可是身边最亲密的人想要保护自己的感觉真是不赖。
“这都能猜到?”张丰唯瞪大眼睛,完全没想过自己的段数在丁泽面前实在太低,又不设防,想什么几乎都摆在一张脸上,“就是我那个三弟,虽然有点没大没小的从没叫过我一声大哥,不过我爸教了他不少本事,你们早点认识比较好。”
“好,随意你安排。”丁泽揉乱他的头发,嘴角是含蓄笑意的弧度,而不是在外的面具笑容。
张丰赟几天前就接了大哥电话,神神秘秘说要介绍个人给他认识,还别扭得很说是自己看中的人,难得见唯唯又囧又别扭的模样,张丰赟充满了好奇心,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不太相信老大的眼光,一定要去给把把关,顺便表示一下“关心”,以免自以为是狐狸实则是个小白兔的大哥什么时候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如果知道自己在家里人的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张丰唯估计要抓狂,可惜在外无论如何嚣张家人都着,他也就从来没意识到身边的环境过滤了。
“怎么是你?!你对我哥做了什么!”张丰赟觉得自己肯定是太累了以致于眼起来,他猜测过也许张丰唯会找个男人过日子,可从来没想过那个男人会是丁泽啊。
天啊,丁泽是什么人?那就是一匹伤人伤己的独狼,手段狠厉为达目的可以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的人,这种人作为搭档作为上司下属都是个绝佳的角色,可是如果作为伴侣成为家人,那可就要有随时失去对方的准备,还要保护好自己以免成为对方的弱点,甚至生活都有可能翻天覆地,一下脱离正常人的生活。
“哦?为什么不能是我?张丰赟,很久不见。”相比对方的惊异,丁泽很淡然地打招呼。
张丰唯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你们认识?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相互介绍。小赟,进来坐。”
张丰赟并没有因为老大的招呼就停止打量丁泽,他狭长的眼微微眯着,凌厉的目光直直看着丁泽,在他心里丁泽绝对不会喜欢自家大哥这种类型,怎么看都不合拍,张丰唯是什么人?就是个除了六岁以前受到过精英教育后再也没什么大建树的世家子弟,说穿了就是除了钱啥也没有的纨绔,要说丁泽是看上这种人,张丰赟打死都不相信。
那么,就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大哥被这个擅长伪装身份的家伙给骗了!
毫无征兆的,张丰赟的拳头气势威猛砸了过去,先揍了再说!竟然敢骗到自己家人身上,真是胆子不小。
刹那间同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丁泽的反击犀利不留余地,很快两个人几乎带上残影般拳□加斗了起来,嘭嘭之音不绝于耳。
张丰唯被凛冽的拳风逼得倒退好几步,足够开阔的客厅成了两头猛兽的战场,他甚至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记得小斌与丁泽初见时也是这样打了一架,操,丁泽与张家人个个八字不合么,好似自己第一回与他也同样在上打了一架。
完全无法想象以后丁泽见自家老妈也打一架是什么场景,张丰唯看到两人打得勇猛却迟迟不分胜负,索性退到酒架拎出一瓶红酒开了后坐在沙发上观赏起来。
足有一刻钟以上,两人都气喘吁吁,衣衫凌乱,只是奇异的两人脸上丁点伤痕都没有,一看就好专业啊,张丰唯下巴一台,讽刺地说:“都没见分出胜负,怎么不往死里打了,再打呀,天还没黑早着呢。”
张丰赟对于这种态度有点迷乱,是不是弄错了,他看看丁泽平静地脸,挺受教的样子,难不成这两人真的是情投意合?
丁泽懒得理睬张丰赟探究的目光,确定他眼中的疯狂劲儿下去不会再动手,才转身往卧室走去,心底同样暗骂一声操,张家的人一个个都蛮不讲理呢,上回那个张丰斌是不能动杀招,这回这个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道家内功,内外兼修确实与自己旗鼓相当。
他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认清事实,那就是早些年他自己把身体透支太厉害又一直没好好休养,体能在这个本应该是最黄金的时段开始走下坡路,如果再继续糟蹋下去,说不准三十岁末期就会引发病变什么的。
好在现在心情调和过来,与张丰唯的未来也有了希望,丁泽估摸着等这次任务做完,好好养上两三年,就可以把早年遗留的暗伤给化去,但也有个隐患就是这两年不能再受到致命伤,毕竟从小到大,他身上的致命伤不下十几次,一般的伤更是数不胜数,就是铁打的人也会迟早崩溃掉。
张丰赟左右看看,觉得这情形太诡异了点,显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不由有点讪讪的,不过一想到这也算见大嫂吧,自己身份可是很有分量的,又不自禁挺直腰杆,只是“大嫂”这么个词汇光是与丁泽那模样配对想一想他就觉得寒意从尾椎骨蹭蹭冒出来,赶紧打断思维。
“我去给你找衣服换了,你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是一冲动就挥拳打架。”对于小时候因为身体不能打架以致于从未打过一架的怨念,张丰唯从来都没掩饰过,逮了机会就要讽刺老三几句。
“得,我这是狗咬吕洞宾了是吧,我还不是给你撑腰呢,一看你就是被他压榨的,既然让我知道了,总要让他知道知道张家也有人打得过他!”张丰赟撇撇嘴,对着张丰唯的背影说。
脚底差点滑倒,张丰唯可不会说自己心底有那么一丝丝感动,进卧室看一圈,没看到丁泽了,洗澡的声音从配套的盥洗室传来,他只好取了准备给丁泽的衣服出去,反正早就备了不少,这难免又引发了张丰唯作为老大却是三兄弟个子最矮的怨念,对张丰赟的语气更加不好了。
“快滚去冲一下,实在没大没小。”衣服一丢张丰唯吼道。
“你的衣服我可穿不下……”张丰赟嘟囔着抖开,一看尺寸愣了下,嘴角抽抽,“这是丁泽的衣服?还是新的,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啊?”
被人质疑这类问题,以及刚才张丰赟说的自己一看就是被压榨的那个,张丰唯脸都胀红了,眼神像刀子一样咻咻飞过去,大有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宰了你的意味。
散发了老大气势的张丰唯,很有点威严,张丰赟自觉这一架打得有点乌龙,更不想等会儿还让丁泽看笑话,只好乖乖换衣服去了。
等到两人都换了衣服出来,气氛总算好了点,丁泽从冰箱拎出几罐特意准备给自己的啤酒,丢了一罐给张丰赟。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只喝洋酒的。”张丰唯说道。
张丰赟白了他一眼,说:“在部队里什么人都有,只喝洋酒你是想让我被排斥呐,又不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酒会只会摆架子……”
得,自讨没趣的张大少摸摸鼻子,表示不与这两个人做比较,倒是很好奇地问:“小赟,你的身手这么好?丁泽可不是一般人,放倒过我身边所有的保镖的。”
这话是称赞谁啊?张丰赟自动默认为称赞的是自己,难得老大说一句好听的话,他不无得意地说:“忘了给你治病那老道吗?那是个真的牛人,看我筋脉奇佳想要收徒,老爷子不肯最后改为教我三年基础内功,我都练了十几年了能不厉害吗。再说要是我真被收徒带走了,这会儿一只手都能放倒他吧。”
小屁孩会点把式就尾巴翘上天去了,丁泽淡定地看他们在那聊天,他与张丰赟彼此心知肚明有些杀招是不能这样比较的,真正的生死对决往往是一秒钟定胜负。
“沾了我的光,难怪我老爸那时候总围着你转,小屁股没少挨揍吧。”张丰唯哈哈大笑起来,感情老爸那时候是在给张丰赟训练呢,不过他还是很妒忌的,因为他只能安静地坐在精致整洁的地方老实学习,严令不可外出。
被人揪出糗事,张丰赟下意识想要拿那些荒唐事反击回去,猛然看到丁泽在一旁看戏看得乐呵呵的,又住了口不想让外人看低张丰唯,悻悻地转移话题,凶狠地问道:“找我来就是为了见他,我见了,然后呢?”
“没什么事情,唯唯就是想让我们见见,你是他弟弟,我的人会关照你的。”丁泽淡然说道,压住想要反驳的唯唯。有这份心就好了,他还没落魄到要外人帮助的地步,哪怕是散了轩辕剑,手底的牌也足够那些老家伙们喝一壶,退到底线如果那些人还不知道收敛,那么等待他们的自然会是凶猛的反扑。
丁泽不是没脾气,只是不愿意计较,他这一生背的太重,感觉太累了而已。
张丰赟明显不信,而且什么狗屁的关照自己,张家现在与任家联手,光这几天部队里人事调动就显出了威力,强强联手只会越来越强,如果张丰斌那边还能扳倒钱家的话,说不得张家会再有机会成为第一大世家,完成老爷子年少时的梦想。
看到丁泽不让说,张丰唯也就打了哈哈,只是送张丰赟走时,还是有点担忧地请他帮忙打听打听,丁泽退休这事情是否有意外,并且告诫他要对家里人保密。
张丰赟神色很是复杂的应承下来,部队里面有些人的资料是绝密,就连大伯都没权查看,估计非要老爷子那个级别才知道完整,而丁泽恰恰就归类在这极少数人里面,相比张丰唯担忧丁泽的安全,张丰赟是更担忧张丰唯的安全,只是他也感觉到大哥哪里不一样了,看他们两人相处还真有点意思,并非谁依附谁,自然得碍眼。
真是个多事之秋啊,明明是个明媚的日子,张丰赟总觉得迷雾重重,身陷局中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不过管他如何变天,总之这一生自己就是要做张家的保护伞,保驾护航责无旁贷,大哥拜托的这件事自然是要揽下来的。
至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什么的,或许是从小就习惯张丰唯的胡搞,张丰赟还真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他只要保证张丰唯在这场感情里不受伤就好,丁泽敢欺负张丰唯,少不得要掂量掂量张家的力量!
见了小弟,这一步还算不错,起码小赟眼中没看到什么厌恶鄙夷,张丰唯返回公寓又开始想如何让小斌也正式见见丁泽,这个有点麻烦啊,前两次他们见面可都不太顺畅,小斌似乎挺讨厌丁泽的,这是为什么呢?气场相斥吗?张丰唯是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丢一边顺其自然吧,距离丁泽的退休时间还早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