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被皇上猜疑才养在京城，按照祖辈上的规矩，你公公就应该一直戍守在边关，一般的朝臣武将过了三十岁就要到边关戍守。”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可你想想你公公都多大岁数了？还在着京城安养，身体康健无病无灾的，好端端的一个武将，一个战神竟然被养成了一个文臣。”
“这中间的心酸怕是只有你公公清楚了，如果让他重新披甲上阵，定然不会让众人失望的，这是宣国公府的家训，历来如此，聂家人骨子里就是军人，骁勇善战，没有一个是孬种。”
李成德对聂家的评价可谓是极高了，“原本这宣国公府的人还是很丰盛的，可是因为多年前，曾经和北狄有过战事，以至于许多男丁都折损了。”
“老太君的那根龙头拐杖也是，如此得来的，是先帝感念聂家的功劳，赏赐了那根龙头拐杖。”
说实话，陆清容也是第一次知道老太君的龙头拐杖的由来。
她嫁到宣国公府的时候，老太君手中就握着龙头拐杖。
啊只知道这龙头拐杖是先皇所赐，上的昏君下打奸臣，就好像是丹书铁卷一样。
却没想到，这根龙头拐杖是用祖先的血肉之躯换回来的。
怪不得这百年世家的宣国公府，到了这一代，竟然人丁稀少，只有宣国公这么一代单传。
按理说像是这种百年家族越往后，只是应该越繁茂才对，可怎的到了聂家这里就越发稀少呢？
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战死沙场了，说来也是可怜。
这也是只当初陆清容不愿意答应聂靖阳的理由之一，因为聂靖阳也是武将，将来也要上战场杀敌。
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什么损伤，她怕自己后悔都晚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到最后还是败给了爱情。
“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啊！把所有的可能都算你上了，你就没为自己算算吗？你做的这些事情真是太深沉了，而且，你也没有你想的那般好啊！”
“虽然之前皇上骄奢淫逸，虚耗国库，但是你不也一样吗？把金矿占为己有，存养私兵，草菅人命，随随便便的杀人，只要是对你不利的人，你便命令韩康将其暗杀。”
“这和皇上的血衣卫有什么不同，再有一点，你受的苦虽多，可是天下之间比你受苦多的人有的是，他们难不成个个受了苦，都要犯上作乱谋反？”
“那岂不是太过于荒唐了，你就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小事就犯上作乱，依我看，真的是十分的不值得。”
“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觉得我就是老天爷选择的真命天子，我想了许多的治国之策，一旦实施的话，大昱朝就会达到空前的强盛。”
“而我的名字也会载入史册，后人只看结果，不会注重过，只要我赢了就是王者，不会有人说我们谋朝篡位，只会说我是顺应天意。”
平心而论，李成德的确是聪明，而且是很聪明。
算无遗策，如果他生在皇家，按照他的才华，还有心性定然能够做一个好的皇上。
只可惜投错了胎，偏偏从一个姨娘的肚子爬出来，又投身到了那么重是嫡庶的人家，注定了他一这辈子的苦。
不过这李成德虽然可怜，但也着实可恨。
没有他，那么多人也都不会死了。
“你还记得李彦堂吗？”
李彦堂这个人，李成德当然记得了。
他和韩康一样对他忠心耿耿，是武林上的佼佼者，之前也帮他办过不少的事情，只是可惜最后他一招不慎落入他们手中，最后被韩康给解决了。
“我想李彦堂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能够达到左膀右臂的程度吧？”
不是陆清容吹嘘，而是陆清容觉得以李彦堂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其左右，这个李成德怕是要瞎了眼了。
“李彦堂的确是我的左膀，又如果不是被你捉到，他也不会死。”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要害死他一样，明明是他想要害我，结果被他的主子舍弃了，这件事说到底怪也应该怪你。”陆清容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挺可惜的。”
陆清容忍不住哀怨一声。
这样子就好像在诉说，李成德过去做的事情不人道。
回想起李彦堂死的时候，是那般的估计那般的可怜，即使饱受着折磨，可是他也没有透露分毫关于他的消息。
若是那个时候李彦堂肯开口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不过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的死非我所愿，是韩康担心他会吐露消息，所以才会将他灭口。”
李彦堂的死对于李成德来说是极大的损失，如果他没死的话，现在定然可以帮助他。
只可惜，天意弄人。
“你说，这李彦堂最后的时候，怀念的是你这个主子还是乾门镖局呢？”
这个问题李成德从未想过，他曾经去李彦堂的坟前拜祭过。
他们主仆一场，相知相交这么多年自然是有情意在的，李彦堂的忠心不亚于韩康。
李成德不愿意想起李彦堂的事，所以很自然的给自己找了一种解释，韩康去找他并不是为了灭口，而是为了给他一个解脱。
这么想着李成德的心就好受了许多，也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但是这一切在陆清容的眼中却变得极为嘲讽。
“我想他最后一定怀念的不是你，因为从你让韩康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你们失望透顶了，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即便是受了折磨，也从未想过开口提起你的事情。”
“是你们不相信他，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一切，他死的时候最想回到的是乾门镖局，他虽然算计了乾门镖局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可是这么多年相处，还是有些兄弟感情的。”
“而最后，也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出钱给他买的棺材，由此可见你和李彦堂的相交倒是假的很，反倒是不如与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相交。”
“虽然面上不和，可到底心中是纪念着彼此的，这才叫兄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