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心杨一生气激动之下声音难免大了。
“小声一点,小姐现在怀着身孕,你这般激动,要是吓着小姐该怎么好?”
陈娘子厉声呵斥,心杨反应过来立刻规矩了不少。
“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吧?”
心杨怕吓到她,特意清了清嗓,嗓子压低了声音。
“小姐,奴婢跟着那碧清姑娘出去,亲眼看着她过了几个街道之后,将那一盒子的菱角,都摔在了地上,还口口声声中怨怪小姐不给她做主,还说小姐被人骑到了头顶上都不懂得反击,迟早会被人欺骗,输得一败涂地。”
陈娘子一听就怒了,“这个碧清原本看着她也是一个不错的,没想到竟然生出她这般狼子野心来,小姐之前对她那般好,她竟然敢怨怪小姐。”
陈娘子愤愤不平,陆清容喝着燕窝,表情却淡淡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样子倒是让陈娘子和心杨有些不解了。
“小姐,你听了之后都不生气吗?”
“盛怒之下无人言,想必她也是气急了才会那么说,我要与她生气,岂不是和她是一般人了。”
心杨忍不住感叹,“小姐果然是好性子,要我练到小姐这般的性子怕是难了。”
陆清容笑的有些僵硬。
心杨因为愤愤不平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陈娘子犹豫着开口。
“小姐,何必隐忍着呢?明明小姐也是生气的吧?”
“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意外,人心不足蛇吞象,可笑的是,这个道理我竟然今天才懂。”
大概是之前心中有了底,所以听到碧清的这一番话,陆清容也没有感觉太难受。
只是听到之后,难免还是有些生气的。
“小姐,近日碧清前来,虽然是有自己的心思,但是她说的那件事儿,小姐却应该注意一下,上次当街刺杀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太子妃与李彦堂有关,可太子妃的嫌疑很大。”
“再者,如今香品斋又出了这档子事,当初小姐与沈碧霞和开着点心铺子的时候,一直很尊重小姐,眼下却让人与碧清学着做点心的手艺,明摆着就是打着过河拆桥的打算,小姐不得不防啊。”
陆清容揉了揉太阳穴,“一个点心铺子而已,没有什么可防备的,我也不指着那点心铺子挣钱,再者说了,她将这手艺学去,没准是想要扩大铺子,毕竟香品斋的点心卖的这么好,扩大也是情理之中,总不能指着毕竟一个人做点心吧。”
陈娘子犹豫着,看着小姐不愿意戳破沈碧霞的嘴脸,心中心疼,“小姐,若真的是要扩大店铺的话,太子妃应该派人过来说一声了才是,为何这般无声无息的做事,小姐真的应该警惕。”
警惕?
警惕了之后呢?
若知道沈碧霞那边真的如此防备着她,难不成她还要与她翻脸呢?
她此时上门质问,反倒落了下乘。
若沈碧霞真的有那个打算,她上门她刚好可以说扩大店铺,或者怕碧清一个人累着。
若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她刚好一步一步从碧清手中将手艺学了去。
之后再一脚将她踹开,或者说重新开一个铺子。
陆清容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如今这般,她也不想将人想的那般坏。
不打算深究打算,看看接下来如何再说。
三日之后。
心柳带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回了江家,那男子受了极重的内伤,到江家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江家的人折损殆尽。
只剩下几个人护送回来也都受了伤。
陆清容这些日子学着修身养性,知道那人到了江家也不着急去,更没有刻意打听。
每日里都在颐和轩看着花草或者练着字,以前她的字写的不成样子。
眼下静下心来,模仿着名家的字帖倒是学了几分像。
可陆清容越是这般沉稳冷静,聂靖阳越是跟着担心,有些事情憋在心中反倒不妙,长此以往必定五内郁结。
聂靖阳握住了陆清容的笔。
陆清容因为练的字有些时间太长了,所以手跟着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聂靖阳心疼,“你最近倒是很喜欢写字。”
“我听说写字,可以陶冶性情,但是没想到一些就停不下来。”
陆清容尝试着再次拿笔,却被聂靖阳抢先了一步。
陆清容也不生气,反而温柔的笑了,“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了。”
“娘子,我知你心中不痛快,但是也别这样憋着伤了自己,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不能与我说吗?”
聂靖阳最害怕最担忧也是陆清容这个样子,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埋藏在心底,好像谁都进不去她的心底一样,这种感觉十分的糟糕。
陆清容有心与他分说,可以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正觉窝火。
连带着对聂靖阳也不如以前那般信任,“我没事。”
聂靖阳十分紧张的按住了陆清容,“你知道你刚才的眼神是什么吗?是疏离,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觉得伤心和不信任了吗?为何你最近这般奇怪?”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应该也知道心柳将那个人带回来了,可是那个人受伤很重,御医说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御医也不知道,可能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与其这么担心,不如想点有趣的事情做。”
聂靖阳忍不住气馁,甚至岩心中有气,陆清容这般不相信他,让他如何能不伤心呢?
但同时又心疼担忧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颐和轩这边的人都换成了陆清容的人,所以聂靖阳想要从这些人口中打探消息,自然不太容易。
聂靖阳目前知道的,也只是江家把那个人带回来,损失了一些人,至于其它的却一无所知。
就是碧清来过来的事情,也不曾知晓。
赵氏因为上一次被陆清容给震惊到了,所以这些天也极少在陆清容面前晃悠,儿媳妇是个做大事的,她自然不能给儿媳妇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