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抬头看向焦急的韩康,眸色平静,不带一丝的焦急之色,“我说的来不及,是那个人来不及了。”
什么?
“早在袁峰传信,有人偷了书信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给庆元侯通了信,算算是这个时候衡武城应该也已经乱起来了,这两日衡武城的奏折就会到达京城。”
原来主子一早就有了谋划了。
韩康得知虚惊一场,着实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男子的眸色加深,“想要朝廷乱不难,最重要的是,摆平了宣国公,如今皇上将大部分的兵权交给了宣国公,一想到这样的国之栋梁要被皇上斩杀,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啊。”
宣国公府一门都是悍将,如今聂靖阳废了,只剩下宣国公一力支撑,若是宣国公倒下,那只怕整个宣国公府否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韩康生怕主子妇人之仁,“宣国公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最近是越发得依赖他了,如果不除掉他,我们也很难成功,只要庆元侯那边的事情一结束,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宣国公的头上。”
“到时候所有证据摆在皇上面前,皇上又是那样多疑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的饶了宣国公,整个百年传承的宣国公府就要就此没落了。”
而没有了宣国公的皇上,就好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到时候他们再趁势而上,辅佐廉亲王上位,再等两年再把廉亲王拉下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男子的眼中不由得浮现了那个俏丽的女子,若是宣国公府有事,怕是她也难逃其中。
容夫人之前那般的张扬,得罪了太子妃和廉亲王妃,还有京中的贵妇早就对她有所不满了,到时候落井下石者怕是不会少。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男子喝了一口茶,猛然想起了打乱他们计划的那个人。
袁峰心中来信说,那个人十分的狡猾,身手了得,隐隐在韩康之上。
比韩康还厉害的人,这些年他只知道一个。
“韩康你有没有想过偷拿袁峰书信的人会是谁呢?”
“此人身法矫健,能够从横山里面脱险而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只是我将脑海中所有的人都搜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神人一样,就连袁峰都拿他没有办法,我倒是想要会上一会。”
韩康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一时间还有些手痒,真恨不得和这个人切磋一下。
“袁峰的性子还有本事我自是知道的,能够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可不多,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
“聂靖阳。”
韩康本能地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聂靖阳被废了经脉,如今在府上和那个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衡山,还偷拿了他们的书信呢,这绝对不可能。
“主子你想错了,聂靖阳的确是被废了,这一点御医也可以证明,那御医是我们的人,这点是可以确定的,再者言皇上是那般多疑的人,聂靖阳有没有被废,他还能不知道吗?”
“聂靖阳此时已经是个废人了,每日都和那青楼女子在一起,原本的天之骄子落入泥潭,一蹶不振者也比比皆是,这个聂靖阳就是如此。”
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韩康,韩康被他这么一看心中有些发虚,但转念一想真的不可能是聂靖阳啊。
男子收回了视线,嘴角露出了苦笑。
“原本我也不确定,可刚才你的这番话却让我确定了,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聂靖阳。”
“为何?主子从何判断?”
“宣国公府家风严谨,那老太君是什么人,她从小培养起来的少年将军聂靖阳,真的可能因为右手的筋脉断了,自此颓废不堪。”
“按照那老太君的性子,怕是日日要在耳边提点,宣国公更是会在他伤好之后,日日拉他到演武场上训练,怎么可能任由他和一个青楼女子在一起?”
“更何况之前,人人人称颂这聂靖阳和容夫人夫妻感情深厚,我也是亲眼见过的,她们两个不是在作假,这般情深意重,真的会允许一个青楼女子插在他们中间吗?”
“换做是你,你会不会颓废至此呢?”
韩康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不过心中多少还是有疑惑的。
因为他是亲眼看着聂靖阳的手废了的,他相信主子,但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事实如此,他的手的确是废了,根据袁峰传回来的信,那个人身手矫健,不可能是聂靖阳的。”
“一直以来我们的忽略了一个问题,你怎么能肯定此时在宣国公府的聂靖阳,就一定是真的聂靖阳?”
“主子这就更加不可能了,聂靖阳当时受伤我们的人就一直看着他,绝对没有掉包的可能。”
“受伤之后不可能,那受伤之前呢?”
这?
韩康顿住了,这一点他着实没有想到。
回想起事情的经过,韩康也有些犹豫了。
那一夜,那个人的确是聂靖阳,应该不会有错,他的身手和招式都一样。
只是,在衡山的那一晚,他的确是感觉到有人在偷听,如果说当时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那个偷听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聂靖阳。
因为这世上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听的人,只有他一个。
而且袁峰在信中也说了,他也觉得这个偷听的人,很熟悉。
袁峰和聂靖阳在边关的时候就一直不和,如果这个人是聂靖阳的话,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只是,若这个人是聂靖阳的话,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主子,我这就去宣国公府证实。”
“不用了。”男子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聂靖阳,此时都已经不重要了,算算行程他现在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起码需要十日的时间才能到京城,这两日北狄战事将起的消息就会传到京城,左右他是赶不上了。”
“可是那些书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