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想廉亲王这么设计陆清秀,多半还是想要威胁宣国公府,如今我把这件事挑明,看在我的面子上,廉亲王妃应该也不会做的太过分,若是人死了,刚好给了宣国公府不站在廉亲王那边的理由。”
“如今廉亲王和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越发明显,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即便李雪薇心中有气,怕也不会拿到明面上。”
老太君却在这个时候朝着陆清容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
“你想到了廉亲王府,那为何不想想太子,这陆清秀活着对于太子是有利还是无利,若是她死了,于太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陆清容之前并未往太子那边想,或者说即便想到了太子,也没有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如今被老太君正一说。两者之间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联系。
陆清秀活着,太子就会猜测宣国公府站在了廉亲王那边。
如果陆清秀死了,就会使得宣国公府和廉亲王翻脸。
这其中得利的当然是太子了。
而且说不定还会挑拨了她和陆家的关系,或者挑拨了李雪薇和廉亲王之间的关系。
还有许多的益处,总之现在看来陆清秀死比活着对太子更有用。
可是太子真的有神通的本领,能够在廉亲王府中杀人吗?
陆清容有些怀疑,原本从不确信,到犹豫,到最后甚至是担忧。
她虽然不喜欢陆清秀,但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啊。
“祖母。”
老太君早就看出了陆清容想要说什么,“没用的,你既然已经明白了,就该知道这件事由不得你,不管怎么样,陆清秀死与不死都和你没关系,即便是有关系,你也没有办法,左右眼下只能静观其变,若是做的多了难免会惹祸上身。”
老太君看的很明白,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宣国公府不能再参与了。
最重要的是,陆清容的心能够稳的住,别乱。
陆清容做事,老太君向来放心,可是那些事情多半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如今牵扯到了陆清秀,这丫头又一向善良,怕她会乱了方寸,所以老太君才会提醒一下。
陆清容沉吟了片刻,如今的她还能做什么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陆清秀也不例外。
“祖母我明白了。”
她看了看手上的珠串,突然有些乱,“这些日子府中时常发生怪事,我想去相国寺斋戒几天。”
老太君目露祥和之色,相国寺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又是国寺,里面有不少的大师,佛法高深,多去拜拜佛没什么不好的。
“你想去就去吧,府中的事情有你母亲呢,你也别太过操心,只是……靖阳的事情怕什么瞒不了多久,你打算怎么办?”
聂靖阳的事情,老太君是知道的。
也一直都知道这夫妻两人之间的打算如何。
所以这么久以来,她都是稳坐泰山,对府中以及外面的那些言论都不管不顾。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祖母,自从靖阳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传信回来,我相信他的本事,这么长时间不传信回来,一定是因为遇到的事情棘手。”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的住,好在府中的事情还能够瞒上一阵子,我们着急,靖阳那边定然更着急的,我想他一定会在事情被挑拨之前,回来的。”
她相信他。
老太君恍惚了一下,“难得你这丫头能够沉得住气,这个时候还能够这么想。”
说实话,聂靖阳走了这些日子,就连老太君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么长时日没有任何的消息,不知是生是死,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担忧的。
况且聂靖阳这一次是只身犯险,身边并没有可用之人。
这危险可就大大增加了。
那臭小子,虽然本事不小,可对方的人本事也不弱,就连着神弩都用上了,保不齐会有其他的东西。
相信是一回事,担忧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太君这些日子没少为聂靖阳祈福,自然这心也没有那般沉得住气。
人老了,最想一家和乐子孙满堂,这如今大孙子还在外面,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总希望这件事快点解决,一家子在一起。
陆清容半跪在老太君期前,深深的握住了老太君的手,给予她力量。
“祖母你放心吧!靖阳一定快回来了,他知道我们在想着他,他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让我们为他担忧的,祖母你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体,等着靖阳回来替我教训他。”
老太君的眼睛一下就红了,靖阳在外面,最担心的莫过于清容了,她的夫君还在外面,又有一家老小等着她照顾,她的心该有多沉重啊,这个臭小子是该好好教训。
“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还能够拿的起拐杖,等那臭小子回来了,我定要打断他一条腿,把他拴在你的腰带上,让他日日都不能离开你身边。”
祖孙两个相视一笑。
此时的聂靖阳突然打了个喷嚏。
正是夜深,此时军营除了巡查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入睡了。
自从那一日,他假扮商队的人混了进来之后,便和一起来的人被关在了这里。
他打听过了往常的商队进来运送完东西之后便会离开,可这一次不同,因为之前他潜入进来,使得这里的防备都提高了很多。
袁峰担心商队在外面会被发现,到时候被人顺藤摸瓜摸到这里,所以便下令让商队的人在这里驻扎两个月,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再离开山中。
所以他们这些进来运送东西的人,便被安排到了伙房,每日筹备着士兵们的伙食,开垦荒地。
而且每日都会有人看着,他们倒像是进来免费干活的奴隶一样。
也亏得聂靖阳沉得住气,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只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耽误更多的时日,京城之中也不知道娘子那边如何了。
晚一天就有晚一天的风险。
聂靖阳轻手轻脚的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