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是个疑问句。
我顿了顿，随即又说道：“林汐消失了。”
姜晚一愣，抬头看着我，随即又低下头，“抱歉。”
我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她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如今不过是回归了本体而已。”
“你……”姜晚有些诧异。
“我也是莫泠东篱。”我摸了摸他的脸，“但对你，我永远都是你的沫泠，是你的宝宝。”
姜晚一伸手将我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沫泠，沫泠，你，不会离开的是吗？”
不会离开吗？怎么可能啊，“去哪里都带着你，除了上厕所。”最后一句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姜晚终于被我逗笑了，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子，再次将我揽进怀里，“这次真的太凶险了，是我们太轻敌了，竟然会让你被抓走。”
我抱住他的腰，“也幸好你们来的及时。对了，那个高晟雷怎么样了？”
我明显感觉到姜晚身体一僵，“他死了。”
“他本来就死了。”我咂咂嘴，不过也明白姜晚的意思了，“你干的？”
“嗯，”姜晚点了点头，“他害了师傅，又害的门内大乱，多次对你下手，我顾及他是同门师兄的情义一直手下留情，却不想他却一直不思悔改，我不能让他一直错下去了，干脆这条命，我背了，杀了他，也算是对死去的师傅有个交代。”
纵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知道姜晚心里肯定不好受，那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亲自斩杀的那种痛苦，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啊。
我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了，“对了，凌歌呢？”
“他在给你熬药，你身体太虚弱了。”姜晚回答道。
熬药？那就是中药了，我脸顿时皱在一起了，“等会儿他来就说我还没醒。”
“别闹，”姜晚把我扶起来，俯身亲了亲我的嘴角，“不过你既然说了，你也是莫泠东篱，那以后可要跟他保持好距离了，不然，我会吃醋的。”
“……”你怕不是在为难我大锤。“姜晚……”我一脸难色。
姜晚笑了笑，“小傻瓜，骗你的，我知道莫泠东篱跟凌歌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他们都是彼此的遗憾。”
“那就算我选凌歌跟你分手你也不介意？”我冲他挑挑眉。
“我介意。”姜晚抱紧了我，“你也不会的。因为，这一世，你是林沫泠，只要是你是林沫泠，你就是属于我的。”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气息，我顿时心里一紧，有什么不好的记忆一下子回荡，我翻身上床，被子一蒙，姜晚有些愣，屋外的人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屋，姜晚见来人，忍不住笑了笑，推了推我。“好了，不是凌歌，起来吧。”
我知道不是凌歌，但是相比凌歌的中药，我更不想面对的是他，楚留君说得话一直回荡在我脑中，我如今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他，生气？悲怆？还是愤怒？楚留君说的也对，他是狐王，是曾经霍乱的离封，人人谈之色变，他冷清冷性，杀戮本就是他的本性，他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我到底还要如何去质问他。
“呦，醒了。”离封的语气仍是平时那样，但在我耳中却是那么刺耳，就像四年前，那夜之后。他用同样的语调跟我说着同样的话。真实太可笑了。“怎么了？干嘛不理我啊，喂，我又不是故意没救你，我是有别的事啊，而且没有我他们怎么可能找到你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滚！”我从喉咙里压抑出一个音。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我怕真的会忍不住。
“喂喂，真的这么小气啊，我的错我的错，不该没有在主人您危难之时及时赶到，我错了啊，不要生气了。”他继续在我耳边哄着。语气像是在嘲讽着我的无知。
“在我还忍得住之前，滚！”我压抑着情绪，冷幽幽的又说了一句。
离封顿时一噎，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扭头冲着姜晚问道，“她怎么了啊？怎么这么大脾气。”
姜晚也耸耸肩，“刚刚还好好的。”
“这就是针对我啊。”离封很是无奈，“真这么小气啊。我……”
一切都压抑到了崩溃边缘，我一跃而起，一把掐住了离封的脖子，“既然你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
“咳咳，你……住手啊，你……”离封被我卡的直翻白眼，挣扎了一下，顿时感觉浑身无力，“你……不是……”
“宝宝！”姜晚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掰开我的爪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松手。”
“这里没你事，你滚一边去。”我就像是*纵一般的，对姜晚也毫不留情。
“汐儿。”轻声的呼唤进入耳中，我慢慢找回来一丝理智，慢慢松开手，离封顿时跌落。
我扭头看着门口，凌歌端着一碗药站在那里，目光中满满都是复杂，我也看着他，微微张嘴，“曦。”
凌歌浑身一颤，手一抖，手中的药碗被打翻，“汐儿？”他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我回来了。”我冲他淡淡一笑。
离封看这样子也明白了什么，“莫泠东篱！你……”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想动手，但是还是压抑住了，“你走吧。”
“什么？”离封觉得自己在幻听。
“宝宝，到底怎么了？”姜晚赶紧上来打圆场，“离封他……”
“端木，”我吐出两个字，扭头看着他，“端木司一家，是你杀的是吗？”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离封顿时僵在那里，随即忍不住冲我冷笑，“你就为了这个对我动手？”
“是，”不然呢？
离封满脸都是嘲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四年多的背叛者，是，他们一家都是我杀的，他伤了你。你忘了你当初的样子吗？你差点就活不下去了。他死了又能怎么样？那是他该死，他父母没有教好他，也该死。”
“啪！”一巴掌扇过去，所有话全部打了回去。
其实这一巴掌我更想打在自己身上，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为什么我从那儿之后就再也没有长过？端木又为什么忽然车祸死掉？因为我现在用的是他的生命，他把自己的寿命都过给了我，所以才会车祸。”
离封愣在那里，“你……胡说八道，那个小子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
“他一开始接近我就是被林渊的傀儡术所控制，为了取走我的血和外公给我的护身符，但是外公的护身符也破了他身上的傀儡术，他最后回去了，为了救我，他用端木家的禁术把他的寿命都过给了我，我才能活下来，我原本就应该是个死人了，我是靠着他的命才活下来的，所以我再也没有长大过，死人是不会有变化的。”越说我眼里的泪就忍不住了，一个劲的往下落。我们都错了。
“都是谎话，这都是那个女人胡编的，你不能相信，”离封还在垂死挣扎。他双目瞪得老大，一脸的不愿相信。离封浑身颤抖着，忽然扭头跑了出去。姜晚有些担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姜晚才追了出去，留下一个凌歌将地上的碎碗都收拾干净。
“我再去帮你熬一碗。”他只是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曦，”我轻轻唤道，声音有些喑哑的，“你后悔吗？当初捡到我。”若不是因为我，或许你早应成神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后悔而言，我光明磊落，无愧于我任何一个选择。”凌歌平淡的回答，将碎碗收拾好扭头要走，“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将你弄丢，早知的天命本是能更改的，我却顺应了天命。”
这就是区别吗？我这辈子的后悔事真的太多了，有太多的早知道，却无法早知道。
“真好的，”若是有他这种通晓天机的能力该多好，或许就没那么多的早知道了。
头好疼啊，我揉揉太阳穴，依靠着墙站好，慢慢的朝着床挪去，半路一个踉跄，却被人接住，我睁眼看着来人，忽然伸手抱住他。“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他被我忽然而来的主动弄得有些猝不及防，愣了好一会儿才抱住我，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林汐已经不见了，端木也不见了。我的亲人，只有你一个了。”我窝在他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笨蛋。谁说的，你还有外公，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妈妈，怎么就只剩我一个了。”他小声的安慰我。
我抓紧了他的衣服，“你到底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出现的？从我的身体里吗？你也会跟林汐一样吗？”
“不会的。”他终于给了我一个答案，“我从哪儿来，怎么出现的，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来接你的。再等一段时间吗？很快的。”
“接我？”我顿时一阵不解，“我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