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不论何朝何代,相比较繁华的都城,人们好像都更爱乡间田野一些,或许是因为空气比较清甜,清风比较温柔,小路比较崎岖。
荀悠和王秀文一前一后的走着,王秀文总想找些话来和荀悠聊聊,荀悠也不打断他,就光“嗯””啊””哦”的搭腔,她想着得从这小子嘴里再多套点信息出来。
“荀悠,你是不是被狐仙附体了,所以才昏睡了那么多天啊?”
“嗯”
“那你还记得点什么不?”
“记不得!”
“那狐大仙就没给你说点卅啊?”
“没有”
听到荀悠敷衍的回答,王秀文有点泄气,这姑奶奶就跟浆糊似的,掀不起花。
“诶,算你命大,看来你注定要进芳园,注定要成贵人。”
“哼”
王秀文斜眼看着前面的人,想了下,说道:“荀悠,我跟你说,你进了那虎狼窝你可惨咯”
“嗯?”
荀悠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他。
“虽然今年大修女子会馆,对天下女子来说是好事,可是这第一批女学定会受到打压,陵容皇后虽然在背后撑着,这是违背大庆皇朝的祖训啊,这汉中大儒们肯定不乐意,在朝堂上定是争吵了一番。”
“有道理,继续。”
“还有啊,这竟然不限血统,凡是五匾内适龄女子皆可入学,你说这凤凰能和山鸡待一块儿吗?肯定不能啊,到时候绝对会分成两派。”
“嗯?五匾?”
“你看,你是青匾对吧,在芳园里肯定是最下级的,你到时候站队可得小心哦!”
荀悠摇了摇头,说道:“你把五匾说给我听听。”
王秀文斜眼看着她,默了会儿:“荀悠,你好像......”
“我被狐仙夺了精元,所以...”
荀悠就知道糊弄不了身边人,赶紧挤了两滴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这传统的少年郎哪受的住这诱惑啊,这对象还是他爱慕多年的姑娘。
立马就轻声细语:“嗯......你家族虽是青匾,可也是入了五匾的,嫁妆丰厚点蓝匾也能接纳的。”
换了口气,看眼前人还带着泪珠,又道:“大庆皇朝族系复杂,注重种族血脉,开国皇帝赢宴为了更好管理各族系便设立了五匾,就是赤墨金蓝青五匾。赤匾是天,墨匾乃王,金匾为贵,蓝匾经商,青匾入仕。五匾外就是平民和奴隶了,平民家一般都是以木匾区分,而奴隶是没有族群的,也没有家匾。”
听着这严格的种族划分,荀悠越发觉得这像是印度,但人文风情又与中国古代相似,这莫须有的朝代实在规矩有些另类,看来以后脑袋得提裤带上了。
“我若离了家族.....”
“你想见孟婆啊?”
“噗”荀悠笑了,原来这地方也有地狱,人死也过奈何桥。
询问的也差不多了,荀悠不想再与王秀文过多言语,故作沉吟的推着他快步前走。
...........
王秀文傻眼了,一向看不上王小娘的荀悠此时就像考拉一样抱着他二伯母,没看错的话那眼角还泛着泪光。
荀悠也傻眼了,她从未真实的见过明星,还如此近的距离,是的,王小娘居然长着一张梅艳芳的脸,这是荀悠从小的偶像,曾无数次在屏幕外为她摇旗呐喊,还偷摸的攒了一年的零花钱就为了想去她的演唱会。
而王小娘第一次感受到荀悠的热情,看着这与她不对付的魔王,还是这张脸,还是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得好看了呢。
“咳咳”王小娘好不容易挣脱开荀悠,防备的看着她。
“你这贱丫头,又整什么蛾子?”
“不不不”荀悠使劲摇头,又激动的抓着王小娘的手,道:“你......我.......我真的好想你啊!!”
最后这三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现在的荀悠活像一个耍混的孩童,可把屋里两人吓蒙了。
“诶诶诶,祖宗,我可没招你啊,你醒醒,村里人可都听得见呐!”
王小娘努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恨不得给荀悠两巴掌,这小妮子,尽爱作妖。
王秀文见状,不得了,赶忙上去帮忙拉开荀悠,想着她又是被那狐仙附体了,得赶紧制住她,不然狂了咬人咋整。
“梅姐...梅姐...梅姐.......我该来看你一眼的,你为什么走的那么早啊”
荀悠看到眼前这张相似的脸,越发哭的不能自已。
听着这最后一句话,王小娘俩人吓得不轻,尤其王小娘,脸都白了,腿肚子都在发软。
村里人都说荀悠之所以昏睡不醒,是被山里的狐仙夺了精元附了身,如今醒了,和那狐仙姑姑肯定还是有点联系的,“天爷啊,她这是撞了哪个小鬼,定是吧自己魂魄给勾去了。”
一想到自己要归天了,王小娘也开始哭了:“观音奶奶啊,我日日拜您,夜夜拜您,怎还能落的如此下场,信徒这香钱真的没少给啊!”
王秀文也想哭了。面前这俩嚎啕大哭的女人,都是他心里人,舍了谁都不行。
荀悠哭够了作罢,看着痛哭流滴的王小娘,心想她定是吓到人家了,立马哄到:“别哭了,你误会了,我刚只是练俩嗓子,这不要进芳园了嘛。”
听着这话,王秀文心里总算踏实了,转头见王小娘还在那叫唤,急忙上前两步抓着胳膊摇晃两下,说道:“二伯母二伯母,没事呢,荀悠闹着玩呢。”
“嘿”王小娘清醒了,红着眼瞪着荀悠。
“你这小贱人,我就说我命不能这么短,明明袁婆说过我能喝到孙子的酒,你究竟是何居心?”
荀悠心道不妙,古人最忌讳拿生死做玩笑,这回可是踩到老虎尾巴了。
“对不住,王娘子,我刚其实也真的晃了下神的,不过不着数的。”
王秀文也接过话茬附和道“对啊对啊,二伯母,荀悠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大病初愈嘛!”
听着荀悠如此解释,自己侄子也帮着她,王小娘虽是不满,好歹也松了口气,也罢,她是被狐仙奶奶光顾了的人,咱也不能真和这傻人置气。
“说罢,你找我干撒?”
“嘿嘿”荀悠尴尬的傻笑两声,掏出怀里的金珠,谄媚的递给王小娘。
“王娘子,我年纪尚小,脑子不太灵光,冒犯了您那也是无心的。”
一听这话,再加上荀悠这做作的神态,王小娘好不容易咽下的气又提上来了。
“别,你就正经点,有事儿你就说,别假模假样的弄得我心慌。”
荀悠无奈,只好又说道:“听说您最近新做了一身服衣,您看我这下午就要走了,可临了,就是没一身好衣服,您这服衣可否先暂时借我,不借,卖给我也行,改明儿再给您重新做一身,行么?”
王小娘一听,脸又拉下了,心想这人真敢在老虎身上拔毛,打了我一巴掌还想再扯我尾巴。
“您老请,大门在那边”
转头又对王秀文说道:“咱们王家只有一个祖宗,外来的什么野狗野猫,可不能领回家。”
王秀文实在尴尬,没想到荀悠这么不看眼色的,转身就想拉着荀悠往外走。
荀悠听王小娘这么挖苦一翻,想是又误解了她的意思,只好解释道:“王娘子,您误会了,我是真的需要一套新的服衣,整个村就咱俩家青匾,不然我干嘛专挑你的事不是?”
“哼!”
王小娘冷呲一声,并不想听荀悠多说,本来俩家也不是好交情,斜眼甩了甩手示意荀悠离开。
荀悠不乐意了,她可不能光着进“大观园”啊,于是她索性耍赖的坐在大堂,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想着主人家也不敢拿着扫帚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