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南辕北辙,她依旧是朝着皇的云榻去了,皇也并没有立即醒过来,却隐约的感觉到了她的脚步声,且试一试究竟裴臻将军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皇……皇。”她长开那娇艳若滴的红唇,轻轻的,慢条斯理的叫皇的名字,声音好像美妙的线索拉出来的音乐似的,让人心旷神怡,大概,任何一个男子听到这样悦耳的召唤都会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不!但是不能,眼前的是一个经过幻化的鬼魅,他经过裴将军提醒以后,分外要求自己警醒起来。
“皇……皇……”
见叫了会儿,皇还是无动于衷,女子前一步,口那粘稠的雾状气体已经源源不断喷了过来,皇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并且丹田之的一股暖流已经顺着膻不断的朝着天灵盖的位置去了。
自己完全不能控制,尽管,他早已经屏息凝神了,但无济于事。他的一张脸紧绷,看起来恐怖极了,接着,女子才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精魂的滋味,让这白骨夫人也是容光焕发了不少。
“皇,您还不醒过来吗?”女子笑。
皇骤然警醒了过来,眼睛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少了一点儿温柔,多了一抹疑惑,接着,他的眼睛看向了女孩的脚掌,发现,果然与裴臻将军说的一模一样,这是一个凌空的女孩。
这也是鬼族的特性了,现在,一切都不需要证明了,和自己在一起的女子,果真是一只厉鬼。
“皇,这是做什么呢?”她不自然的笑了,艳红的面有了两个恰到好处的梨涡,世界的美人有很多,但非常完美的,连每一个睫毛连每一个指甲都完美无瑕的,却寥寥无几。
但眼前的女孩呢,却是千里挑一的角色。
女孩安静的看着自己,微风将她面庞两边的一缕发丝给轻柔的吹了起来,女子的笑容与那明亮的眼睛以及那耐人寻味的动作,无不凭添三五分诱人的风情。每一次,还是都在内心或多或少的提醒过自己。
无论怎么说,面前这珠光宝气的女子都是恶魔的化身啊,他是一定要敬而远之的,但每一次,这女子总能恰到好处的靠近自己,博取他的爱与同意,一切一切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他这一辈子,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但从来没有一个与眼前的女子一样的,他觉得他们的情感从头到尾都是情投意合的,他感觉,他们在一起才是天的安排呢,所以,他即便是卧床不起,快要奄奄一息了,但还是觉得甘之如饴。
或者,这是鬼族的专利,总有办法让你对它们俯首帖耳的,两个人互相目视了很久,皇这才坐直了身体,从皇目前的动作与举止看,之前的雄健与英武早已经消失殆尽。
之前的健朗体魄,现在已经成了行将木的模样,他自己尽管已经察觉到了,但浓浓的爱意,还是不能停止,良久良久的沉默,皇这才惆怅的叹口气,之前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日子已经如同流水一般的一去不复返了。
他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绝境,究竟选择相信裴臻将军呢,还是相信面前这风情万种的美人呢,都说色是刮骨钢刀,为什么皇却觉查不到呢?亦或者说,习焉不察呢?
“皇,您的气色好多了。”女孩一边说,一边笑了,将旁边一张镜子已经送了过来,镜子看起来油光可鉴,里面立即有了皇的影子,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怪的是,这镜子里面的自己,与之前裴臻将军让他看的截然不同,裴臻将军给他的镜子,他看到的影像是,自己苍老了,疲倦了,憔悴了,看起来力不可支,随时都有泰山崩于眼前的可能。
但这一面镜子呢,看到的却还是自己之前的模样,仅仅是缺少了健康的光芒罢了,他一瞬不瞬的认真的看着镜子,几乎有点儿呆愣愣的,少顷,这才伸手不可置信的在镜面抚触了一下。
“这果真是朕,对吗?”他问,旁边的女孩嫣然一笑。“都说了,那种东西是大补的,皇您如何不相信呢,您看,您已经容光焕发起来,老实说,那种东西吃了,是垂垂老矣之人都会返老还童呢,更何况您呢……”
“你的意思是……”他笑看着眼前的美人,白骨夫人已经嘉奖起来。“皇,吃药好像吃饭是一个道理,是循循渐进的,您莫要着急,您等着好,身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呢。”
“啊,朕恍惚明白了。”他笑的刚刚还要绚烂了,看到皇笑了,白骨夫人大铁成热,给了门口的李公公一个眼色,这李公公已经悄然无声的进来了,那样跪在了面前。
好像雕塑一样,他失去了表情与动作,但这正好是她需要的,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按照她想要的模样在塑造,尤其是这里的每个人都逐渐的得心应手起来,他们对于他的号令,是完完全全不敢有丝毫的违拗。
“娘娘,您叫老奴。”
“是,今日里的药呢,为何迟迟不送过来呢,还有今日的药膳总要一股脑儿送过来的,去吧。”她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挥挥手,李公公并不敢怠慢,匆忙的扫视了一眼皇,这去了。
皇在李公公的眼,还是行将木之前,那回光返照的样子,实在是谈不什么健康,是硬朗之类的,仅仅是一个苍老的人罢了,之前的矍铄与英勇早已经消失殆尽。
他对于她的号令,只能服从,只能去执行,但什么都不能问的,其余人也是一溜烟都去各司其职了,这屋子里面变得空旷起来,同时也变得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皇,您身体在逐渐的康复,依照这个流程看,大概不过一个月会彻底好起来的,您自己呢,只需要养精蓄锐好,切不可操之过急,一切的事情您能让妾身去做的,妾身总是会代劳的。”
“您看看您,您要不早点儿好起来,这朝政要没有妾身的绵薄之力,真的其余的事情妾身连想都不敢想。”女孩一边说,一边泣涕起来,看起来的确好像因为这个心情变得很是苦闷似的。
“毕竟还是有你,朕感激。”
“皇,感激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臣妾希望您不要言行不一。”其实,她在等,等皇给自己坦白什么,但皇呢,此刻好像警觉起来,居然也是变得聪明了。
“怎么会,朕并不会的。”他一边说,一边笑了。“你放心是,朕一切都会安排的井井有条,朕也会好生吃药,朕争取早点儿好起来,做出来点儿让你喜欢的事情。”
白骨夫人闻言,立即啐一口,“什么不三不四的,皇以为臣妾说的是什么呢?臣妾才没有那种意思呢,您知道的。”
“是,是。”皇笑了,“朕心知肚明,朕心知肚明啊,你是没有那种意思的,但朕有,朕有啊。”他笑了,笑的眉飞色舞。
“看起来,您是果真要好了,连说话都没心没肺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将头颅已经放在了皇的怀抱,能听到来自于皇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而浑浊,但一下一下好像激流似的绵延不绝。
皇的心流淌过一抹活络的柔情蜜意,但毕竟很快沉寂了,消失了,过了许久许久,这才轻轻的抚摸她的发丝,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是裴臻将军口说的恶鬼,从哪里看都不对劲啊。
她仅仅是体温与正常人不同罢了,但其余的地方呢,总不能这样断论他是一个恶鬼啊?
要她果真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不早已经动手了,为何还能等到这个时间呢?这么一瞬间,可以说,他的心理活动很多很多,千头万绪好像齐头并进似的,但他呢,却无论如何不能在这样多的头绪理出来一个所以然。
所以,他的心情非常芜杂,现在,他成了摇摆不定的钟摆,在相信与怀疑,保守与承诺之间有了左右摇晃的弧度,他抚摸女孩的发丝,她的发丝健康而稠密,发丝之间有一种淡淡的梅花香味。
她呢,任凭他的长指在她黑漆漆的云鬓抚摸,接着,他抚摸到了她的面庞,再接着,她的那张脸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朕对你已经很好了,对吗?”
“是。”她点头,声音低沉,几不可闻。这一刻,沉溺在皇胸口的美好,好像让光阴都变得缓慢从容起来,她其实并不想要让任何的语句发自内心,让任何一句话来破怪这一刻那安宁的气氛。
那种宁静的气氛,毕竟还是让皇的一句话给打破了,“你果真是杏花树吗?”
“妾身自然是。”她举眸,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黑漆漆的,倒影出来皇的容貌。“臣妾早已经告诉过您的,您也允诺过臣妾,不另眼相看的,要不是臣妾有这么一重身份,其实臣妾早已经完蛋了,哪里还能到现在还好端端的呢?”
“朕知道了,朕总以为你……”
其余的话,他不能说,也不好说。
“皇以为什么呢,难道会以为臣妾是一只恶鬼不成,您也不想一想,恶鬼不是阿修罗的模样是恐怖的模样,哪里有这样风情万种的人是恶鬼呢,皇,您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您将那些猜测早早的都收起来,臣妾保证并没有那种状况。”
女孩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睨视这样一个美丽的妩媚女子,他还能说什么呢。
“帮朕……”他的声音压低了,吹一口热气,在女孩的耳边吩咐一句什么,女孩立即点头,已经做这个举动去了,少顷,皇闭了眼睛,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