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有了一重不可思议的疑惑,“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呢?”
“殿下,我是从天竺来的,叫悉达多,在外面的林子赶路,忽而听到了女孩们的叫声。!”
“人在临死前,都是会叫的,你也一样。”王鄙夷的说,对于这个赶路人,他不准备为难了,“你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去吧,现在走。”他又是补充了一句——“你细皮嫩肉的,最好不要激怒了我,不然你吃不消的,这里的严刑峻烦很多。”
“但我并不能走。”这个人执拗起来了,简直和玄十天有的一拼。
旁边的声音笑了,“你看,他和你一样。”
“不,”玄十天回眸,看着火焰。“我远远没有他这样舍己为人,你接着看,知道了。”
“你不走,莫非是找死吗?”王暴躁的看着他,他呢,不说一句话,看着王,“您生气了,因为和我不期而遇,更因为这群女孩在您睡醒以后都不在身旁,这是值得生气的,连您要杀她们也是值得的。”
“所以,你不会多管闲事了。”王看向了这个僧人,觉得很是怪。
“我叫做悉达多,我从来不会管闲事,我仅仅是希望自己看到的都是好的东西罢了,毕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啊。”他一边感慨,一边又道:“您生气了,我出一个主意,您觉得好,我们实施吧。”
“你说吧。”王看着面前的僧人,僧人笑了。“您不是想要泄愤吗?您放过了她们吧,我的身体代替她们品尝痛苦,您割我的身体是了。”
“哈,这……”这几乎是王不曾想到的,怒气冲冲的感觉消失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直视着这个愣头青的眼睛——“原来,你是一个疯和尚啊。”
“不,我是悉达多。”他说,目光执拗,看着王。王点点头,已经有人持着刀来了,悉达多面不改色,王果真让人开始割起来,他闭着眼睛,好像入定了一般。
到了第九百九十九刀的时候,王再也不能让人下手了,他怕了,他立即前一步,五体投地跪在了这个叫做悉达多的人面前,以头抢地——“啊,您……您是我的老师啊,我顿悟了,我顿悟了……”
“不晚。”悉达多站起身来,拖着疼痛的躯干去了,王悔恨自己不应该对这样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动手,悉达多踉踉跄跄的去了,准备离开这里。
他离开以后,王决定,再也不要这样暴戾恣睢,而要励精图治,后来,这个沙漠的古国从列强居然脱颖而出,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毕竟,他顿悟了。
身后的声音笑道:“这果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和尚。”
“不,我们跟着他去看看。”玄十天坚持要去,声音的主人没有任何的意见,心头其实也微微触动了,刚刚被脔割的时候,那个和尚并没有感觉疼痛,他的信念是无强大的。
接着,悉达多离开了这个树林,外面有炽烈的骄阳,落在地,将地面炙烤的好似烘炉一样,在外面,不要说长途跋涉了,是随便走一走,都感觉体力不支,悉达多开始颤抖起来,牙关咬紧,整个人瑟瑟发抖。
“幸亏,我只杀人,不救人,要救人有如此之大的痛楚,我……简直不能去试试了。”声音的主人说,玄十天却没有这种感觉。他道:“我也救助过很多人,尽管,甚至于得到她们的误解与污蔑,不过我还是乐此不疲。”
“你会发现,你做正确的事情,尽管到最后一点点机会,人们都会追随你的,好像我现在只有几千人的军队,但他们却好像一块铁板似的,任何人都不能摧毁。”
“呵呵呵。”声音的主人嘲谑。
外面,阳光下,悉达多已经快要倒在地了,但他并不能此倒在地啊,太阳实在是太厉害了,接着,他的脚印落在了滚烫的沙滩,接着前面长出来一株参天大树,好像这些大树是专门过来给他遮蔽阴凉似的。
他惊喜的看着面前的树木,只要他走出去一步,多生长一枚树木,跟着这条路有了林荫,他到了路的尽头,夕阳西下,夕阳将最后一抹火红色涂抹在了他那黑黝黝的面。
他感觉浑身都疼痛难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坐在原地开始休息起来,一切都过去了,他坐在了菩提树下,过了会儿,他身的伤口也痊愈了。
“啊,我顿悟了。”他惊喜的说,“我顿悟了。”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天边那七彩祥云落在了他的身旁,围绕着他,好像顽童围绕着老师一样。
“这……”这结局,的确是很多人想不到的,尽管,声音的主人已经猜测了很多这事情的结局,但看到这里,还是傻眼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已经告诉了我们,希望看到更好的东西,我们的心干净,看到的东西也是不同的。譬如,月亮吧,好人呢,胸襟磊落,看到月亮会开心,而坏人呢,看到月亮会讨厌,毕竟,月亮会让他们的罪行无所遁形。”
“嗯。”声音的主人说完,又道:“这个悉达多究竟是什么人呢?那个王呢,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悉达多是释迦牟尼啊,这个王是歌丽王,悉达多为歌丽王割截身体时,四大皆空,除了奉献没有别的,无我无相,您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
“我为什么不能呢,我为什么不能呢?小娃娃,你这样问,你是找死吗?”火焰朝着玄十天的身体迫近了,他没有移动,但的确给吓到了。
因为,在玄十天的概念里,刚刚那故事的确会让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变得柔和起来,且一路,的确他也是较温和的,但现在,情况截然不同了,该变的都变了。
玄十天的面的表情很不自然,但又是恢复了。
“算了,我也要你看一个东西,你愿意去看吗?”这是他的意思,玄十天自然是要去的,这是打开刑天心结的东西,为什么不去你?声音的主人带着玄十天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是一个较辉煌的国度,人人也还是装异服,不过近似于国人的模样,这还是一个刀耕火种的年代,人们面洋溢着快乐的微笑。街有很多珍异兽,这些经过驯化的动物看去很是温顺。
跟着,画面变了,变成了军营与战场,虽然,这是远古时代的战场,但是那种刀兵的气质,还是很快捕捉到了,玄十天不明白究竟他要带着自己看什么,但还是平心静气的等着。
这里是军营,接着玄十天看到了两个人谈笑风生的从军帐出来了,一个是穿着黄色衣裳的君王,看得出来,此人健谈并且无话不说,到了外面,对人们也是嘘寒问暖,完全没有丝毫的架子。
那个年轻人看去面色冷无,眼睛里面时不时有忧郁的光芒闪耀,跟着,两人在外面话别了,玄十天看向了那个年轻人,等到皇去了,这个年轻人这才冷冷的回眸。
“军队准备好了吗?”他问旁边的一个参将,参将穿着盔甲,盔甲的颜色很是鲜明,显然这是一个具有调度军队的人了,他问,这人立即回答:“已经一切都安排好了,等待您发号施令。”
“好得很,等我消息。”玄十天不知道究竟这个阳奉阴违的伪君子是什么,但却能看出来,他在合谋什么事情,那个心无城府的皇呢,却好像什么都不清楚似的。
“那是谁呢?”
“炎帝。”声音的主人说,玄十天明白了,原来刚刚那个少年天子是炎帝啊,那么……这个人呢,是何人呢?玄十天着意去看看这个将军,这将军看去脾气也不怎么好,整个人都有一种爆发力。
他到了营帐门口,举手将地的一块石锁握住了,丢的老远,立即有人喝彩起来,如此这般,他理会都不理会,朝着帐篷去了。这一次的阴谋,其实已经酝酿了很久很久了。
他磨刀霍霍,磨刀的声音,让外面的人都不寒而栗,他亲手磨刀,他的武器是板斧,那样锋利,他一边磨,一边伸手试一试。
结果,吹毛立断。他笑了,然后安心的休息,玄十天回身,看着黑暗的火焰,那火焰却好像聚精会神在看着这场景似的,玄十天几乎要冲口而出了,“那是你,是刑天,对吗?”但毕竟玄十天还是隐忍住了。
“抱歉,无可奉告。”他会读心术一样,玄十天简直没有开口呢,他已经说了,此际,玄十天也只能安安心心的去看了。
场景切换了,玄十天移步换景,看到城楼已经有两军对战,炎帝怒不可遏,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背叛自己。
“我苦苦经营,却没有想到,你如此背信弃义,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决一死战吧。”炎帝握住了长剑,虎虎生风的冲了过来,他是不想要百姓因此而死伤无穷的。
那个年代,人头的数量与战斗力是对等的,而他呢,的确是一个好君王,刑天冷笑,握着板斧已经开始打斗起来,一时间,旌旗无光日色薄,一时间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时间,人们的呼吸都凝重了,人们面面相觑,对峙着,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两军好像成了雕塑似的,只有他们二人之间的打斗是正在进行的,打斗了会儿,风定云墨色。
接着,一枚人头从天空落下来了,落在了人群,人们定睛一眼,是刑天的人头,接着刑天的身体也落在了地面。炎帝从浓雾叹口气,将自己的战袍从城楼丢了下来。
丢在了刑天的尸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的声音带着哭泣,踉跄着去了,人们跟着凯旋的帝王离开了,刑天冰冷的尸体躺在了地面,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看一看,后来,还是炎帝下令将之埋葬在苍岩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