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误会了,人各有志,我前半生在这里,已经……已经生活的那样暗无天日,现在有了机会,我如何不能离开这里去找我的憧憬我的梦呢?裴臻是英雄,是英雄啊。”
“孤就是狗熊了,对吗?”他的眸子里面爆射出来一片阴鸷的冷芒,是啊,这是在比较了。
其实,她并没有那种意思,但是他呢,那疯狂的嗜血的凤眸已经眨巴了一下,开始死死的用力的瞪视面前的丫头,丫头再次被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给兜揽住了。
“你知道的,我并没有那种意思,你为何要将自己和裴臻等量齐观呢?每个人的价值取向是不同的,我固然理解你,但是你……你未免……”
“住口!”他一把用力的将丫头拉到了自己的身旁,用力的丢在了旁边的云榻上,丫头惊恐的鸣叫,但为时已晚,他是那样力大无穷,并且带着一种醺醺然的醉意,所以,他的力量比平日里还要失控。
尽管,他自己也想要和丫头文火煮红豆的,尽管,他自己并不想要这样莫名的狂暴的侵占了丫头,但是,她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她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却,莫名萌生在了他的心头。
不,不,他不能等了,再也不用等了。
他需要拥有她,不不顾一切的,不顾一切的……
“不要,不要啊。”丫头茫然无助的吼叫,这里的人哪里就敢进来呢?尽管,他们或者也是同情丫头的遭际,尽管,他们对于丫头有别样的感情,但是他们都在望而却步。
一开始,还有人朝着这里东张西望,但是很快的,在明白了内情以后,人们动如脱兔一个一个都去了,知道是祭司在“办事情”,立即逃之夭夭,丫头再也不能挣扎了,在他即将侵占自己的刹那。
他握住了一枚锋利的发簪,这发簪是她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现在,她不顾一切的维护自己的贞操,所以,那发簪已经朝着丫头那白皙的脖颈子去了,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酒醒一般的握住了丫头的手。
“你就算是死,居然也不愿意与孤燕好,果真如此吗?孤就要你如此讨厌不成?”他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丫头呢,闭上了眼睛,那屈辱的泪水已经源源不断的透过长睫毛滑落了出来。
她不说一个字,要表达的已经都表达了。
“我有了裴臻的孩子。”她说,语速并不快,但他呢,还是没有很好的捕捉到丫头的每一个字,“你说……什么?”他带着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急切的问。
丫头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她破釜沉舟的大喊。“我有了裴臻的孩子,你杀了我孩子的父亲,你是我孩子那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以为,我会喜欢你,你错了,你自视清高。”
“你以为,现在你已经凌驾在诸位之上,但是你终于还是算了,你可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你终于还是有从神坛上下来的一刻,到了那时候,你也不过是一个一败如水的失败者罢了。”
“孤不允许你这样蔑视孤,原来孤在你心目中始终还是酒囊饭袋不成?”他用力的尖锐的吼叫,他的那双眼睛变得红彤彤的,好像燃烧的火炭一样,那火焰还在蔓延。
本来,丫头此刻见好就收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是丫头旨在酝酿更大的飓风,反正,该面对的还是会面对的,不能因为任何人主观意识就能遏制,所以,她平静了,带着一种濒死之前的宁静。
“你永远都不是第一个,真正的英雄是达则兼济天下,但是你呢,不,不,你不是,你永远都不是。”丫头一边说,一边失控的大喊。
他无奈,只能站起身来拍一拍自己的衣袂,刚刚,美好已经触手可得,但是现在呢,丫头的话却是那样发人省醒一般,尽管,他不怎么认同。
但也不能否定丫头的论调就是全盘错误的,他的心脏律动的比刚刚还要快,耳骨在嗡嗡作响,过了良久良久,他这才皱眉,用一种疲倦的语声说道:“你对孤连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感情?你害死了我的夫君,你要我对你有感情,你以为……”丫头怫然大怒,终于不顾一切的大喊起来。“你以为,我是一只狗,我能对你摇尾乞怜不成,你错了,我并不是啊。”
他的眼眶走哦那个涌现出晶莹剔透的泪水,“人族的起起落落与你们都息息相关,你们这样做,早晚会遭报应的,天谴就在等着你们,冥冥中我相信上苍有公平的审判,你们会完蛋的,会的,会的啊。”
丫头每个字是用力吼叫出来的,媚意个表情都如此之狰狞,等到那连珠弩一般的话语已经结束以后,面前的人这才愣住了。
“你侮辱孤。”
“是的,是的,你不也在洗耳恭听吗?现在……”丫头提醒似的,面上多了一抹和乐的微笑。“现在,你为何不上前一步彻底将我弄死呢,我盼望死亡已经很久很久了,快,上前一步,立即送我去见裴臻,立即!”
“想要做苦命鸳鸯,你以为那样容易不成?”他冷冷的笑着,嘲弄的眼睛里面慢慢都是鄙夷。“你想要死,孤偏偏不要你死,你为了孩子也是会忍气吞声活下来的,你不觉得,你的孩子才是孤的赌注吗?”
“你!”原来,他已经将问题看到了这个层面上,不得不说,他的恶毒简直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
“我……哈哈,我究竟是什么模样,你逐渐会看到我的真面目,现在,此刻!马上,你就跟我去见一个人,一个你梦寐以求的人!”他疯了一样的上前一步,张牙舞爪的已经拿住了丫头。
丫头的肩膀疼痛难禁,“你,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啊?”她是将生死早已经抛诸脑后了,但毕竟不能任凭他的操控啊,她胆战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
“跟我走。”他完全不解释自己的动机,丫头一个踉跄,几乎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呢,已经将丫头宝珠了,要不是她有孕在身,她现在会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这个刽子手,这个屠夫。
不过毕竟丫头还是忍耐住了,她狠戾的闭上了眼睛,任凭那泪水从排刷一样的睫毛下流淌出来,在这一刻,她恍惚看到了丫头最美丽的一面,最让人心驰神往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她松开了遏制她的手。
大概,是她的楚楚可怜让他望而却步了,不,不能这样伤害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他冷静了再冷静,这才悠然说道:“孤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你必须是孤的,必须。”
“冥顽不灵,你究竟要做什么?”丫头愤怒,黑漆漆的凤眸冷厉的扫视了过来,她是不甘屈服的人,她现在早已经将面前的人看作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当着她的面处决了裴臻。
她是亲眼看到的,那一刻,她认定了,是他们的穷途末路。但没有想到,一切都峰回路转,看到裴臻已经死亡,他们忽然突发奇想,准备放过自己。
其实这哪里是放过啊,仅仅是欲擒故纵罢了,裴臻的死亡让她是那样的耿耿于怀,多少次,她自己想要追随裴臻而去啊,但终究还是忍耐住了,是的,是的,不能,不能啊。
毕竟,她已经有了裴臻的孩子啊,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她不遗余力的简直啊,她颓然的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呢,已经不允许她对于自己的违拗。
“跟我走。”他推推搡搡,丫头为了腹中胎儿的安全,只能忍气吞声,朝着旁边的云彩上去了,她盘膝而坐,索性连看都不看面前的人了,远处,有黄钟大吕的声音绵延不绝的传递了过来。
晨钟暮鼓,丫头侧耳聆听,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是鼓声,鼓声并不是很大,但很快就消失了。已经酉时了吗?时间过得真快的,不知不觉一个全新的一天已经过去了,丫头闪烁了一压眼睛,看着前面。
他们的云彩已经逐渐的升空了,他刻意的与丫头保持了一个距离,云团逐渐的离开了,地面,朝着远处去了,云团压的很低很低,好像有什么呼啸的声音似的。
“孤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狠狠地说。
丫头不理会,虽然咬牙切齿,但仅止于此罢了。云团还在继续往前,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沉寂了下来,“还不睁开眼睛看看嘛?”他说,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丫头也知道的,这里是人族。
人间四月芳菲尽,但是到了五月呢,更多的花儿都在开放了,空气中蕴藏着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氛,丫头通过这个已经分辨到了,这里是人之间。
她迟疑的,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他们朝着帝京去了,而脚下呢,花儿锦绣的绽放,看起来姚黄魏紫,一片欣欣向荣,真是美丽的不可方物啊,她想,要真的有那么一天,能战胜一切的鬼族……
能和裴臻在一起,享受这里的时光,这才是人间情事啊,但裴臻呢,已经……她的心在滴血,一开始感受到的美好,已经消失了。他抿唇,看向了前面的位置,过了许久许久,轰然一声,他朝着帝京去了。
“去帝京做什么?”酉时过了,帝京已经热闹起来,与鬼族截然不同的风情,鬼族是闭塞的,是人人之间都涌动仇恨与阴暗的,但这里呢,会给人一种温暖的宾至如归的感觉。
花灯碍月,飞盖妨花,琳琅满目的灯烛已经映入眼帘。任何一种美丽的感觉都不不能取代这一刻美丽的视觉冲动,她沉溺在了那种对美好的憧憬与向往中,不可自拔。
现在,他是彻底的明白了,她对于人族是有着不同于一般的感觉,那种感觉,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他从她那美丽的眼睛中,能看出来一种对新生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