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诀又有一个称呼叫做“全网警局家阿姨的贴心儿子”。
人帅嘴甜会说话有没有？
阿锦最近几年经常忙着出任务，回头便发现艾诀和她妈混得比她和她妈都熟了。
简直了。
阿锦在心里耸了耸肩，视线无意识透过了玻璃看到阿白的身影悄然消失在书房门口。
……
阿白拉开书房门，果不其然看到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
办公桌上用来装逼的书不多，却有几个悬浮着的屏幕，上面的数据还在运算。
“怎么才来。”中年男人回过头，一双眼睛望着阿白，眼镜映着蓝光，有些晃。
阿白顿了顿：“林叔……抱歉，没找到时间。”
“我看你前天找我的时候挺急的啊，小白。”林叔忽的笑了一声，接着问，“你太客气了——你爸把你们托付给我，但实话说你们两人找我帮忙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反倒是小诀那个孩子，还经常在我和阿锦忙局里的事情时打几个电话问候。”
阿白闻言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知道你不想谈这个——发生了什么？”林叔见此摆了摆手。
“我前天……查了下lzd的数据库。”阿白松了口气，才说道。
“公司那个新游戏？那个和你爸最后的任务有点关系的公司啊……”林叔一愣，缓缓皱起眉，放在桌上的手，手指曲起，轻敲了一阵，“查的什么？”
“一部分玩家的登录状况。”阿白也不隐瞒。
“用你家的主机？即使按现在而言……你这家伙的技术倒是越来越让人惊讶了。”林叔挑了挑眉，“不过看样子你也不是来和我自首的……他们找过来了？想让我帮忙解决一下？”
阿白点头：“我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在查。”
“啧。你这孩子倒是奇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承认倒是干脆，做事也很谨慎……我也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在盯他们……嘶……那你也不至于突然打草惊蛇吧？”林叔又敲了敲桌子，神色莫测。
阿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那时候太心急，只为了查证……
可gz公司的敏锐程度超出了他的预计……甚至，这种敏锐已经高得有些蹊跷了。
阿白眯起眼睛。
“可以。”这时，林叔忽然道，“让他们不去怀疑你……就只是小事。”
阿白点了点头，语气有些郑重：“谢谢。”
林叔看着他，一时间没说话。
面前那个青年……十年前还只是个少年，哪怕性格有些冷，却不至于像如今，把自己隔绝在了一块自我的世界里。
但他看起来……终究是长高了些。
“你一直坚信你父亲的死和他们有关。”林叔莫名叹了口气，在阿白开口前，又缓缓道，“虽然谁也不信。”
“你们的证据不够。”
“是啊，证据不够……也没人相信一个游戏公司和一位优秀的网警局成员的死有什么联系。”林叔慢悠悠地说，然而语气又渐渐加重，“你在这条路上一意孤行……也知道如果真的不是，你将面临怎么样的控告。”
阿白没接这个话。
这话他要是怕，他也不会一直走到现在了。
“罢了，说了对你而言也是屁话。辛苦你亲自来一趟了。”林叔语速陡然快了一分，摘下眼镜，“虽然我挺希望你多来。”
阿白又是沉默。
他这个人确实不太会说话。
沉默间，脑海中不自觉略过一个身影，让他下意识开口：“林叔。”
“怎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数据构成的存在拥有了……意识，可以思考……并……”
活在由数据构成的虚拟世界中。
阿白的语气在暗色的书房里显得有些压抑，而他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显然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这个话题。
海塞薇真的是数据吗？那种独一无二的性格和执着……
可如果不是，她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再者……
林叔听着听着，眼睛也渐渐眯起来，望着阿白有些恍惚的脸：“小白——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阿白心头一跳。
林叔看着他，状似平静，可开口的每一句话渐渐沉重——
“这是一个虚拟世界的时代。进步使得虚拟成为了第二个世界，再也无法与现实分割……但与其说是智力造就了这一切，不如说是匮乏的资源，现实的贫瘠创造了它……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依赖它。
“意识和虚拟结合有太多可能，人可以在虚拟中获得现实不可能获得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摒弃‘没有意义的’身体，保留一份由数据整合的意识，从而“活”在虚拟中，抛却生死，这就是时代给出的永生方式。
“……但你知道，这一切是不合法的。这关涉很多，价值也好，人道也好，大多数人陷入恐慌，尽力阻止——因为人往往创造了什么便会反过来担忧什么毁了自己。
“网警局一直是阻止这种可能的最重要的力量，在我们眼里，数据哪怕可以通过整合而拥有强大的分析能力，但不会拥有情感，不可能，也不允许成为任何一个人存在的形式，从而否定如今的人类所积累千年的根本。
“你的父亲，也有着一样的想法。”
林叔一番话说完时，一切再归沉默，只有跳动的蓝色字符在屏幕上活动，暴露时间的悄然流逝。
这事情，大概关乎这个世界的某种底线。
不该存在便是不该存在，否则一切规则都将化为齑粉，所依附于此的人类也将陷入危机。
阿白静静站在原地，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复又捏紧。
“小白，这种基本常识你应该有。”林叔看着他，“如果你遇到过，那么必须告诉我们——”
会被处理掉。
阿白瞳孔微缩，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梦里那个血红色的画面。
那个让他这段时间一直没办法冷静思考的梦。
……听起来有点可笑。
……
阿白离开书房时，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而阿锦的母亲正拉着两个人搓麻将——有些东西还真的是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流行来着。
耳边什么“三条”的声音和谈话的声音对他而言有点远。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艾诀走？
等等吧……
想着这个，阿白摸出手机，无意识中打开了lzd的论坛。
“……”
这无意识有点危险。
这么想着，阿白却也很快看到了被顶到第一的帖子——一个在他们下线后的时间里火速受到关注的帖子。
《内部资料泄密？美女大佬竟和npc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