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是回家，翻来覆去想了半夜，一半儿是高兴，一半儿却是担忧，想给成林打个电话问一下吴阿姨的情况，却又怕那边正吵闹得厉害。王娟见姑姐一整个晚上都不说话，面有难色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姐，有啥烦心事情了？”

　　柳是看着王娟，揣摩着该不该说，衡量再三，只是叹口气，也没说啥。王娟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肯定和成林有关。她本身刚从成林的泥沼里脱身，对成林存了几分愧疚的心思，对这个姑姐也有心拉拢，若是这两人成了事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关心道：“这几日成林有去店里？”

　　柳是看着王娟，老妈听见两人在说着关于成林的话，眼睛立马转过去，盯着柳是。柳是瞟一眼老妈，王娟马上知道在老妈面前说这个必然不妥当，笑道：“我在网页看了他做的那个宣传，感觉不错哦！不过把我拍得没衣服好看！”

　　柳是淡淡笑笑，王娟眼珠子一转，道：“姐，这段时间我好像胖了点，那天穿那个衣服居然有点紧了，你来给我看看怎么改啊！”

　　柳是知道她是有话要给自己说，跟着她进去，老妈想跟着进去却又不好做得太明显。

　　王娟拉了姑姐进卧室，探头看老妈没有跟过来，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小声道：“姐，跟成林吵架了？”

　　柳是笑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王娟笑笑，道：“姐，你可别说，成林对你可上心了，我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对哪个女子低声下气的样子过。”王娟坐到柳是身边，笑道：“姐，你是咋想的？”

　　柳是笑道：“这段时间都麻烦他了，我就请他吃个饭，结果在饭店遇到吴阿姨了。吴阿姨比较激动！”

　　王娟立马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皱眉道：“阿姨是比较固执啦，很久以前她就说过的，找媳妇一定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不过，姐，我看也只有你能制得住成林。我支持你！”

　　柳是拍拍王娟的肩膀，道：“姐不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可多了。你也别瞎起哄！”

　　“姐，那你说说你动心不？”王娟可要打听一下内部消息好放给成林知道。

　　柳是笑一下，道：“王娟，你说那么一个长得又好，家世背景也不错，对你又好的男人，能不动心么？但是生活可不是动心就能解决问题的！其他的问题就不说了，只说假如我和成林决定在一起，成林带我去见他的朋友同学，该怎么介绍我呢？他又怎么面对那些人的疑惑？若只是一个人表示不理解他可以不接受，但是若是大多数人都不接受呢？”

　　王娟有点回答不出来。

　　柳是笑道：“我没读过那么多书，大道理也讲不出来，但是生活真实的例子也看过不少的。那年我们厂子里来了个本科生，搞管理的，就和我们宿舍一个姐妹好上了，那姐妹高兴得晕了头掏心掏肺对那个男的，跟那男的回家的时候花了很多钱买礼物。那男的刚开始可有信心，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可是带那女的出去见人的时候才知道，没有共同语言没有生活基础没有见识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他丢了几次脸，心也冷下来了，我那姐妹不服气，就找他闹呗，结果那男的越是觉得那姐妹可恶，干脆辞职走人了。”柳是无奈地耸耸肩膀，“生活就这么现实的，美好的东西是有，但是少，谁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幸运的人就能碰到？”

　　王娟知道柳是打工的过程中受了些苦的，但是不知道那些经历对她的影响有多大，自己也说不话来辩解。柳是笑道：“你也别多操心，我说这话也并不是说成林就是那样的男子，只是我这么大年纪了，每做一个决定都要慎重的。你呀，这段时间没事情了，就想想我弟呗！”

　　王娟稍微红了红脸，小声道：“柳才说马上就回来的，让我不用过去！”

　　柳是笑笑，起身开门出去，却见老妈站在门口。柳是心里就知道老妈是在偷听，也不点明，道：“妈，怎么不看电视，站门口做啥？”

　　老妈被女儿抓了个现行，不好意思起来，也没说话，老着脸坐沙发上去了。

　　王娟见柳是出了卧式，赶紧给成林发短信，噼里啪啦按了不知道多少的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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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柳是到店里，专心做那些衣服，接近中午的时候成林来了电话，解释了一下头天晚上的事情，再三保证没有事情，让柳是不要担心。柳是笑笑不语，道：“成林，我也不多说啥了，你自己多想想吧！”

　　成林笑道：“我已经想好了的，难不成姐姐害怕了？”

　　“我害不害怕是其次的，我是怕你后悔！”柳是半开玩笑道。

　　成林正色道：“姐，我这么大了，后悔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没能在出国之前把娟子给定下来。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想好的，是你太小看我的。”

　　柳是也不开口，只看着橱窗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

　　“姐，你要有空来证券交易所一趟，我把你那钱给你！”成林也不过多的纠缠。

　　柳是答应了，和他约定了时间地点。

　　过了几日，柳是将给成林做好的西服用大纸袋装了，关了店门坐车直奔两人约好的地方。柳是很少进这些地方，在她看来，这都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这里地板太干净，灯太亮，空气太冷，人们穿得太整齐，人和人之间流淌的都是自信满满，她看着就有隐约的自卑。她不敢进去，只站在阶梯下面看来来往往的人仰着头从她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

　　柳是等了半晌不见人影，正不耐烦间，电话响了，她掏出来一看果然是成林，接了电话有点恼怒道：“你怎么还没有到？”

　　“姐，我在大厅里，刚办完事，你快进来吧！”成林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柳是挂了电话，看着高高的阶梯叹了口，她的脚步有点颤抖，这一步一步走上去，仿佛就能跨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大厅里人来人往，但是很安静，柳是跨进玻璃门向里面看，想寻找成林的身影，可是几乎每个男的都穿着西服很忙碌的样子，她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她见靠墙的地方有一排沙发，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还有些空位，忙走过去坐下来等待。

　　柳是放下纸袋，随手拿起旁边茶几上的杂志翻看起来，不过都是些专业杂志，柳是完全没兴趣，干脆听旁边的人聊天。

　　“那小伙子年轻，手段可一点都不少！”

　　柳是瞟眼看了，是两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在交谈，其中一个不断摇头，仿佛很苦恼的样子，另一个在安慰他。

　　“你也是都做这么几年了怎么偏和这个小年轻给闹上了？看着笑眯眯脾气好的样子，想不到居然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就算了吧，终日打雁哪里有不被雁儿啄眼睛的？你就当自己增加了一次经验算了，就不要再闹下去了！”

　　柳是想可能是生意上的对手，被人给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