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徴回来时,已经是过了子时了,看着元暇滑落到半臂的吊带,和呼之欲出的胸脯,他小腹一热。
正要倾身做些什么,忽然见她皱着眉,撅着嘴咕哝了一声。接着翻了个身,紧闭着眼睛继续睡。
看着她恬静的侧颜,魏徴苦笑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
之后的几天元暇几乎见不到魏徴的身影,他很忙,忙的脚不离地,她早晨醒来时他已经走了,睡着之后他才会回来。
初十他生日的那天,她忙活了一下午,给他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可她等到了半夜,昏昏欲睡,他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让巧儿去前院打听,她才知道他临时出城了,要过两日才会回来,
四月十三那日睡到半夜,被渴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他圈在怀里,她才知道他回来了。
元暇知道,这些日子郑海阳不在,所以大事小事都堆积在了他身上。她很理解他的辛苦,很少去打扰他,只偶尔让巧儿给他送些下午甜点。
她倒是过的不错,能吃能睡的,才短短的几日便长胖了一圈。
转眼到了四月二十二,这天魏徴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是一脸的振奋。
一见到元暇他就忍不住了,大笑着去把她抱了起来,连着转了好几个圈。
元暇抱着她的脖子哭笑不得,等停下来后感觉头晕目眩,忍不住弯着腰干呕了起来。
魏徴的表情一变,担忧不已的问:“这是怎么了?”
元暇按着胸口白了他一眼,颇有些无语道:“你说呢?晕人!”
接着整理了下乱了的衣裳,又一脸稀奇的问他:“对了,你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魏徴脸上的笑意再次扩大,背着手颇有几分傲然道:“我交代海阳做的事,他都做的很好,圣上已经对孤独陀问罪了。”
海阳在信中说,若不是晋王和皇后一起为孤独陀求情,他这一次必死无疑!不过,能把他革职为平民,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回想着孤独陀曾对他的不逊,魏徴眼中精光一闪,颇有些遗憾!毕竟,他还是希望能一举弄死他的!
元暇闻言却愣住了,孤独陀?海華不是说他是皇后的亲弟弟吗?这样高贵的身份,能这么轻易就被魏徴算计吗?
“他死了吗?”元暇回过神后皱着眉问道。
魏徴略微摇了摇头,哼笑了一声道:“没有死,因为晋王和皇后为他求情,圣上赦免了他的死罪。不过,徐克和他姐姐已经被处死,不再会有后患。
还有孤独陀,他活罪难免,圣上已经将他革职为平民,他的妻子杨氏,圣上也令她经出家为尼姑。”
想到海阳信中的内容,魏徴冷笑一声接着说:“不止是如此,曾经有大臣上告,说他家中亲人被人供奉的猫鬼所杀,圣上当时认为他是妖言妄语,就愤怒地将他斥退回家。
如今海阳已经见过这个人,这次也是因为与他合作,才能这么快解决孤独陀。
那个人是朝中重要的官员,曾是晋王的人,如今,已经算是我的棋子了……”
说着,魏徴从怀中掏出一张诏令递给了元暇示意她看。
元暇接过后仔细看了看,见上面的内容是:诛杀所以被告发供奉猫鬼的人家,今后凡是供奉猫鬼、畜养毒虫、从事妖术的人,将全家流放到边陲地区。”
“这上面的内容已经贴出去了,候百户也已经带着人去挨家挨户的查了,正好,把暗中躲藏的老鼠找出来。”魏徴又森然的冷笑道。
魏徴走了后,元暇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没意思的,她真的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打打杀杀。
她叹了口气,想着几日没与婆婆说话了,便去了婆婆的院子。
又过了两日,元暇这天刚一睡醒,便听巧儿在外面喊道:“夫人,您起了吗?婢子有急事要禀告您。”
元暇晃动着脖子醒了醒神,边穿衣服边对巧儿道:“我已经起了,进来吧。”
巧儿进去后见元暇还没梳发,便等她梳好了头发,把衙门里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夫人,佘家三小姐佘欣莲今日一早便到衙门外击鼓鸣冤,说西街寒门所出的高洋高秀才被她的父亲佘丛云设计害死了……”
佘家是县中新晋的富商之一,佘丛云的原配妻子已经死了,他的继室是候百户的妻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大人又出城了?让我去找人判案?”元暇蹙眉道。
“不是的,您听婢子继续说。佘欣莲与那高秀才两情相悦,可她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嫁与那高秀才,为你断绝她的念想,于是便了个计策,将高秀才给活活打死了。
最主要的一点是,她说她的父亲这样做,是因为她继母说夫人您不能生育子嗣。于是她父亲便和她继母一起逼迫她,让她到我们府上来做妾。
她就不同意,结果她父亲把她绑了起来,甚至不惜给她下迷药,若不是她机灵,前几日便就失身给大人了。”
元暇正在含着水漱口,闻言被呛住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巧儿见此忙去给她拍背,等她停止咳嗽后,垂着头等她的吩咐。
元暇眉头紧蹙,想了片刻后起身道:“走吧,我们去瞧一瞧,我到要去看看佘丛云和他老婆有多不要脸。”
巧儿知道元暇还没吃东西,便用帕子包了些点心,跟在她身后去了衙门。
元暇并没有从后门进,而是饶了一圈,去到了衙门外。
衙门外此时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元暇找了好一会儿,才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挤了进去。
衙门内此时也有不少人,高悬明镜之下坐着的,自然是穿着官服的魏徴。
堂下有一男两女正在跪着,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看着有十六七岁,跪在靠前面一点的地方,腰挺得的笔直。
另外一名红衣裳的女人约莫二十出头,她跪的很随意,在她身后不远,正在掩面哭泣。
她的身旁,挨着一个褐黑色衣裳的男人。
这男人看着三十出头,时不时的看一眼粉衣女子的背影,露出悲愤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