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会一会孟静柔,稳住她,套一套她的话,等着陈河道长的到来。
免得她作什么怪,万一伤害到元暇的身体,那便追悔莫及了。
殊不知,此时顶着元暇身子的孟静柔早就吃了早饭,带着巧儿一起出门了。
她发现她死了,还鬼使神差的和供奉的那只猫鬼合成了一体,共同成为了裴氏。
在魏徴离开房间后,她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打量所处的地方。看到衣柜不远处的桌子上有面铜镜,去照了镜子。
孟静柔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喜不自胜,等天一亮,便盛装打扮一路招摇的去了裴家。
她的目的自然不是什么好的,而是想要报仇,这一点,她一刻都等不及。
没有人拦她的去路,元暇在府中的权利仅次于魏徴,众人除了震惊之外,连去和小顺子说一声都没有,直接便抬着坐在轿子中的她去了裴府。
魏徴知道此事后脸色骤变,尽管已经马不停蹄的追去了裴家,可还是险些酿成惨剧。
孟静柔到裴家的时候,裴家人正在吃早饭,除了前脚出门的裴元霏和裴行俨不在之外,裴父裴母和柳氏都在场。
三人听说元暇来了后都是喜出望外,裴父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不顾裴母和柳氏的劝阻,拄着拐棍晃晃悠悠的亲自迎到了大门外。
三个人都没有发觉元暇于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是想着她少有如此盛装的时候,有几分意外。
裴母和柳氏都是热泪盈眶,一番问候之后,一人牵着元暇的一只手,和下人们一起,像是众星捧月般似的把她围在了中间。
下人们也都是喜形于色,一时间裴府的大门口欢声笑语不断,还引来了许多街坊邻居们来看。
可是不知为什么,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元暇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环顾着四围的人,她“嘻嘻嘻嘻”的怪笑了起来,接着故意的和男人们抛媚眼、咬唇、抚摸自己,在那里卖弄风骚。
她的举动让众人都呆愣住了,尤其是裴父,裴父看着女儿那副媚俗的模样当时就变了脸色。
他正要开口呵责她几句,却见她又停下了动作,继而垂着头在孩子她娘耳边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让孩子她娘脸色大变,伸手指她颤抖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孟静柔见此掩嘴笑得前俯后仰,她和魏母说的是:“老不死的,你的女儿都已经死了,你还笑的出来呢?我是教坊里的娼妓,可不是你的女儿。”
笑过后她又走到了裴父身边,见他一脸急色,她在他耳边说了同样的话。
裴父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便中了风,眼嘴歪斜栽倒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
裴母随他之后“嗷”的嚎叫了一嗓子,在魏徴到达裴家的前一刻,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只有柳氏暂时还没事,她虽脸色青白交加,可人安然无恙。出于母亲的本能,她双手护着肚子连退了好几步。
裴元霏和裴行俨一个去了冰厂,一个去了学堂,此时就连个为裴家人做主的人都没有。
下人们都是些老实木纳的,根本没人敢冒头说什么,皆是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孟静柔看着这一切心中畅快无比,内心狂笑不止。
裴氏啊裴氏,这一切你看到了吗?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渐渐的又逼近了大肚子的柳氏。
柳氏看着越来越近的元暇又惊又怕,她不知道小姑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失常。
她尝试着与她沟通:“元暇,你这是怎么了?有话我们好好说好吗?”
可孟静柔根本不屑与她说话,嗤笑一声后,继续逼近她。
柳氏一边稳住自己往后退,一边急得对婢女和妈妈们道:“你们快去拦住她,她失心疯了。”
她的话落后,还不等周围的人有所动作,孟静柔便挥着袖子猖狂一笑道:“拦我?我看你们谁敢来碰我?”
眼前元暇的行为和从前相差太大,这种迥异已经让众人都默认了,她的确是得了失心疯。
巧儿也是这般想法,从昨夜到夫人身边开始,她就觉得夫人和从前大不一样。
虽然她也不太了解从前的夫人,可她能辨别是非,知道夫人今天的这些行为都做是错的!
见其他的人都不动,她毅然决然的挡在了柳氏面前,板着小脸看着孟静柔义正言辞的劝告:“夫人,您不可以这样做,等您清醒过来后一定会后悔的。”
巧儿的行为惹怒了孟静柔,原本孟静柔就是半个疯子,此时与猫鬼合二为一的她更是凶暴。
她闻言二话不说,拔下头上的簪子插向巧儿的心口道:“贱婢,何时轮到你来说话?给我去死。”
她的语气凶狠,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住手,吁~~”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魏徴到了,他毫不迟疑的甩出怀中一物击落了孟静柔手中的簪子。
那是一块儿相思结,相思结的中间裹了一枚木牌,木牌上刻着“天长地久”。击落了簪子后,相思结也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这让魏徴有些惋惜,因为这本是一对,元暇手里也有一块儿一模一样的“海枯石烂”……
魏徴这时没有去看孟静柔,他怕自己眼中含有杀气,被她发现出端倪。
此番与他同行的有四人,除了小顺子外,还有两名身手敏捷的侍卫。与他们使了个眼色,等他们互送着柳氏和裴父裴母离开后,魏徴这才转身看向孟静柔。
此时他的目光情意绵绵,语气温柔体贴:“夫人,有什么不顺心的,与为夫说,或者回去砸一些东西出气就是了。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他说的话和此刻的眼神都让孟静柔着迷,让她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连他为什么会跟了过来都忘了问。
她恶人先告状,走近魏徴后挽着他的手臂娇声道:“玄成哥哥,人家以后再也不来了这里了,她们都欺负我。”
这话让众人大跌眼镜,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说。
可魏徴却没有质疑她的话,他就像一个不辨是非的昏君似的笑着道:“好,那你想去哪里?为夫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