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梦将所有的东西装完,又顺带着将垃圾袋一起放进了那个超大型的袋子,将袋口扎-紧。
原来鼓-鼓-满-满的行李箱变的空荡荡的,透明-封-皮的护照孤零零的躺在箱子底部。
小丫头没发一言绕过他,走到座机前抄起听筒打给总机。
“请派人过来收下垃圾。”
听到这里的慕月辰背脊忽的一僵,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快过大脑极速的跑了过来将电话按断。
小丫头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慕月辰表情沉的厉害,长指按了重拨,那头接通之后他沉声开口,“取消客-房-服-务,不用收垃圾。”
他将听筒放下之后,不动声色的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觑了一圈,确定她眼里没有不耐烦之后,才出了声。
一向平淡如水的声音,带着刚才看到所有东西的震撼,沙哑磁xing
“席梦,我们谈谈。”
“我,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小丫头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飞快的后退了几步。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凝-滞了。
她刚才明明还能坦荡的看他的脸,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比较熟悉的,是他狠板着张脸的样子。
慕月辰看小丫头明显一副逃避的样子,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他以前,果然是伤她太深了是吗?
“你该回去了,这里距离你的酒店很远,会堵车。”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一样,“对,会堵车,所以你回去吧。我明天登机你不用担心,我有人送,对……有人送。如果你要谈的是这个的话,不用再谈了。”
她将一绺长发拨到耳后,脸上的表情,不似刚才的那样坦然凛然,有点忐忑,有点无所适从。
转过身,席梦果然在衣架上发现了他的风衣,趿拉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哒哒哒”的跑到那儿取完衣服,又“哒哒哒”的跑回来。
“你的衣服。”
她像是很怕他一样,没有像以前一样借着帮他穿衣服的机会狠命的往他身上黏,和他离的很远,将衣服稍举起来一点点。
“给你。”
他冷着脸,整个人冰冰冷冷的站在那儿,像是从远古冰峰里走出来的寒王子一样,让人远-观不可-亵-玩。
见他没有接衣服的意思,她只当他是连她-碰-过的东西他都懒的再接一样,小心翼翼的将风衣放到沙发背上。
“那我放这儿了。”
“对了,”她转了下头,下巴顺着地上的那一袋东西扬了扬,示意她说的话是关于那袋东西的。两只小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jiao叠着。
“袋子里的东西,你不用担心某一天它们会莫名其妙的跑到你跟前招你烦,我退房的时候会处理的。”
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虽然已经没有了哭完的鼻音,还是带着股明显的沙-哑。
“你能亲自来送行李箱,我很感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的手机响了。
她没管,兀自继续说下去。“能听我啰里啰嗦的说完这些话,我也很感激,以后,如果我们还能做朋友的话,你就动一下小手指。如果你再也不想看到我,就动一下拇-指。”
他只是阴着脸,整个人杵在那儿,既没有动小手指,也没有动拇指,整个拳头,攥的不能再紧,脸上的墨色,黑的不能再黑。
整个房子,除了席梦的说话声,还有周而复始的电话声。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出现在你面前。”
慕月辰黑眸深重,眉锋相比刚才皱的更深。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变的好小好小。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这么干对着太尴尬,她拢了下调皮跑到脸颊的长发再次别到耳朵后面,侧过身子,绕过他,去到里间卧室看落到枕-间的手机。
迪恩?这个时间他来电话干什么?
如果只有席梦自己,这个电话她不会接。
可是她这会儿明明说了是来接电话的,她再按掉,就显得莫名其妙。
这会儿,她只能ying着头皮按了接听。
“喂?你在酒店楼下?我都说了不用了,我真的不饿。你都等了半个小时了?抱歉,你半个小时前发的信息我没看见。那好吧,你等我。我下去。”
小丫头关了里间的门,鼓鼓捣捣五分钟之后,再打开门,已经换了身裙子。
这身裙,比先前在女装店的时候那身,更显惊艳,腰线提升的很高,将肩膀收的恰到好处。
小丫头优雅如天鹅的脖-颈在柔和的顶灯灯光晕-染下,白肤细腻闪着自然的光泽。
慕月辰上前一步挡往门口,两只手臂搭在门框上,薄唇紧紧的抿着,“你去哪儿?要见谁?那个迪恩?”
语气里的质疑,就像女票当着他面要劈-腿一样。
丝丝点点的酸意,大条的小丫头竟然没有立刻发现。
席梦自动忽略他眼里的惊讶加质疑,也没仔细探寻他话外所有的醋意,从床头上拿了她从没在慕月辰面前戴上的项链扣上搭-扣。
他从不屑看她,他眼里只有纳兰曦,深-谙他心意的席梦从不刻意在他面前打扮,除非三年前那次皮衣皮裤加身。
那是她唯一一次打扮,还被他无意间卸了胳膊,脱臼的伤伴随了她接下来的一个夏天。
此时两人的心境差了太多。
席梦只是想换个打扮换个心情,也没有仔仔细细回他话的意思。
“我要下去一趟,对了,你自便。如果想走,直接拿了衣服就可以。帮我带上门,谢谢。”
她从地上的纸袋里抓出一只鞋盒,边从鞋盒里拿-出-撑-鞋的泡沫,边说话,头都没-抬。
“慕月辰,你回去的路上绕一下,酒店前的这条路很容易堵,出门右拐,上段立交桥,下桥后左转直行,就能避开最-堵-的那段路了。刚才从你的酒店打出租车来的路上,我看司机师傅就是这么走的。说来好笑,除了收拾行李箱,三年来我还练就了轻易记住陌生路线的能力。这也够我说一声谢谢你。”
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根本不-奢-望他能回应她一句一样,所以并没有抬头看他期待的回答。
以前她和他同处的时候,他经常当她是无形人,她说的话,十句他能回一句就不错了。她都习惯了。
水晶鞋的扣子还没扣上,两手扒在门框上的男人突然将她一把-扛-起。
两脚腾空的那刻,席梦看着眼前倒着的天花板,一下子吓坏了,“慕月辰,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