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当下明白了七分,她扬头抬起俏丽的脸蛋。
“自然是不认得的,幸好我平日里常常烧香拜佛,福大命大,才遇到大侠相救,不然还不知道得发生什么事……”
现下正是春意盎然的时节,桃花一身粉白罗裙戴着桃花珠钗本就明丽可人,陡然这带了些嗔怒的娇憨,谢图南竟是微微失了神。
“是,是……说到底还是家妹的错。”
眼前少女这话里话外就是并不相识的意思,无论是否有所隐瞒,他都不能再追问下去,这道理谢图南是明白的。
两人在街头告了别,桃花上了马车,看来京都尉的血水案可能真的与安归有关,桃花心底打了个冷战,安归救她于危难,她自然不会出卖他,也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实在是令人不敢深思。
谢图南躲在暗处的暗卫步鑫也走了出来。
“公子,您问出什么了吗?”
“小小年纪,倒是缜密。”
谢图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趣的很。”
“您是说,那个舞姬?”
“她可不是舞姬,她是舞姬的师父……”
这门外谢图南低笑开口,门内范仙君却是一改往日潇洒散漫的模样。
“跪下!”
“坊主……”
梨儿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梨儿不是故意的。”
“你明明知道今日谢图南在,还让小桃花留在坊内,你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
范仙君口气中透着威胁。
“我……坊主恕罪,桃花小姐身份不明惹人猜疑,梨儿担心会给鸿仙坊带来麻烦,是梨儿一时糊涂!”
谁人看不出来,范仙君对桃花的维护甚至超出了对鸿仙坊本身。
“当年鸿仙坊岌岌可危时,是小桃花一手拯救了鸿仙坊。”
范仙君突然转身。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我接纳桃花不入鸿仙坊又能在鸿仙坊自由出入吗?”
“两年前我带着你们一行人在王都艰难谋生,鸿仙坊尚未如此风光,得罪权贵险些赔去所有家当,那些一夜之间来的金银并非从天而降,是桃花,她到如今也不肯承认,只收回了当年借予我的本金,但没有她,就没有鸿仙坊……”
也许对云府大小姐桃花来说,这只是因着珍爱才赋随手一次的救济,但对需要的人来说,便是雪中送炭永世之恩。范仙君帮她隐瞒身份,让她自由出入鸿仙坊做舞姬们的舞师,这是交换,也是感激。
跪在地上的梨儿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以为……她耳尖红的滚烫,那个年纪轻轻,青涩如斯的少女……
“除去这些,放眼王都,还有谁有比小桃花更令人侧目的才华禀赋。”
范仙君摇摇头。
“我一直以外你是最沉稳大气的,没想到……”
梨儿暗暗握紧了拳头。
“是梨儿的错,请坊主责罚。”
她是有心思,但也从未想过害过桃花,只是心底微涩的嫉妒让她不由自主做出了这件事,充其量只是想要知道桃花的身份。
可号称流连花丛的范仙君,却从不懂得身边人的心。
“去后院,领二十戒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舞坊,戏园子……都有自己的规矩,犯了错就得受罚,这是门面,也是内里。
“是。”
桃花回到府邸时,云府一大波侍奴都站在院子中央,凌总管正在一个个嘱咐着分发拜帖。
“小姐回来了!”
凌总管躬身行礼。
“这是?”
桃花问道。
“小姐,您十八岁生辰就要到了啊。”
凌总管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家小姐。
“是呀,怎么我自己生辰我都忘了。”
桃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今年生辰老爷吩咐了得大大操办,各府邸的帖子都得快快分发出去。”
凌总管说道。
“我要过生辰真是辛苦凌总管和大家了。”
桃花很是开心。
“大小姐哪里的话。”
凌总管连忙拱手。
云府大小姐十八岁的生辰云树祯其实早就在准备着,也只有桃花这样没心没肺的到处玩耍才会险些忘记这样的大事,生辰礼在即,由云树祯亲手书写的帖子也依次发往各官员侯爵府邸。
除了他自己没有写上的公孙候府和被桃花扣留下来的谢府,几乎王都够的上云家的达官显贵都收到了请帖,云太师女儿十八岁生辰,即便是收不到请帖的大户商贾都挤破头想着来拜贺,何况是这些收到的……
早酝酿着该送什么礼穿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