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
聂锦程一曲奏罢!斜躺在沙丘之上,双眼望着圆月,第一眼能看到父亲跟母亲两眼相视,随之而来是采薇姣美的面容,爽朗的笑声。
“我又产生幻觉了!”
聂锦程坐起来,将箫插入腰间,从沙丘上跳下来,开始走回流放区。
现在还顾不上判断大胡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先跟母亲见上一面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上次匆匆一别,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说,他想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要被父亲故意逐出家门,估计那个时候,他父亲就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想要保全他而出此下策。
“公子,这是我们老大交给你的。”
天还没有亮透,大胡子叫人给聂锦程送来一个包裹,里面还有一封信。聂锦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身衙役的衣服,还是衙役头头的样式。
他不明白大胡子意欲何为,拆开信件,里面的内容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大胡子知道他想偷偷见一个人,这是在给他创造机会,让他能有时间可以跟“亲戚”独处。
这是什么操作,难道大胡子早就知道聂锦程来意,或许也知道他的身份,还给他提供这样的机会,可大胡子究竟是好是坏还分不清楚。
若大胡子是坏人,说不定早就把聂锦程抓起来拿去邀功请赏,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如果他是好人,可是他的动机是什么,他究竟知道什么秘密。
聪明绝顶的聂锦程都被大胡子给弄糊涂了,他很担心自己会步入别人的陷阱,一旦他以这种屈辱的方式被逮捕,那聂家从此就完蛋了。
大胡子信中说,要他换上卒头的衣服,带领他那些“亲戚”去哪里劳作,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要给他创造机会,把该交代交代清楚,这可以唯一一次机会,以后就别想了。
大胡子有问题毋庸置疑,聂锦程现在也不去想那么多,先跟母亲见面,至于以后之事小心谨慎就好,既然大胡子给了他这个机会,先不管大胡子是何用意。
聂锦程换上卒头的衣服,手里拿着大胡子的木牌,根据他们事先的约定,把聂家“亲戚”聚集到一起,由聂锦程领头,带他们去到一处僻静之所挖沙。
聂夫人看到儿子又一次出现在这里,先是一愣,看着儿子穿着卒头的衣服,手里拿着腰牌,还以为他是混进来的,想要让他离开,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把他们都叫过来,跟我走!”
聂锦程吩咐小卒们把他们都集合起来,带他们走出牢中。
“母亲!!”
聂锦程跟母亲又见面了,他抱着母亲,像个孩子那样,自从被父亲要求去民间历练,加上家族遭难,他很久都没有感受到母亲的胸怀有多么温暖。
跟母亲撒娇一阵后,聂锦程也跟母亲说起大胡子的事,母亲说这个大胡子一直以来对他们都挺关照,不像其他流放者那样每天都要干脏活累活,他们的待遇比那些人好多了。
“是嘛!”
聂锦程对大胡子越来越搞不懂,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情况才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
“孩子,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免得出乱子,虽然现在风平浪静,可以后就不好说了。”
聂锦程点点头,他这次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父亲为何突然间就被关起来,他既然是被人诬陷,为何不向天子求情,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下狱,确实有点意外。
聂夫人说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一切仿佛在一瞬间定格,老爷在出事之前,除了安排儿子外出诈死之外,所有都很平静。
关于陷害他们之人是喜啖美食之人是板上钉钉之事,其它真的一概不知。
聂夫人要儿子通过厨艺来找到真凶,其实也不靠谱,如果儿子名声太响亮,肯定也会引起人家注意,他聂锦程是御厨之子,在京城很少有人不知道,他出面的结果也是很凄惨的。
假手于他人也不太可能,估计没有人愿意蹚这趟浑水,为自己惹一身麻烦,到最后还是要由儿子自己出面才行,这时的聂夫人已经放弃之前有些念头,表示让儿子按照自己的做法去做便是。
想到此,聂夫人有些心伤,原本不该让儿子来承担这一切,到头来还是压在他肩头,全靠儿子以身试险才能有机会换来他们一家的安宁。
“母亲,放心吧!不用我出面,有人帮我。”
聂锦程看出来母亲有些话难以启齿,但是很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就把他跟采薇之事告诉母亲,也趁这个机会把他接下来的计划知会母亲。
他聂家如今势单力孤,想要借助外来力量根本不可能,有句老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谁会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帮助如今摇摇欲坠的聂家呢。
“母亲,你别难过,有个女孩子愿意帮我,她可是我聂家未来的儿媳妇。”
此话一出,聂夫人还是高兴不起来,这女生说不定也是一个坑,保不齐她以后也会对聂家不利,聂家处于这种情况,聂夫人其实从内心已经不抱希望了。
“母亲,儿子向你保证,采薇绝对是我聂家命中的贵人,我们都已经缘定三生了。”
这句话一出,聂夫人的神态比刚才镇定了一点,她要儿子好好说说这位姑娘的来历。
聂锦程把自己流落到月亮湾、邂逅娘子、跟她一起解锁厨艺、开酒楼这些事都原原本本告诉母亲,一再跟母亲保证,她绝对值得可靠,他们一直相互扶持,相互体谅。
“我们家的真实情况她都知道,我多少次让她放弃参与,可采薇表示绝不放手,表示会与聂家共进退。”
聂锦程用简短的语句就把娘子的平生交代清楚,聂夫人自然相信儿子,她说出事前她还去庙里求了支签,预言说有贵人会替聂家消灾解难,应该就是这位应采薇吧!
“娘子厨艺天赋甚高,孩儿已经把『食记』交与她,母亲,采薇很快就会拿到厨神名号,省府第一女厨神的名号,这就是我们入京城的资本。”
聂锦程把他的计划告诉母亲,等到娘子一步步获得名声,有一天能进入京城,他这次会先去京城打探情况,一旦锁定嫌疑人,他们会想办法接近他,以采薇的厨艺作为诱饵,从此人身上拿到证据,那样就能解救他聂家上下。
跟所有母亲一样,聂夫人一瞬间把重心转移到儿媳妇身上,她已经完全相信儿媳妇没有问题,开始跟儿子打听采薇的基本情况。
她好不好看,漂不漂亮,厨艺好不好,对儿子好不好。这些都是一位母亲该有的反应,把自己现在身处险境都忘了。
“母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
“关心一下我聂家未来的儿媳妇怎么了,儿子,快跟我说说。”
聂锦程拿母亲没办法,把他跟娘子相知相识这一切都做了描述,他一再跟母亲说起采薇如何如何善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完美的女孩。
“她现在可是采薇家的东家,酒楼在州府四县都有分店,现在可是财大气粗的老板娘。不仅厨艺高超,还一心向善呢!”
聂夫人也很搞笑,看样子这位儿媳妇挺有本事,可儿子这样好像有一种入赘的感觉,这是不是有点不妥啊,他聂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庖厨世家。
“儿子,要是入赘,为娘可不答应啊!这会让人说闲话的。”
聂锦程差点没喷出来,母亲居然还会这么想,他跟母亲解释说,现在娘子的产业都是他们共同拼出来的,自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把一切的光环加到采薇身上,他也不可能是入赘的身份。
“那还差不多!”
聂夫人松了一口气,看着儿子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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