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边,云起回望了一眼刚刚走出的迷宫,笑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愚蠢……她只想着逃出迷宫,却等于教会了他上天门山的方法。
他随从中的一人,轻喊了声:“主子?”
云起回过头道:“没时间耽搁了,先回去吧。”
笑幽皱眉,他言下之意是以后得了空,做足准备定会再来。心底一阵懊悔,那四人已经跳进水潭。她恍惚间跟着他们一起跳了下去,却忘记了自己并不会游泳的问题,没有人拖拽着她,封闭的水道里,她用尽全力却前进缓慢,水的浮力让她失去重心,她有些惊慌,气息一乱,水跟着涌进鼻腔……恐惧无措时,她看到了游回来的他……
泼墨般的长发随着动作柔软舒展,在水中缓缓荡出惊艳的美丽。他拉住她的手,紧握了一下,接着左手扶住她腋下,右手和双脚有节奏地配合划水。游到一半,笑幽因方才呛了水,混沌的大脑已经进入严重的缺氧状态,意识开始迷离……云起用力晃了晃她,接着,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她获得少量空气的同时微微睁开眼,看到他放大在眼前的俊颜,一声惊呼被水吞没,随之那一点点空气,化作几个晶莹的泡泡溶进水中。云起无奈地看她一眼,抱紧她纤巧的身体,用最快速度向前游去。
后来的事情,笑幽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唯一的记忆是……那该死的妖精吻了她。再醒来,已身在一辆简单却异常平稳的马车里,接着就看到了那只靠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妖精。
她先是回想了片刻,随即眼光射向云起,迸出一道怒火。冷静……冷静……她很快将眼底的怒意和恨意全部隐藏起来。她不能这样沉不住气,因为她的身份,是她生命的最大威胁。吻了就吻了,错,不是吻,她拒绝承认那是吻,不过是普通的人工呼吸罢了,她找出所有二十一世纪的开放精神劝解自己,脸上随即显现出无所谓的表情,再看向他,她懊恼,为什么她就那么傻呆呆的跳了下去?为什么她没学好游水?想着这些,肠子都悔青了的神色落进从眼缝里偷瞄她的云起眼底。
他看着她无比后悔后又埋头苦思的脸,微微抖动的睫毛似乎还暗藏着一丝恐惧。他一阵暗笑,她果然“很有意思”。普通女子怕是这会定要死缠烂打,以身相许了。
“你到底是怎么进的石洞迷宫?”
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思维迅速调动起来,她遇见他们时是一个人,也没表示还有同伴,她不会游水,所以……他清楚知道了她在说谎。她挤出一丝委屈的神色,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道:“其实,我是从山上逃出来的。”她知道这样说会很麻烦,但眼下实在编不出更完满的谎话。
果然云起眼中精光一现,却问了一句让她半天没反应过来的话:“你可见过一位双目已盲的琴师!叫愿靳!”
他不是去抓她的?他认得愿师傅?他和愿师傅什么关系?难道愿师傅是他的坐探?但最后这个疑问很快就被笑幽否决。他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一颗卒子身入险境。那到底会是为什么?“愿师傅么,我在山上虽然日子很短,但教少主习琴的师傅还是知道的。”
“那里可有人难为他?”
笑幽越来越觉得云起的态度怪异,但还是摇摇头答道:“怎么会,他是少主的师傅,人人将他奉若上宾还来不及,又哪会为难他。”
云起点点头,掀起窗边的帘子,望向车外自言自语道:“如果他那么想离开上津,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或许他根本不希望我去找他吧……”
这时的云起,没了锋芒,笑幽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他整个人透出一种萧索的凄凉。不过她不会去安慰他,是人都有难舍的东西,哪怕那个人是坏人。是的,虽然她被他救了,但不能改变,他在她心里被定义为坏人的事实。
她静静等他情绪平复,那一脸冷漠的保护色挂上他脸庞时,她终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调侃道:“带你去羽国找江神医啊。”
提起江重重,笑幽忽然想起,江重重离开前,愿师傅曾找过他,托他带一封信给羽国的一个徒弟,说当时走得匆忙,并未告知他那个徒弟,带封信去报个平安。其实若是报平安,八年前他上山时就该立刻叫人带信去了,报平安显然说不通,但江重重没多过问便接下了。莫非……云起就是那个收信的人?或许她该尽快找人将这些情况送上山去,所以眼下,她必须脱离云起。
“我不要去羽国,我要回家。”
“你家在何处?”
笑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华国乌溪。”
云起挑挑眉道:“喔?酿冷梅春的那个乌溪?”
笑幽点头。她本以为,他这样多疑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却没想到云起点点头道:“好吧,下个镇子有往乌溪的商队,你可以跟他们的马车回去。”
若说不吃惊是假的。她在他面前,漏洞百出。不过不管他为什么这样轻松答应,总之离开他身边是首要问题。让他看到她跟着商队去乌溪,中途下车就是。想到商队,她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她身无分文……连首饰都没一件……怎么办……她眼风瞟向他……
云起似乎将她看得通透,不待她出言说借,几个黄程程的金锞子已经摆在她眼皮下。她迅速将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收进怀里,抬头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她虽然是因为自救才带他们四人出了迷宫,但好歹也算救了他们。在水道里,云起又救她一命,一命抵一命,他们这一伙还欠了她三条命,这些钱拿得也算正当。她有些狡猾地这样想,是,她拿了就没打算还他……最好永远不见……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午后,马车到达了乾镇。云起将笑幽送上去往乌溪的马车后,带着另外三人匆匆离开。笑幽为谨慎起见,直到傍晚行进至朔城才脱离了商队,先找了家钱庄将金锞子换成二两一小锭的碎银,然后走进同一条街的食肆。
她挑了个面对大门的方向,才落座,就看见靠窗第三张桌上,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青袍男子对小二道:“都说了,忘了带钱。回头找人送来就是。”
“这样怕是不好吧公子,没带银子,留下个物件儿压着也成。”
青袍男子眉间闪过一丝不屑,起身就要走。
笑幽微叹,第一次见吃霸王餐这样理直气壮的。
小二急了,伸手就拽住了男子的袖管,一边向后堂喊道:“快来人,我抓了个吃白食的。”
怒气在男子眉间聚拢,指间寒光一闪。笑幽终还是坐不住,就在男子即将出手的电光火石间,一把抓住了他藏着薄刃的右手,转头对小二道:“这位公子的饭钱算我的。”
小二丝毫没意识到方才那一刻几乎双手不保,讪讪笑了笑,忙招呼笑幽入座。笑幽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将小二支开,才松开扣着男子脉门的手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男子没动,沉声问:“你住哪儿?”
笑幽想了想道:“居无定所。”
男子看了看她,心内似乎颇为挣扎,最后重重将一只小酒瓶放在笑幽面前道:“我不喜欢欠人,酒给你!”
酒?笑幽眼睛亮了亮,拔开瓶塞,一缕酒香绵绵散开,的确是好酒,且这酒她竟然从未喝过。但这人有些邪气,别下了毒才好。
男子看着她的表情,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毒不死你!”说罢拂袖而去。
笑幽拿起瓶子,端详片刻,只见瓶底刻着三个清雅小字:风白居。她有些惊讶,风白居的酒可是千金难求,想当年澹台沁宁可不解毒,都舍不得浪费了风白居九年发一次的断愁笺。方才她并没注意那男子的样貌,此刻想起来,的确带着浓浓的异族特点,再加上那脾气,她确定,青袍男子便是风白居二当家无疑,江湖上罕见的用毒高手,十岁只身灭了尧金国三大成名剑客而闻名于江湖,自从归属风白居麾下,便有一个习惯——从不用酒对人下毒。
第一次只身出来就差点和风白居结仇,幸好……这位二当家似乎不屑对女子出手,她鲁莽的举动反而得了瓶珍品,这便宜拣大了。她笑得像只狐狸,浅尝一口后,将酒塞封好,揣进怀里。草草吃了晚饭,她走出食肆,立刻察觉有人监视。八成是那妖精的人。
她以平常的步速转进一条无人的空巷,刷刷两道人影接连飞出。
她猜错了……是洗剑阁的人。二人落地便向她一拜道:“请少主随属下回天门山。”
她心里骤痛……她离开不是正合他意,何必派人来寻她。
“你们什么时辰下的山。”
其中一人低头答道:“今日一早。”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二人说:“我不会回去,不过你们来的正好,有些消息要你们速速带给阁主。”她将与云起一行的大概情况简略说给二人听,又嘱咐二人一定转告澹台沁查一查愿师傅与云起的关系。
二人听后,交换了一下眼神,向笑幽道:“还请少主亲自回去禀告阁主。”
笑幽轻笑,她若要走,怕是澹台沁和轩辕晨空都拦不住她,何况是这两人,随即脚下微动,踏几步诡异的步伐,转瞬间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二人只见十几个笑幽四处晃动,等幻影消失时,哪里还有少主的影子。二人苦了脸,只好先带了消息回去复命。
那步法是她照墓室里天顶明珠轨迹修炼而成,自从八年前验证了强大的保命功效后,她便时常在高桩上偷偷练习,施展开来时形如鬼魅,不要说能看清她的步子,就是捕捉她的身影都是极难的事。因为她总在傍晚去禁地前配合四十六式剑招练习这套步法,所以她和淼淼一同给这步法起了个名字叫:醉影幻夕步。但她很少露于人前,世上至少有四个人能通过这步法知道她上楚风族遗孤的身份——澹台沁、云起、还有冥堂双煞。
笑幽甩脱了两人,找了家客栈投宿,为确定云起没有找人盯梢,她决定先绕个圈子,再前往三国交界处的荡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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