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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戛然而止。hp:
乐呦呦可怕的脸消失了。
许余音被一股力量稳稳拉住，扭曲的脸上忽然间出现了季泽野熟悉的脸。
“抓紧我。”
坚毅的脸庞，让人有股安心的力量。
“你不要松手，我会把你抓上来的。”
许余音眨了眨眼，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用力点点头。她相信他。
许余音很快就被拉上去。
季泽野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许余音正准备问他你怎么在这里的时候，本来晕倒在角落里面的乐呦呦忽然重新站起来，朝着许余音再一次冲了过来。
“小心！”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许余音被猛力推开，重重砸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逆光里的人失去重心，消失在了窗口。
这个时候医生护士们冲进洗手间。
乐呦呦被人按倒在地上，挣扎着大喊大叫。
疯了，真的疯了。
许余音撑着墙壁，站在窗台前战战兢兢地往下看……
没有看到季泽野。
她趴在那里半晌没有回神。难道说是自己眼花了，刚才没有人被乐呦呦推下去？是她太紧张了吗？
可是手上分明还有刚才被季泽野抓过的红色痕迹，一圈儿红色就像是一个手环在手腕上。
许余音立刻往下走，这是十三楼，每一层她都去仔仔细细寻找。
没有。
下午三点，民政局的电话准时响起。
“季太太，您预约的离婚……”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语气，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偏差。
“我来。我马上就过来。”
车子赶过去，许余音在民政局从天亮等到了天黑。要关门了，工作人员都走完了，也没有等到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季泽野。
……
医院
“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你不能进去。”
护士拦住想往里面走的许余音，被她一手掀翻。
乐呦呦躺在病上，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刚刚打过镇定。
“你起来！”
“我有事情想问你！”
“乐呦呦你个大骗子！你起来！你不要再装睡了！”
她疯了一样地摇着乐呦呦的衣领，她终于从昏迷中慢悠悠地醒过来。
“你干什么……”
“我有事情问你，今天你是不是把季泽野给推下楼了？当时你要推我下去的时候是不是季泽野出现了？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许余音赤红着眼。
平常总是冷静持重的一个人，这会比疯子看上去还像是个疯子。
“音音……我不记得了……”
乐呦呦嘴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话。
许余音反手一巴掌甩过去。
乐呦呦哭了，可嘴里还是那一句：“你就算是把我打死了我也不记得了。”
许余音被人拉到一边。
“吸毒的人毒瘾发作，六亲不认。她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何必在这里逼问她。问不出来任何结果的。”
乐呦呦想要推许余音下楼的时候正好是刚刚吸毒完毕，正在飘飘然的过程中。
回到家
凌晨。
空无一人。
季泽野从来不会无故夜不归宿的。
许余音坐在客厅里等。
等着时针一分一秒的转。
午夜的魔法会在这个时候悄然运转，然后又重复这一天。许余音蜷缩在沙发上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
醒来。
天光大亮。
仍旧是空无一人。
空气里的灰尘在阳光里面跳舞。
许余音立刻站起来，冲到季泽野的卧室。
没有人。
或许是去晨练？
许余音这样安慰自己，拖着虚浮的脚步往下走，坐在沙发上不小心按亮了电视机。
屏幕上闪烁着今天的新闻。
许余音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疯狂地拿起遥控器转了一圈，最终调出来的电子日历上面显示的时间是……第二天！
昨天过去了？
昨天过去了！
没有游行堵塞南城半个城市的交通。更没有天价茶叶蛋的热门新闻。
许余音呆坐了足足十分钟，这才从沙发上猛然间弹起来。
她立刻开车去往医院。
“冷雪？”
“这个人已经出院了。”
“今天早上很早走的。”
护士的回答让许余音顿时失去了方向。
季泽野消失了。
这个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好要和我离婚的。是你要离婚的，结果你一句话不说，你就消失了。我没有说我不愿意离婚啊。你回来啊。只要你回来，我就愿意离婚。我一定乖乖的离婚，我再也不和你对着干，再也不去故意找事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没有人听见许余音的忏悔。
季泽野再也没有出现过。
许余每天都把自己灌醉，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现在是哪一天。日子每一天都在增加，什么变化都没有。
睁开眼家里都只是她一个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外面有鞭炮的响声，烟花声，许余音醒来的时候拉开了窗帘，这个时候是夜晚，可居然跟白天差不多。
哦，今天是除夕夜。
合家团聚的日子。
许余音痴痴地看了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厌烦的把窗帘紧紧的关上。
许余音不用工作，家里有很多钱，可能连季泽野也不知道有多少钱留给了她。许余音也没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整天就是去季泽野的地下酒窖里面拿一瓶葡萄酒出来。
喝醉了，就睡着。醒了又继续喝，差不多就是许余音这大半年的生活方式。
叮咚。
门铃响了。
许余音刚刚打开一瓶红酒。听到这声儿也没有反应，半年了醉生梦死的时间，能听到有人敲门她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门铃一直在响，坚持不懈。
慢慢悠悠地醒酒之后，许余音这才去开门。
“您定好的年夜饭。”
服务员笑吟吟地说。大包小包的三大袋子，还冒着热气。
她连今天过年都不知道，哪儿还会定年夜饭。
“送错了吧。”
许余音准备关门。
“没有送错啊，这是季先生定的。”
骤然间听到季泽野的名字，许余音枯井一样的心里头终于有了一些波动。
“他什么时候定的？他人在哪儿？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许余音一连串的问题，逼的送菜员结巴了，“季先生夏天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提前了半年。”
半年前，是许余音和季泽野刚刚回到南城的时候。
一桌子年夜饭，活色生香。
许余音举起了红酒杯，对着另一张空着的椅子笑出了声音，“新年快乐。”
眼泪，顺着眼角，悄悄滚下来。
她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浅浅喝了几口汤，吃了小半碗饭，她就吃不下去了，在沙发上面蜷缩着。
胃里好像有一把刀子在搅动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许余音额头上冷汗涔涔滚下来。
终于在半夜两点，许余音拨打了急救电话。
阑尾炎。
吊了两瓶水，肚子里的那种绞痛才慢慢的平缓下来。
即使是大年夜，医院里的病也挺紧张的。许余音被迫跟人分享了双人病房。隔壁住进来的是个学生，从住进来之后一直在打电话。
叽叽喳喳的，半点病态都没有。
许余音只想要好好休息，忍不住拉开了帘子：“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姑娘两手油汪汪的鸡腿，炸鸡翅，看着许余音的冷脸，讨好地问她：“要不来点儿？啤酒喝炸鸡，下雪天最配哦。”
许余音很久没看电视，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她漠然地看着这个女孩儿，“你要是闭上嘴，就更配了。”
小姑娘委屈极了。
“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面呆着，家里人都在国外，我们一间房，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嫌弃我啊？”
说着说着，那眼泪就像是下雨一样顺着往下流。
许余音很尴尬。
按响了墙上的呼救铃。
“我要求换病房。”
许余音对着赶过来的护士说。
“这个点，有空的只剩下了才大房间，六个人一间。”
许余音一听，忍不住皱眉头。换过去了也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估计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等这个小姑娘唠叨。
“你别走。大不了我哥哥等会来了，我把他介绍给你当男朋友。”
许余音闭着眼睛，“我不需要。”
“别闹啊。你要是有个男朋友，应该脾气就不会这么燥了啊。”小姑娘说这话真是要气死人。这是变相说人更年期呢。
许余音翻了个身，给她一个背影。
早上，许余音被人说话的声音吵醒。
“怎么是你来？我哥哥呢？我不想看到你。”又是隔壁的小姑娘，这会在发脾气。
“你哥有事，所以叫我来看你。你这样出事儿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哥哥都生我的气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是我什么人啊？你还没有嫁给我哥哥呢！我家里的事情才不会麻烦你这个外人呢。”
听着就是个骄纵的小姑娘。
许余音实在是被吵得头疼，坐了起来。
“姐姐，你醒啦！”
小姑娘对着许余音热情地打招呼。许余音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下，去洗手间洗漱。整个过程中都漠视她。
“放放，你快穿衣服，我送你回家。”
“不要，不是哥哥来接我，我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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