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臣女现在才发现,害得允哥哥进了宗人府……”提及至此,高昭雪险些哭出了声,强忍着哽咽才没有在御前哭诉。
她是真伤心啊!
珠兰要是早一些告诉她李棠卿的真实身份,大阿哥也不至于陷的这么深。
那个狐媚子便没有机会勾引大阿哥。
高昭雪想到这里,恨的牙根痒痒。
珠兰要是没死,她一定找到她好好的出出心口的这股恶气。
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了!
高昭雪抖着肩膀哽咽着,心思却不知想到了哪里。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事不怪你,等事情告一段落,朕还要嘉赏你!”皇上摆摆手说道,出了这么多事,听见小女子在耳边闲言碎语,着实感到烦闷。
高昭雪的哽咽声戛然而止。
她把皇上的心思摸的透彻,借机赶紧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李棠卿?”梁九功看着高昭雪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处置?”皇上冷哼一声“先将穆青一家已欺君之罪满门抄斩!”皇上衣袖一挥站起身子,头也未回的大步离去。
梁九功留在原地怔了一会。
皇上说的穆青肯定不是李棠卿而是真正的穆青。
那一家子也真是够胆大的,竟然和朝廷命犯勾结,冒名顶替,满门抄斩都是轻的,如果是皇上年轻的时候,定会将那一家子诛九族了!
梁九功猛然回过神来,发现皇上走远,大惊之下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梁九功一手拎着罩灯,一手为皇上遮着伞,磅礴的大雨像是天要漏了一般落在走廊的屋檐上,溅起的雨滴在走廊里下起了毛毛雨。
梁九功费力的为身材高大的皇上遮挡着随风飘来的毛毛雨,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是往钟粹宫去的路。
惠妃娘娘住在钟粹宫中,皇上这个时候去惠妃那里,不会是心情好的去临幸。
梁九功偷偷扫了一眼皇上威严的面色,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一路顺着走廊穿过御花园来到钟粹宫大门外,守门的太监见雨幕中走来一身明黄色的男子,吓得揉了揉眼睛。
见真是皇上,一时情急之下不知该向皇上行礼还是先通知里面的惠妃娘娘。
皇上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小太监,在他不知所所之时迈着大步子走进了钟粹宫。
梁九功悄悄剜了一眼小太监。
钟粹宫的太监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眼力劲了?
这也怪不得小太监,实在是皇上太久没有来过钟粹宫了,雨势这么大,他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来钟粹宫。
小太监察觉到梁九功的眼神,胆怯的低下头。
皇上大步流星的走在钟粹宫中,所到之处宫女太监皆恐慌的跪在满是雨水的地上。
眨眼间,便来到了惠妃的寝宫门外。
寝宫里已经熄了灯,惠妃显然已经歇下了。
未待门口守夜的宫女通报,皇上抬手推开了寝宫的大门于黑暗中来到惠妃床前。
梁九功在门外驻足,瞪了一眼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步将门关上。
不管皇上来钟粹宫做什么,都和他这个太监无关。
他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做好分内的事。
反观钟粹宫的宫女太监就没有梁九功的那份定力了,纷纷交头接耳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宫里最近发生的事经过以讹传讹她们早已听明白个大概。
那就是大阿哥被关进了宗人府。
大阿哥和惠妃娘娘可是连在一条命脉上的,而他们是依附在这条命脉存活的蝼蚁。
最近几日他们眼见着惠妃娘娘食不下咽,坐立难安。
本以为惠妃娘娘会去找皇上求情,却发现她除了折腾自己,丝毫没有为大阿哥求情的打算。
这让寄生在钟粹宫的宫女太监们心焦。
没想到今个儿惠妃娘娘头一次早早的歇下了,皇上却亲自来了。
“你可真有本事!还是朕小瞧了你?”房中透过雨声传来了皇上暴怒的生音。
漆黑的房中没有燃灯,惠妃娘娘只能隐约看见面前的这个明黄的身影还有他周身燃气的熊熊怒火。
“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些什么?”惠妃娘娘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床前的身影。
很显然,她是在睡梦中被皇上从床上拽下来的。
地上冰凉她却不敢起身,眼中噙满了盈盈泪水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不知?好一个不知!”皇上气的在惠妃面前来回踱步。
“别告诉朕你不知道那个穆青就是李棠卿?她可是你的义妹,从李棠卿到穆青的身份转换的可真是漂亮!说,你究竟有何目的?”皇上高声怒道。
怒火化作怒吼,他在惠妃面前蹲下身子,狠厉的双眸牢牢的锁定惠妃。
看不到往日的半点夫妻之情。
“臣妾要说不知,皇上是不是不会相信臣妾?可是,臣妾就是不知!”豆大的泪水终于突破眼帘的阻挡流至嘴角。
皇上揪起惠妃的衣襟,惠妃吓的险些失声叫出,却倔强的紧抿着唇角。
苦涩的泪水抿进嘴里,却抵不过心里的苦。
“朕,不信!”皇上凑近惠妃面前一句一顿的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跟朕说清楚,别忘了你的儿子还在宗人府里面,朕有的是办法让他吃些苦头!”
“那也是皇上您的儿子!”惠妃打断皇上的话激动的说道。
“皇上,虎毒不食子!他也是您的儿子呀!”惠妃娘娘哭道,任由身子像一个破布娃娃被皇上拎在手中。
“朕不是虎!朕是龙!”皇上双眸像淬了毒的剑,高声说道。
言罢,他松开了手,惠妃跌落到地上。
“皇上怎么不想想,臣妾若早知道穆青就是李棠卿的话,又怎么会允许她接近胤!”惠妃趴在冰冷的地上,穿着蚕丝睡衣的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冷。
更多的是来自心里。
“李棠卿杀我父亲满门,迫使父亲告老还乡,如今又害得胤魂不守舍进了宗人府,皇上!臣妾若是早知道穆青便是李棠卿,臣妾怎么会任由这一切发生?难道臣妾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了吗?”惠妃言语激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面色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