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歌忍不住一声叹息。
却听到小二一声轻快的招呼声:“三位客官,你们的三份桂花糕,来咯~”
小二一一摆上后,迟疑了一下,挠着耳朵看了荒芜和叶笙笳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两位客官是这边凳子擦得不干净吗?要不,我再帮二位擦擦?”
姜芷歌夹到口中的一口桂花糕差点没有喷出来。
她终于看到两位太尊菩萨咬了咬牙说了句——“不必。”后,挪开了地方。
小二哥一脸欢喜地下去了。
大概心里还在想着,这年头,客人越来越好伺候了。
姜芷歌一人面前推了一碟桂花糕,咕囔着说道:“你的一份,还有,你的一份。”
“为什么先给他的,再给我的?”
叶笙笳不高兴了,一扔筷子。
姜芷歌一见这叶笙笳还来劲儿了,一把抢过他的桂花糕,高傲无比地说道:“不吃是吧?那全给荒芜!”
叶笙笳幽怨地以小奶狗的眼神看了一眼姜芷歌,无奈地拿过了碟子,感慨了一句:“没良心的女人……”
倒是荒芜,在一旁,也是一脸尴尬,似乎自己是那个抢了别人食的……
而事实上。他只是想抢一个女人而已。
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番田地了。
而当事人似乎对二位的小情绪一点感觉都没有,夹起了一片桂花糕,便仰天送进了嘴里,欢天喜地地喊着:“好吃好吃!”
却于此时,窗外走过了一道身影,令荒芜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是芍药。
而她此时正被火域王的手下似乎在纠缠着让她回去,被她耍性子地挡了回去。
“我都说了!我不回去!还要怎么跟父王说!他就算真的跑到这里来寻我了,我也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芍药捂着耳朵跺脚着烦躁地说道。
“我出去一下。”
荒芜见到此景,看了姜芷歌一眼,轻声说道。
“去吧去吧!”
叶笙笳见他主动要走,高兴还来不及,怎会阻拦?
恰逢姜芷歌又吃得甚欢,哪里顾得上荒芜?只是连连点头。
就在荒芜出去不一会儿,一道暗器穿窗而过,笔直地朝着埋头苦吃的姜芷歌飞来!
“小心!”
叶笙笳立刻反应过来,伸出筷子便夹住了暗器,又见那使暗器之人飞身掠过了屋檐,便没有多想便一个飞身跟着飞了出去!
还没等姜芷歌来得及感到恐惧,她的身后便出现了一道身影,一块藏有迷香的布便遮上了她的口鼻之上!
她只觉眼前一片昏暗,脚下一轻,身子便被人扛起,意识越来越模糊……
隐隐约约之中,她好像听到了叶笙笳疯狂地在喊着——
“姜芷歌!”
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扯出口袋之中的瓜子,不经意间,洒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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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醒过来之时,已是在一座破屋之内。
破屋之内有一张床,有桌椅,呈风雨飘摇之姿,看起来只能够遮蔽风雨而已。
却在屋顶之上挂满了药牌名,檀香木的味道淡淡随风而来,唤醒了她的知觉。
姜芷歌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一位少年。
固儿。
他已是少年青葱的模样,再也不是当日望见他时的那个圆滚滚的小包子。
而他眼中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天真无邪,而是浓郁的仇恨,还有无妄的痛苦之海。
最关键的是,他额上的封印,似乎……
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
“固儿!”
姜芷歌又欢喜又害怕地唤着他的名字,换回的却是他冷冷的一句——“闭嘴。你不配。”
姜芷歌见他如此抗拒自己,又想起了之前药材铺毒药一事,心中已知他定是对自己怀恨在心了。
“能否问一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固儿你后来去了哪儿?为何又在此地?”
姜芷歌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声迟疑地问道。
“误会?我跟你之间不过是血债血偿的关系。哪里有什么误会?至于我,你有那么好的心肠去关心一个孤儿的去留吗?”
固儿冰冷地看了姜芷歌一眼,将手中的匕首顺手便放在了姜芷歌的脖颈间,以极其邪恶的目光盯着姜芷歌看着,唇边已是凉意丛生。
“血债血偿?你是说,你觉得我杀死了师姑娘?”
姜芷歌总算明白过来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事实是!”
姜芷歌刚想一口气将话说完,却觉得脖颈间一阵冰凉!
是匕首的凉意。
“住口!你不配提我娘亲的名讳!”
固儿的匕首已经贴近了她的肌肤,再近一分,便是一命呜呼。
姜芷歌只得闭口不言。
固儿见她识相,也不为难她,将匕首放在了破桌子之上,轻抿了一口茶,冷冷地侧面望了她一眼,又说道:“你最好学乖点。否则,她回来了,我可不保证,有我这么好心肠。”
“她?谁?”
姜芷歌心中兀自一紧,她的眉头一皱。
“固儿,你不要吓到了我们的客人啊。”
破屋外,董忆儿提着点桂花糕便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似没有看见姜芷歌一般地踩过了她的小腿。
引得她一声低哼。
她却倔强地将这声低哼咽了下去。
看这情形,再傻,她也明白过来了——还不是将杀死娘亲的莫须有罪名安在了她姜芷歌的身上。
“董忆儿。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坏而已。没想到,你还是蛇蝎心肠。不仅如此,你还唯恐天下不乱。你明知道,固儿是!”
姜芷歌几乎要怒吼而出,却被董忆儿一个巴掌狠狠地扇过!
霍的一下,她的面颊之上,便多了五个通红的五指印!
“哦?固儿是什么?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我怎么唯恐天下不乱了?嗯?”
董忆儿半蹲下身子,眯着美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芷歌,就像在看一个恨不得剥了皮的猎物一般。
“哈。我忘了。你怎么会是唯恐天下不乱呢。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是私心满满!空生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姜芷歌怒目相向,冷言相对!
“好你个姜芷歌!竟然不知好歹!”
“啪!”
又是一声巴掌打在了姜芷歌的另一边脸上,她的唇角旁,有血丝顺延而下。
而她,亦被打得有些晕。
然而,她却冷冷一笑,轻声道了一句:“好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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