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雾轻遮处,于万丈深渊之中,有鸣鸟清啼飞啸而过,一道百丈银光从深渊黑底处穿透白雾径直如同锐利的剑芒而上,直冲九天云霄!
一把巨大的山河扇横在了两座之间,形成了一座天桥,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跌入了深谷之中的姜芷歌!
一道人影从深渊深处一跃而上,亦落在了山河扇之上,白衣袂轻飘,整个人清冷似画,从云雾之中而来,驾一把山河扇,揽她在怀中。
目光温柔似雪。
“看来,有人比你们先跳了崖。而且……人家有本事上来。”
何箫幸灾乐祸地朝着迟暮和叶笙笳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掏出了个大水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倚靠着一旁的一颗大叔,看得津津有味。
叶笙笳的脸色都青黑了。
——怎么又是这小子!
迟暮则释然一笑,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安然无恙。”
“还好吗?”
荒芜低头,任风声呼啸而过的他的耳边,吹扬起他的发,双眸凝视着姜芷歌,轻声问道。
“还好……就是有点吓到了。”
姜芷歌见是荒芜救了她,又惊又喜,又好奇地问道:“荒芜,你怎么在这儿?”
“办完事儿了。自然就回来了。问了七远,他说你有可能是在这儿,我便来了。”
荒芜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七远?”
姜芷歌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亲切,却一时间亦不知道是谁,只好皱了皱眉头,从荒芜的怀中略带不好意思地挣脱了下来,站立的那一瞬,山河扇不经意间一颤,一阵颠簸。
害得她又抓住了荒芜的衣袖,满脸尴尬。
荒芜只是若有似无地淡笑不已。
而某人的脸色此时已经由青黑变成了铁黑色,一副立马就要跳下去找荒芜算账的模样。
“七远乃是一位故友,人称玉面百晓生。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荒芜一笑,揽着她便飞上了崖边之上,轻唤一声:“收——”
方才那硕大无比的山河扇便瞬间缩成了一把普通大小的扇子,一路轻飞至他如玉的手心之中,被他收回了袖口之中。
“哇,荒芜,你这扇子好神奇。”
姜芷歌一下子欢喜得紧,咽了咽口水,便要去荒芜袖口之中摸那把扇子。
“喜欢吗?”
荒芜见她一脸羡慕的模样,二话不说便抽出了山河扇,打算递给她。
姜芷歌刚想伸手去接那扇子,却觉肩膀上一沉,便被叶笙笳拉回了身后,他一副傲娇的模样得意地说道:“我也有凤喋血花,能有凤凰飞出,芷歌,你要不要看看?”
“我都坐过那凤凰了,要看什么啊?快让开,我要看看那扇子!”
姜芷歌一把推开了叶笙笳,瞪开了他一眼,将谄媚又贪婪的目光投向了荒芜的山河扇。
凤蝶在金制血花之中发出了一声委屈不甘心的哀鸣声,叶笙笳亦“哼——”了一声暗自道了一声:“没良心的女人”后便气鼓鼓地背过了身躯。
姜芷歌偷笑着看了叶笙笳一眼,朝后退了一步,拉了拉叶笙笳的衣袖,讨好般地哄着他:“听说,你这里面有只凤凰啊?哇撒——要不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给我背《女经》去!就你这般见异思迁的,凤蝶才不要见你!”
叶笙笳相当委屈又傲娇地一甩手,便往前走了去。
他的嘴角旁,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哼,终究,这女人心里还是有点我的。
姜芷歌一见叶笙笳还真耍起小脾气来了,便打算气气他。
她一转身,对着荒芜灿烂一笑,故意高声说道:“荒芜哥哥~你方才说的这山河扇还能干嘛来着?人家好想知道哦~”
叶笙笳的脚步立马顿了下来,猛的一个回头,唬着脸以一阵风的速度便提起了姜芷歌,不由分说地便拎着她飞身而起!
“喂!叶笙笳!你干嘛啊!这样被拎着很难受啊!”
“回去背《女经》!”
“我不会背!我也不看!”
“……那就睡了你。”
“……”
某人乖乖闭嘴。
一群轻燕飞掠而过他们身下,一声欢呼轻啼。
春至。
****************
凉都皇宫。
姜芷歌刚被提回屋内,便见桃木之上挂着一个人,正磕着她的瓜子,双脚一荡一荡,以手撑着头,对着她灿烂一笑道:“嗨——”
“放下我的瓜子!你怎么又来了?!谁允许你来的?!你这个骗子!叫花子!!!”
姜芷歌又打算使劲儿地去摇那桃木,却被七远灵巧地一避让,整个人便轻飘飘地闪到了一边去。
手中,还拿着她的瓜子,他对着姜芷歌嫣然一笑,又指了指身后有点懵的叶笙笳,口齿不清地说道:“叶笙笳!这就是你那位日思夜想的小娘子啊?怎么这么巧,刚一个时辰前,荒芜也火急火燎地问我这小娘子的去向!你们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啊?”
他话音刚落地,便听到荒芜轻咳了一声,再一回首,便尴尬地看到荒芜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七远。你很聒噪。”
荒芜以威胁的眼神瞧了他一眼。
七远立马做封嘴状,悻悻地端着瓜子蹲在了一旁,还不忘念叨着说道:“这小娘子不仅衣物香,就连这瓜子的香味,也是一等一的!”
说完,他还砸吧了一下嘴,表示回味。
“变态!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姜芷歌见他提起,气不过,上去便夺回了瓜子,瞪着他吼道。
“衣服啊……我穿着呢。你看,正好也一身。你若真这么喜欢这身衣服,你来脱啊。”
七远相当无耻地张开双臂,逗着姜芷歌。
却没有想到叶笙笳的一记响指打在了他的脑袋之上,“嘎嘣——”一声脆响!
“给我脱下来!这是御赐的。你穿着不怕折寿吗?!”
叶笙笳唬着脸,满脸黑线。
“叶笙笳你是不知道,这小娘子的衣物上的味道好闻着呢!不信你闻闻!”
七远倔强地凑了过去挺着胸脯就要让叶笙笳闻,被他一把推开,顺手便剥下了姜芷歌的衣服!
“啊!叶笙笳!你个流氓!色鬼!”
七远立马遮住了要害部位,羞涩地怒吼道!
“叫什么叫,你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
姜芷歌相当霸气地指着他捂住的地方,一声正义的怒吼!
“小娘子……你!!!”
七远掩面而泣。
姜芷歌一阵白眼。
真是娇柔又造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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