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过廊桥,走泗水,迂回于沧江之畔。
经过一昼夜的行军,叶笙笳率领的军队全程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风岭崖之处,眼见已经是星辰满天,将士们也都有些疲惫了,叶笙笳一声令下:“原地扎营!”
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行动,生火的生火,搭营帐的搭营帐,却于此时,最边缘听到一声——
“报——”
接着便是一名士兵步伐慌乱地朝着主帅的位置本来,见到叶笙笳,便“扑通——”一声跪下,高声报道:“启禀陛下,前方又发现了几具尸体!看着生前还是个习武的高手的样子,不知为何便死在丛林之中。死法和之前类似,都是一剑封喉!”
原来,一路走来,沿路已经发现了多具这样的尸体,没有道得清是为什么,一开始只以为是江湖仇杀,然而一路下来遇到的尸体越来越多,就连后面跟着的兵卒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
“朕知道了。原地扎营,加强夜巡防守。不得疏忽!否则军令处置。”
叶笙笳眉色一沉,思索片刻,下令道。
“陛下,老臣从军多年,从未遇见这样的怪事,要不要调查清楚再向前行进?”
就连经验丰富的轩辕朗大将军也有些迟疑了。
“不行。战未成,粮草先行。我们远赴边疆,本来战线就拖着长,一旦停留,必定耗费粮草和人力,得不偿失。不如且走且看,小心行事。”
姜芷歌凝眉,脱口而出。
叶笙笳颇为赞赏地看了姜芷歌一眼,点点头说道:“此事虽然蹊跷,但是因此事而耗损兵力和人力,得不偿失。依姜爱卿所言,驻扎到天明,便继续行军。”
“是。”
轩辕朗见姜芷歌如此年轻便有这样深远的见地,心底不由得对姜芷歌佩服了几分,一扫原先对她的轻视。
已是夜半时分,斗转星移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将士们大都已经酣睡,唯有星点篝火在跳动。
姜芷歌单独一人一个军帐,外面有士兵把守,然而她却实在难以入眠,便自行走出了军帐,亦吩咐随身的士兵不用跟着,自己随意走走便好。
几百个军帐之中,唯有叶笙笳的主帅军帐而亮着灯火,想必,为了这一战,他亦费了不少心思,就连这半夜,也是在挑灯研究,全然不顾白日里的奔波劳累。
“还真是个心怀天下只许胜不许败的主儿。”
姜芷歌手负于身后,见此情形,一笑,带着几分欣赏地自言自语说道,而脚下的步子,已然不自觉地往着叶笙笳的军帐去了。
军帐之中的他俯身于案桌之上,时而拿笔在图纸上笔画着什么,时而欣喜以笔尖触及纸上,时而又似低头在沉思着什么,仿佛他生来便是为战而生。
生来,便是王一般的存在。
姜芷歌立于帐外,看着他认真的身影,不忍心前去打扰,便顶着寒风站在了军帐之外,觉得就这么静静看着,便好。
无奈,进不进去,并不是她说了算。
她才刚站在帐外一会儿呢,便听到身后轩辕朗爽朗的声音哈哈一笑地响起,接着便是一记厚实的一掌拍打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引得她经不住一声轻呼!
却听到老将军爽朗一笑道:“怎的姜公子站在帐外不进帅帐之中去?这外面寒风凛冽的,冻坏了可怎么办?”
姜芷歌刚想躲避道谢走开之际,却听到叶笙笳一声道到:“既然已经到了,何不进来?”
“老臣这就进来!这位姜公子不仅长得唇红齿白的,就连性格也有几分羞涩,老夫是个粗人,便拉她进来了。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老将军哈哈一笑,便拉着姜芷歌进了帅帐之中,也不顾姜芷歌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便大咧咧地说道。
“贤臣来道,朕本应该远迎,何来怪罪一说?”
叶笙笳亦一笑置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芷歌,坏笑着揶揄着她:“莫不是姜公子已经在帐外偷看了许久,此番进来,是要进献一个极其妙哉的点子?”
明明叶笙笳一个字也没有说姜芷歌心仪他的事情,她却像是被捉了个正着一般,眼神躲闪不及,反而撞进了他的笑颜里,令她一阵没由来的脸红。
“咳咳,陛下深夜还未就寝,莫不是在商量应战的对策?”
姜芷歌见躲是躲不开了,只好扯开话题,顾其他而言。
叶笙笳也不抹开她的面子,只是坏坏一笑,接着便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得说道:“老将军不妨这边站,姜歌,你站朕左侧。”
等老将军站到叶笙笳右侧之后,他一见图纸便惊呼道:“陛下天纵奇才,竟将途经的每一个地形易守难攻的地点给准确无误地标注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陛下选了好几条相对而言轻松的道路,却无一例外地都必须经过这个地方!”
姜芷歌目光独具,伸手一指,便指向了图纸上的一处地方——汴城。
“正是。”
叶笙笳缓缓点头,眉头紧锁,皱了很旧,才缓缓道到:“朕想,我军既然必定途经此处,那势必敌军不会放过此处。”
“也就是说,这里必定是险阻重重!”
老将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惊呼道!
“正是。朕在想,此处若拿下,我军势必会士气大增,反之,只怕会损兵折将!”
叶笙笳的眉目之间已有几分担忧之意。
“陛下莫要操心,若陛下放心,臣这就帅一队兵马前去探一探,好给陛下铺铺路!”
老将军跪下请命!
“不可。”
老将军本以为是叶笙笳的话语,却不料是姜芷歌摇着头缓缓继续说道:“既然此地险要并且重要无比,探不探军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抵达此地之前,不能够有闪失。等到了此地后,不能够分散兵力。这一战,只能硬战,看时机改变作战策略!”
“陛下!”
老将军有些急切地请求道。
“老将军,朕亦是这般认为。眼下并无他法,而此城尚远,你独自前去,朕实在放心不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叶笙笳弯腰扶起老将军。
“陛下体恤下属,乃一代明君。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誓死追随陛下!”
老将军叩首,深重饱含深情的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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