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南诏王剿匪遇袭,生死一线
流浪许久的虎子,看两个人的神色,便知道对方还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也是,这样的言论太过于骇人,哪里能够轻易的相信。
于是说着,“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去了那里,你就知道我所说的绝无半句假话了。”
“走。”没有一丝犹豫的,完颜珺便做出了决定。
虽然说他此生的唯一夙愿便是能够守护元阮阮,但是现在百姓深陷水火,而且还就发生在了他的眼前。若是和守护元阮阮不冲突的话,他骨子里完颜家的使命,还是让他无法忽视的。
于是二人便跟随着虎子,穿过繁华的街道,又走过了肮脏的小巷之后,终于,在一处破败的寺庙处,停留了下来。
还未进去,耳力过人的完颜珺,便听到了里边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站在那里,虎子仰着头说着,“到了,就是这里,你们跟随我进来吧。”
说着,便率先走了进去。
眼看着完颜珺也要跟着走进去,身旁的元阮阮一把把人给拽住,有些谨慎的说着,“诶,小心有诈。”
倒也不是她多虑,毕竟这好端端的出来吃顿饭,居然还能吃出个冤情来,送上门的功劳,想想都觉得有困惑。
看出来元阮阮眼中的担忧,他的手附上了元阮阮的手背,轻声安抚着,“无妨,我们进去吧。”
别人也就算了,但是完颜珺说是没有事的话,想必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于是,也跟着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
只是刚进去,她便站在那里挪不动步子了。眼前的场景,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身处在地狱中。
放眼看去,躺在地上的人,一个个的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或许疼痛已经麻木了,就连哀嚎,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其余的人,一个个的都蹲坐在了一片草垫上,脸色清一色的蜡黄,身子羸弱,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光亮,充满了死气。
许是年久失修,在这破庙的上方,浮现着一个又一个的窟窿,可以相见在这段时日里,他们能熬到现在,是多么的不容易了。
光鲜亮丽的元阮阮和完颜珺二人,站在这里,与这环境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小姑娘忍着害怕,来到了虎子跟前,怯生生的拉着他的衣角,期待的问着,“哥哥,我饿了。”
这话,也引起了旁边人的共鸣,一个个的看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忍不住的充满了期待。
不过,这个时候,虎子也顾不上这些了,来到完颜珺跟前,仰着脖子问道,“这下,你们可以相信了吧。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大可开口,在这里,没有人会骗你们的。”
完颜珺几次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都问不出口来。都说眼见为实,这样的场景,他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只见他开口说着,“清风,去,买些吃食来。”
这话,不见有人回答,但是元阮阮知道,清风定然已经接到了这个命令。看来,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还是有些不足。
也是,这样的情况,自己都能够有些警惕性,何况是刀口舔血的完颜珺呢。
过了不一会儿,不知道何时离开的清风便回来了,连带着,还带回来了许多的吃食,随后便在完颜珺的示意下,分给了屋内的众人。
甚至于,还带回来了一个大夫,给那些受伤的人医治着。
这下,原本已经失去了光彩的众人,看着这些,一个个的忙不迭的跪在那里磕头,感谢着完颜珺的恩德。
一顿饱饭而已,就让这些人如此感恩,老百姓所求不得,不过是屋头一片遮挡风雨的瓦片,灶中一顿冒着热气的饭食罢了。
但是,仅仅是这样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不由的对江南官场,又憎恨了几分。
突然,完颜珺感觉自己的衣袍被拽,他低下头,便看到了一个歪歪扭扭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看样子,也不过三岁左右的样子,小手中拿着一个馒头,举过了头顶,看到他低头后,奶声奶气的说着,“馒头,吃。”
“兰兰,过来。”看到妹妹去拽着完颜珺的衣服,一旁的虎子生怕完颜珺因为衣服弄脏了生气,赶忙过来,想要把人给带走。
不过,接下来,便看到完颜珺一个动作,俯身把人给抱在了自己的怀中。那眼中的心疼,真情流露,这也成功的阻止了虎子接下来的动作。
等到大伙都吃饱喝足之后,完颜珺才又开口询问着,“你们,都是刘家村的人吗?”
其中几个人附和着,还有几声稀稀落落的,报着别的村庄,有马家村的,还有李家村的,等等等等。
不过,无一例外的,此刻早已损坏在了那场大雨中。
“如今府衙已经开设了粥铺,你们为什么不去排队领取救济,在这里等死呢。”
是的,等死。
方才他粗略的看了一下,在这里的人,大概有四五十个,但是出去乞讨的,堪堪只有数十个孩童,还有几个妇孺。这样的情况,是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填饱这里所有人的肚子。更别说,还有那些生病受伤的了。
对于这个问题,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心存芥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刚来到了完颜珺跟前,便慢慢的跪了下去,随后便开始哭诉了起来。
别看老者一把年纪的样子,但是却委屈的像个孩子一般,“大人明鉴,小人等不是不想去,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您看那些受了伤了,便是之前我们去的时候,被官府的人打的啊。”
“这是为何?”若是说虎子刚才说的话完颜珺还感觉有些疑惑的话,那现在这位老者的话,他可差不多百分百的相信了。
“大人啊,那章太守,枉顾百姓姓名,之前根本就没有开设粥铺,那粥铺,不过是这几日才搭建起来的。不过,尽管是这样,待我们大家伙得到消息去的时候,却被告知,需要拿东西来换,才能够进去。老朽等人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上天开恩了,哪里还能有东西去换呢。后来,他们又说能够找家中的女子去顶,像我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人,自然就被打了出来。”
这话说完,在庙中的人一顿符合,很显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
“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些人,简直就是胆大妄为。”这个时候,在一旁的元阮阮忍不住开口说着。
百姓遭遇天灾,本就已经走投无路了,而原本应该施以援手的官府,居然在这个时候趁机敲诈,简直就是不给这些人留活路。
“这位是?”不光这位长者好奇,其余的人看着这位一身贵气的姑娘,也是好奇的紧。
“这位,是六公主。这次来,也是赈灾的。”
听到这个,一下子庙内的人便一个个的惶恐起来,一个两个的都跪在那里请安,生怕元阮阮不高兴的样子。
这可是六公主啊,他们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能够拜见皇室的人啊。如今就这样亲眼所见了,哪里敢怠慢。
“参加六公主,六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需多礼,都平身吧。此番起来,也是想看一下大家的情况,若是真的有冤情的话,本宫一定不会姑息,到时候定然会上奏父皇,来为大家伸冤的。”在完颜珺的眼神暗示下,元阮阮连忙说着,给自己拉取好感。
这样的话一出,原本就对完颜珺心存感激,这下着连带着元阮阮也是一片的感激之情了。
等到他们从那破庙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得知了全部的情况。而原本在庙中的人,也在清风的安排下,去了更加合适的地方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元阮阮冷不丁的开口说着,“少将军,不知道接下来,可有什么对策?”
“阮阮是如何想的呢?”完颜珺不答反问。
“呵,照本宫看来,既然那章太守做下这样的事情,还想要在皇叔面前粉饰太平。那我们,不若就帮他一把,让他毁在自己的手里可好。”虽然是在问着,但是很显然,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嗯,不错,不过,我们到底是刚来,若是把那章太守给逼急了,到时候即便是有南诏王在,恐怕也避免不了对方狗急跳墙。到时候,你的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
“这个,就需要少将军多操劳了。”关于这点,元阮阮没有丝毫的担忧。
或许,这就是信任吧。即便她有些排斥,但是那些年的相伴,有些感情,是刻在了骨子里的,并不是她想忘就能够忘记的事情。
“好,我定不负。”
就在他发出承诺的时候,突然从远处气喘吁吁的来了一个人,老远的喊着,“少将军,六公主。”
等待走近之后,才发现是南诏王跟前的临三。
看他那一脸凝重的神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将军,大事不好了,王爷率人去剿匪,不幸遇到了埋伏,如今生死未卜。”
“什么?”听到这个,一旁的元阮阮着急的问着。
临三有些奇怪了看了一眼元阮阮的反应,随后又说着,“启禀六公主,王爷如今遭遇了埋伏,此刻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赶紧回去。”这个时候,她也顾忌不了旁的,连忙让身边的完颜珺施展轻功,带自己快速的回到了客栈。
等到客栈的时候,只见着那血水,已经一盆一盆的往外端了。强忍着泪水,元阮阮走上前询问着,“大夫,如何了?”
“虽然救治及时,但是王爷失血过多,一时三刻的难以苏醒,且看今夜如何在做打算吧。”说完,还摇了摇头,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章太守,好端端的,皇叔怎么会中了埋伏,你们是做什么的?”一时之间由于急火攻心,所以便有些失了分寸,对着旁边胆战心惊的章太守等人发起了火。
这一下,直接让章太守等人跪了下去磕头求饶着,“六公主饶命啊,下官等人已经劝诫了王爷,可是王爷一意孤行,非要深入,因此,才中了敌人的埋伏啊。这次王爷遇险,下官等人也是舍命一搏,这才从贼人手中把王爷给抢了回来。”
这话,在配上章太守等人褴褛的衣衫,可见并不作假。
但是,元阮阮知道,皇叔遭遇埋伏,和这几个人肯定脱不了干系。还想在说些什么,只见一旁的完颜珺伸手拦住了她,暗自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各位大人也辛苦了,如今王爷需要休息,各位大人就先回去吧,赈灾一事,还需要各位大人监督呢。”
几个人彼此看了看,在确认元阮阮没有意见的时候,才哆哆嗦嗦的告退了下去。
等到人都走后,元阮阮忍不住说着,“少将军,这是为何?那些人一个个的分明就是狼子野心,皇叔出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为什么要这样让他们离开。”
“阮阮,你太急躁了,稍安勿躁,王爷并无大碍。”眼看着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完颜珺才开口说着真相。
“少将军,你在说什么啊,刚才那大夫说的话你可听到了,皇叔昏迷至今,如何无大碍了?”很显然,刚才的那一幕刺激到了元阮阮,对于完颜珺的话,她丝毫都没有相信。
“阮阮,少将军所说不假,本王,确实并无大碍。”这个时候,南诏王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而原本应该在昏迷中的人,此刻就那样坐了起来,丝毫都没有看出来受了多重的伤势。
这下,元阮阮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作这个样子。刚才的样子,别说章太守等人了,就连自己,也被骗了去,还以为是真的受伤了呢。
坐在那里,南诏王看向了完颜珺,颇为好奇的问着,“本王自认为方才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知道少将军,是从何看出来的?”
虽然笑着问的,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杀气。上位者,从古至今,都不会愿意别人能够看透自己的,无一例外。
气氛一瞬间便的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