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父子二人,自打被押到了钱塘县衙后,便再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却也没有被投入大牢,而是住在了寅宾馆中。
只不过,任傻子都能看得明白,他们现在是被软禁了。
拘人回衙的虽是许杰,但若说没和王知县通过气,这显然是难以办到的。没有主印官的允许,县衙三班又哪有那么大的权力,扣押一位粮长?
王知县扣人的理由,自然是听候审讯,但他心里同样也很清楚,这根本就是出于李谦的设计------也就是说,赵粮长的杀人罪名是难以被坐实的,除非自己想要屈打成招。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很显然,眼下事情的发展,早就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任谁都不知道最终会演变为何种局面------
总的来说,李谦原本的打算就不是致赵家于死地,所以并不会出现什么所谓的人证物证俱在,令犯人难以翻案的局面。
如同赵家诬告他压良为贱的案子一样,双方都并未经过多么周密的布局,而仅仅只是通过这样一种手段来打击对手而已------他们之间的仇怨,还远未达到将对方给人道毁灭的程度,否则就无须再玩弄什么心计了,花钱雇些亡命之徒来下手刺杀岂不更好?
也正因如此,王知县才会默许他的这般做法,否则哪还会由着他胡来?
所以说,李谦的案子可以审,那是因为罪不至死,而赵家杀人一案却不太好审,诬他杀人也只是想要胁迫他妥协而已。
可让人无奈的是,陶晟看穿了李谦的打算。
在他的授意之下,杭州府推官亲自来了一趟钱塘县衙,勒令王知县尽快开堂审问,限期破案。理由很简单,既然你都当场抓获了杀人掩尸,那么这桩命案审理起来应该也没什么困难才对,为何拖而不决?
王知县当然明白,推官虽隶属于府衙,实则专理刑名,在司法方面,他的真正你无罪,此举岂非做贼心虚?来啊,给我拉开他!”
两名差役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分别扣住了李谦的双肩,让他动弹不得的同时,却也没敢强令他当堂跪下,毕竟两榜进士的身份还摆在那儿。
李谦目光微微眯起,抬头冷冷地盯着陶晟道:“陶晟,我告诉你,假的终究是假的,哪怕做得再像,它也成不了真!你当真以为,我的案子会惊动不了京师?”
“李谦,你这是在威胁本宪?”
陶晟冷声斥道:“本宪办案,素来讲究公正二字!如今,你压良为贱,奸污幼女罪证确凿,还敢出言狡辩,莫不是觉得,本宪办不了你?”
“那你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