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寂静,月亮逐渐隐藏在黑云中,天空之下皆沉浸在黑暗之中。
寂静的让人害怕,这里似乎没有一个活的东西,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以至于刚刚发出的淅淅索索声音,就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
他面色平静,拿着手中残断剑缓缓向前走了起来。
慢慢踱步到门口,手已然碰上了那个把手——
……
潋姬骤然睁开眼,她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
她这个人睡眠深,但是却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了,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有一种出奇的魔力,指引她出去。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片寂静,在门口站了片刻,完全没有方才在睡着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声音。
一阵风吹过,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抱着手臂踌躇了片刻,准备转身回房间。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前却突然闪过什么,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潋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抬眸看去,这院子对面的门被打开了,外面也是一片黑暗,寂静与之相伴。
她皱起眉头,莫非是有人出去了没关门?
看了旁边三间屋子一眼,都是男子,她也不好进去查看。
微微犹豫了片刻,她踱着步子,朝着那门走过去。
本想是站在门口看一眼,若是没人,她就回屋子。
但是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见到外面的场景却骤然愣住了,脚像是在原地扎根了一般,半晌都动弹不得。
手柔弱无骨搭在门上,就像是被外面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一般。
她眼眸逐渐迷离,目光呆滞,看上去像一个无魂的木偶。
下一刻,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呼唤,整个人向外面缓缓走过去,顷刻间没有身影。
门也在那一刻被关上,一缕青烟飘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
翌日,常阳第一个发现潋姬不见了。
他昨晚听到那些声音,正准备与她讨论一下,她是否听到了,但是敲了好久的门,却不听到她的声音。
于是破门而入,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不敢怠慢,他立刻告诉了陈栝。
两人在院子里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敲响沈锦诃的门。
然而手刚抬起,门就开了,沈锦诃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不是提醒过你们不要一个人出去吗?”
“……”
两人听的一怔,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潋姬应当也是听了他的话的,为何会一个人出去?
“她……”
“好了,去找找吧。”
他打断了他的话,朝着门走过去。
陈栝张了张嘴,脸色有些不好。
他这什么态度?若不是为了救七王爷,他堂堂大理寺少卿,需要看他的脸色?
“公子……”
常阳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陈栝抿着唇,跟了上去。
这门外的景色,依然是昨日来时的模样,一切安静如斯。
没有半点人生活的迹象,倒是像一个深山老林了。
只不过这沈家这么大,潋姬会在哪里呢?
沈锦诃面无表情的走出屋子,朝着堂屋走过去。
脚步徐徐,丝毫没有畏惧。
抿着唇,走到堂屋,主位依然是昨日那个中年男子,身上华服金光闪闪。
今日堂屋来了很多人,那个中年男子看沈锦诃的眼神也是变化了很多。
左右两侧,均坐着其他不同的人,陌生的脸庞。
陈栝大致瞥了一眼,然而目光准备收回时,却发觉右边上角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男子精致黑袍,面无表情,眼神淡漠,轻轻地扫过这些人,凉薄之意明显。
手微微垂在扶手两侧,一下两下的敲打着,全身上下皆是矜贵模样。
“那不是……长孙太傅吗?”
常阳惊呼。
眼眸闪了闪,陈栝欲想走进去,却被堂屋外守着的人拦住了去路。
“嗯?”
守卫阎王脸,很明显不是好说话的模样。
蓬莱本就讨厌外来人,再看他们这么无理,更加讨厌起来了。
陈栝一怔,看着他手里的武器,也没有强硬进去,略微担忧地看了沈锦诃一眼。
如若他不能与他父亲说清,潋姬岂不是?
到时候七王爷还没找到,就损伤了一人。
沈锦诃似乎也不认识长孙迟良一般,站在中年男子,身体笔直,目光从未侧移一分。
“父亲大人,昨天晚上我朋友不见了,不知是否能派一些人帮忙找寻?”
他几乎不是告知,反而是请求的语气。
中年男子本该是与左右侧的人相谈甚欢,这会儿听到沈锦诃突然这么说,脸色瞬间变了。
脸色僵了片刻,随即没有理会沈锦诃,继续看着旁边的人说了起来。
左右侧的人也是一脸淡然,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
“父亲大人……”
沈锦诃神色紧绷,又说了一句。
“沈家主,看来你家有事呢……刚好我也无事,不如帮着令子找找他朋友?”
右侧的黑衣长孙迟良突然的唇角带笑,对着主位上的人说着。
眼眸时不时瞥向沈锦诃,然而其人并未看他。
主位中年男子听的挑眉,倒是饶有趣味看向他。
“哦?长孙公子有兴趣吗?那便有劳了。”
长孙迟良站起身来,走到沈锦诃旁边,抬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拽了起来,没有等他说一句话,大力将他拽了出去。
沈锦诃眼眸瞪大,狠狠抿着唇看着他。
“这就是沈家主的儿子?”
等他们走后,右侧的一个中年男子冷不丁问了一句。
主位的人冷笑一声,抬手捋了捋胡须,眸中阴冷,“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走出堂屋,沈锦诃大力将长孙迟良的手甩开,没好气的瞪眼看着他。
“长孙太傅?”
陈栝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眼眸向后瞥了瞥,抿着唇没有应声,向前走了起来。
陈栝思虑片刻,也跟了上去。
刚开始就听闻长孙太傅是先他们一步到了蓬莱,现如今看这沈家主的态度,可远远不止是先一步到蓬莱这么简单。
离堂屋有些距离了,长孙迟良这才停下脚步,看了旁边一眼,几乎没有人来往,这才拧眉看着他们。
“你们来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