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方案的错误实施,导致酒店的施工进度慢了不少。
以至于公司经营班子开会的时候,郑彬也骂了骆子安,倒也不是真骂,只是为了演戏给那些人看。
可骆子安的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在会上的态度很是诚恳,半句推责的话都没有。
“一个老总,犯这种错误!自己部门员工工作都摸不清楚!今天各个部门负责人回去,立马给我写一份工作梳理文件!”郑彬瞪眼看着二十多个部门负责人。
一群比他还老的人,被他这么一骂,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却不敢表现出来。
可人的眼神,最能表达自己的情绪,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他们的想法。
骆子安叹了一口气,点了头。
其他人只能虚情假意地笑着,看着郑彬的眼睛点了头。
一场漫长的经营会议下来,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郑彬和骆子安。
两人静静地坐着,骆子安等着郑彬开口。
“他们不服我。”郑彬嗤笑一声,葡萄眼里有些无奈。
“太年轻了,惹人嫉妒是正常的。”骆子安分享者自己的经验,“都是这样的,你表姐夫,我,包括其他世家的公子哥们,谁不是在非议中成长的。年轻若是成了一种错,那人人都有错,错的是偏见,所以我们要用事实来打破别人对我们的偏见。”
郑彬点头,受益匪浅的样子。
“不服又怎样?这是你家的长产业,不服滚那。他再怎么不服气还不是要求着你赏口饭吃。”骆子安说着大道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郑彬笑着说。
骆子安真情实感地跟他分享着自己的人生阅历,“你现在确实是个孩子,很多事处理的不太成熟,但在进步就好。你看我32岁了,今天还不是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谁都不完美,完美的那不是人,是机器人。”
郑彬一脸沉默的样子,骆子安知道他听进去了,在思考。
“咱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得记住,你是太子爷,他们不过是你的一条狗!”骆子安毫不介意地说着。
“哪有吃着主人喂的饭反倒是咬主人的狗?”
“这群人真的是不知道被谁带坏了,没成好苗子。”骆子安口无遮拦地说着。
郑彬勾唇一笑,认同的看着骆子安。
“现在真的是缺我自己的人,公司管理层的年龄太老了,很多年轻人的工作模式他们都不懂,我那天去项目部转了一圈,他们部门的一个经理,叫什么来着.....杨威?好像是这个名字。”郑彬回忆起上周的事,跟骆子安分析着管理层的问题,“连个表格都不会做,一天就坐在他自己那个小办公室,下班了才出来。说起来也太搞笑,我真的调了监控看,就看他一天在干嘛。”
“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说员工不理解就算了,那些苦我们自己知道就好。问题是!他妈的这些公司高管都是来公司混饭吃的,我就真的觉得......啧!”他难得地说了句脏话,也是真的被那些人气到了。
骆子安了然地点头。
“我现在跟秦曦都没什么时间去做交流沟通了,现在回忆起来,以前的大学时光弥足珍贵啊!”他叹了口气。
“下周开始招人吧,把人力的叫上来一起开会,正好我们这儿也需要加一个人。”路子安提议到。
他跟领导说话就像是跟兄弟说话一样,有什么意见直接提,通不通过是领导的事。
骆子安不提,大领导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呢。
“行,你看着安排。”郑彬修长的五指敲击着红黑色的桌面。
“你这手挺好看的。秦曦挺幸福的。”骆子安很直接地夸奖到,倒把郑彬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郑彬冷笑一声。
“那行,我就下去张罗了。”骆子安起身,在郑彬点头后,他也离开的会议室。
郑彬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窗外的景色,曾经的那些欢声笑语都像是公元前。
中午秦曦在家打包着小菜,一个个平平无奇的菜色,放入精致的饭盒里。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一脸得意地笑。
两只小手一拍,秦曦提着饭盒,走去了地下车库,随意地挑了辆低调的大众辉腾。
去见他的路上,秦曦的心情都格外舒畅,还哼起了小曲。
她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提着盒饭去坐了总裁专用的电梯。
秦曦今日穿了一条碎花短裙,配一双浅白色的细跟高跟鞋,一头浪漫的棕色卷发走起路来,上下摇晃。
她连门也没敲,直接走了进去。
被宠爱的人,从来就不需要敲门。
男人正一脸认真地看着文件,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抬起了头,等着她的大驾光临。
“今日是什么菜?”郑彬起身上前,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香肩上。
秦曦放下盒饭,在他怀中转身,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地亲了一口他。
“醋溜虾仁、清炒西蓝花,排骨汤,没啦。”她娇俏地说着,脸上一脸冷意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通过化妆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一张小脸干净明艳。
“一听就很好吃。”他捧场地说着。
秦曦很受用,灿烂地一笑,挽着他的手臂坐在沙发上。
她热情地给他布餐,把筷子递到了他面前,语气奶凶奶凶地说着:“吃!”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她,调戏道:“床上催就算了,吃个饭都要催。”
秦曦伸手掐住了他西装裤下的大腿,两指指背感触到他温热的皮肤。
似乎是不解气,她低头咬上了他的脖子。
男人笑着摸着她的头,右手宠溺地放在她的腰上。
“有些痛了。”他清风自如地说着自己的“体验感”。
秦曦抬眸,目光“凶狠”地看着他,嘴上的劲儿没松懈半分。
他一脸开心地看着她,继续不怕死地调戏着她,“你要咬得像上次一样,咬些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待会别人问我,我就说我的脖子是你咬的。”
那眼睛的光,让秦曦想起了第一次,脸红得不行,嘴上的劲儿也小了不少。
他见势,捏住了她的脸颊,侧腰低头亲吻着发呆的女人。
秦曦反应过来时,毫不客气地咬住了他的舌头,痛的他皱了眉,松开了她。
他捂住自己的嘴,“你属狗的啊?咬亲老公?”
她娇俏地一笑,看着他吃痛的样子,拉下他的手,倾身上前,奉上了红唇。
美人在怀,哪还有空在意舌头痛不痛。
拿捏郑彬,她向来有一万种办法。
“咚咚咚”
“咚咚咚”
......
门外的敲门声打扰了两人许久,始终无人舍得去应答。
陆凯文站在高楼之上,双手插兜,仰头望着天空,天上的小鸟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他是真的满眼羡慕。
站得有些久了,他的腿奇痛难忍,瞬间摔倒在地,手肘撑在地上忍耐着痛楚。
人们都说他是奇迹,可看起来是好了,实则留下了永恒的创伤,他不可以久站,下雨天的时候,膝关节会隐隐作痛,夜晚骨骼会痛得让他睡不着觉。
那种痛,只有自己知道,旁人,无法感同身受。
他有些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难过,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可这次摔倒了,再也没有人在自己身旁扶着自己,再也没有他耳边鼓励着他的人了。
心里难过,一拳锤在水泥地上。
凉风吹过,却带不走心中的愁绪。
付妩在楼梯口听见声响,过了一会儿才敢上楼。
看见摔倒在地的俊美男人,那脸犹如寒冰似的,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陆总?”付妩试探地一问。
男人嗤笑一声,低下黑曜石般的眸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付妩不解地看着他,思考了一会,觉得他可能是在说秦小姐。
“喜欢的不敢喜欢,不喜欢的偏要辜负。”陆凯文冷笑着说道,“我心里苦,秦曦从来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穿着高跟鞋、白衬衣、包臀裙的女人,双手恭敬地交叠着,倏而,单膝跪地听着陆凯文讲故事。
“陆总心里难受的事,可以跟属下说。”女人声音沉稳地说着,有着三十岁的成熟。
“难过?我不难过,我不能难过。”陆凯文用自嘲的语气说着。
付妩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难过和无奈。
“陆总,爱情最是伤人。”付妩人间清醒地说着。
陆凯文冷笑,嘴角的笑意好讽刺。
“那一年我知道她喜欢我的时候,我就该抓住她的,秦曦的喜欢太短暂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消失了。”陆凯文神情黯然地追忆着过去。
付妩想劝他不要纠结于过去,又怕他生气,自己同他非亲非故的,说这些也不合适。
况且,付妩觉得自己说不通陆凯文。
“陆总,我扶您下去吧?”付妩柔声问,伸出手想扶他。
陆凯文并没有反抗,也并没有在乎那不值钱的自尊心,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付妩的身上。
付妩把他扶回了办公室,然后留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思考”,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人的痛苦,谁也做不到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