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去谈生意的时候,秦曦就窝在床上看电视,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当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废物。
可习惯这个东西,真的很有趣。
无聊时,她就在手机上看着管理方面的课程,就像是当初郑彬教她时一样,可却不如他教的“生动有趣”。
张葵给她带了西梅给秦曦开胃,还专门挑了有些生涩的那种。
秦曦吃的牙都快酸掉了,却忍不住胃口,一个接一个地吃。
张葵在一旁看着,嘴里直流清口水。
“别吃了别吃了,宝。今天的量够了。”张葵连忙抢过了她手中的西梅,丢回了果盘里,端到了一旁不让她吃。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直在吃,怪好吃的。”秦曦嘴里酸酸的,脸上甜甜一笑。
张葵八卦地看着她,不断跟她挑眉。
“怎么了?”秦曦问。
张葵坐在沙发上,猛拍大腿,一副“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的样子。
“葵姐,我发现你现在对男女之间的事感兴趣的很呀。”秦曦娇羞地白了她一眼。
“没吃过猪肉,还不许我见识见识猪跑?”张葵嘟嘴贱笑着,配上一张小麦色的脸,毫无违和感。
“就这样呗。”秦曦坐在床上张开双臂撑在柔软的被子上,犹如女王陛下亲临。
“不过我觉得郑总有些不一样了。”张葵说出心中所想。
秦曦有些慌张地问道:“哪里不一样?”
“就是我第一次跟他打招呼,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不认识我一样,好奇怪。”张葵认真回忆着郑彬回公司的那一天,“挺多人都说郑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秦曦追问,在心里做好了笔记。
“就是以前郑总其实挺凶的,经常在公司发火,但现在不会了。听杨柳说,郑总很多会议都不讲话了,是夏主任代替发言。”张葵说着自己的情报。
秦曦一脸感激地看着张葵,倒把张葵弄懵了。
“咋的了?咋这样看着我?”张葵紧张的都说出了家乡口音。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有葵姐真好。”秦曦一脸崇拜地看着张葵。
公司里的百事通,谁不喜欢呢。
“你才知道我对你好啊!”张葵佯装生气地看着秦曦。
“我一直都知道!给我带家乡的好吃的,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一直默默地关心着我,给我买月季,给我准备软糖,我真的很感谢你。葵姐。”秦曦满怀感激地说着。
“都过去了,我们秦总的男人,终于回到了她身边,老天爷开眼了!哼!让俺们秦总难过了那么久!”张葵幽默地说着,看着秦曦一脸温柔的笑。
一下午张葵都在陪秦曦,等到晚上九点过郑彬回来,她才离开。
他带着室外的冷意进门,急匆匆地走到床上,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地说:“想出去走走吗?”
“也好。”秦曦答应了他。
秦曦觉得,他跟昨天的他又有些不一样了,变得很是主动,亲自给她换好了衣物,手脚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她很是欣慰,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他弯腰给她穿上了白色的毛毛拖鞋,披上了一件浅棕色的风衣,扶着她出了门。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终于有闲心地呼吸到了属于巴黎的新鲜空气。
夏秋开着车停在酒店门口,看见两人,连忙下车迎接。
她看见夏秋眼中带笑地看着自己,她羞得转身把脸埋在了郑彬怀中。
“怎么了?”他低头看着怀中脸颊发烫的女人。
“没事,别问了。”她怒视他一眼,不许他多问。
秦曦先上了车,郑彬紧随其后。
上了车,他一直盯着她看,把她盯得更不好意思了。
碍于他失忆,她没有教训他,反而是温柔地说了句,“不是要逛街吗?”
“嗯嗯,今天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公园,想带你去看看。”他天真地说着,只想把白日里的所见同她分享。
秦曦看着车窗外的天色,和后视镜里的夏秋相视一笑。
“小傻瓜。”她宠溺地抱住他,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心疼地说着,“回国了我们去看医生,看看怎么调理你的身体。”
“阿笙会帮我调理的,她真的是个好医生。”郑彬接过话,显然很信任傅如笙的样子。
秦曦的神情一愣,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是啊,好歹她傅如笙救了郑彬,她理应把她当成座上宾。
“好。”她不再强求他,准备使用怀柔政策,循序渐进。
两人到公园,已经是10点过了,公园已经关了门。
她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连忙给夏秋递了一个眼色。
夏秋连忙去联系人,花了不少钱重新开放了公园。
时间短暂且美好。
她挽着他走在铺满落叶的路上,每走一步,便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沙沙”声。
女人同他十指相扣,脸上满是笑意。
她是真的开心,他想要跟自己分享遇见的美好。
秦曦靠在他的肩头,声音软软的,她问:“开心吗?”
“你开心吗?”他反问秦曦。
秦曦有点恍惚了,好像回到了去年夏天,他说“要你喜欢才行,我喜欢有什么用”的时候。
眼眶中银光闪闪,像火星表面的瞳孔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
“开心。没有什么,比你在我身边更开心的事。”秦曦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月色洒在他的脸上,熠熠发光,晚风吹过,带来树叶的香味。
披着风衣的女孩子踮起脚尖,跳到了他的身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气氛暧昧,空气里都是“蜜糖”的芬芳。
景色宜人,却不及一双璧人。
夏秋站在门外,用流利的法语跟管理人员聊着天,两人一直没出来,他都快跟人聊成家人了。
“vousquittezletravailrapidement.(你们下班挺早)”夏秋唠嗑似的问到。
白胡子老头一脸嫌弃地摇头,手脚并用地跟夏秋沟通着,“monsalaireestsibasquejenemangequeduriz,maisaujourd'huionaferméà17h.(工资太低了,只够吃饭,今天我们5点就关门了)situnem'avaispasdonnébeaucoupd'argent,jeneseraispasvenu.(要不是你给的钱多,我才不来哩)”
老人很直接地说着,把夏秋逗乐了,他开玩笑地说道:“tuesheureux,jefaistoujoursdesheuressupplémentaires.(你就幸福了,我还在加班呢)”
“oh,lepatronasipeuraussi!(哦!你们老板也太恐怖了)”老人惊恐地看着他,同情地握住了他的手。
夏秋余光瞥见郑彬和秦曦的身影,笑着跟老人打招呼,“ahha,c'é.(哈哈,跟您聊天很愉快,我得走了,再见,先生)”
满头白发的笑吟吟地看着这个青涩的年轻人,像看着自己的孙儿一样,“jesuisaussitrèsheureuxdevousparler.(我和你谈的也很高兴)”
末了,老人恋恋不舍地看着夏秋离去的背影,说了句:“aurevoir.”
那个年轻的孩子闻声,回头朝他微微鞠躬,随即灿烂地一笑,满脸都是真诚。
秦曦眉眼含笑地挽着郑彬坐上车,这大约是她这四个多月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巴黎行的最后一天,两人退房时,遇到了陆凯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曦紧张地把郑彬拉到了自己身后。
一脸护崽的样子,让陆凯文看了皱紧了眉头。
他还是脾气好地问道:“他回来了?”
秦曦想拉着郑彬离开,陆凯文却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捏得秦曦得手腕生疼,她不悦地回头看着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不耐烦地说着。
就如同施舍一般,甩给了他一句话。
“好歹我们曾经是朋友,我关心一下他,不行吗?”陆凯文一字一顿地说着,手上的劲儿未松半分。
郑彬笑得一脸天真烂漫,看着这个陌生帅气的大哥哥。
“你也说了是曾经!”秦曦毫不留情地说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呵。你看你,永远都护着他,只护着他。”陆凯文嗤笑一声,冷眼看着两人,低眸疯狂地说着,“真是想让人捏碎你们俩啊,秦曦。你幸福,我不开心,真的不开心。”
秦曦想甩开他的手,连连甩了几下才甩开。
“你有病!”她厌烦地说着,然后拉着郑彬,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凯文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脸冷漠。
可他也发现了郑彬的不同。
“你好像……不认识我了?郑彬?”他自问着自己,然后办理了入住手续。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来巴黎,连他的助理也不知道,他本次的行程是临时起意。
高级餐厅里的午餐精致美味,可却只有他一人享。
他坐在窗前,举起一杯葡萄酒,敬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