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拿着她的双腿放在胸前,双手一只一只地捏着她的小腿肚。
过一会儿,秦曦的气消了,又不受控地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娇气地说道:“我不开心。”
“我这不是在哄你吗?”他大力地捏着她的小腿肚提醒着她。
她找茬无路,只好噘着嘴说道:“我不要学防身术了。”
小时候都不愿意去学的东西,长大了又怎么会去学呢。
他点头答应道:“嗯,好。”
如此顺畅,让秦曦绷着的脸一下子绽放出了一朵花来。
她收回腿,俯身抱住了他的肩膀,小脸搁在他的颈窝里,侧脸亲着他的耳垂,笑着说道:“那没事了,爱死你了,木木三。”
他偏头,和她柔软的唇瓣相接,嘲笑道:“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嗯?”
“人家不想学嘛,我不舒服。”她嘟着嘴,快速地眨着眼睛。
只是随口一说,就让他紧张到不行。
他起身坐到了她的身旁,抬手摸着她的额头,检查着是不是发烧了,“哪里不舒服?待会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嗯,要不然让李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秦曦听了,坚决地摇摇头,“不要!都不要!你抱抱我就好了。”
说是那么说,可晚上吃完饭后,李医生还是过来给秦曦检查身体了。
他这一来不要紧,白女士也闻风而来了。
白女士一进门,丢下蓝色鳄鱼皮birkin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秦曦和郑彬教育道:“你看看你们!一搬出来住就身体不舒服!”
她心里不想儿子和儿媳离开她,那么大一个家只有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
秦曦听见母亲的责骂,瘪嘴拉住了郑彬的手,扭头跟他窃窃私语着,“我就是那么一说,谁让你当真的,还把妈给找来了。”
他摸了摸她的膝盖,让她别害怕。
“妈,坐。”郑彬指着一处提醒母亲坐下。
白女士这才看见秦曦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连忙平静了下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声音轻柔地哄道:“妈没有凶你,妈是在骂这小子,都怪他,带你搬出来,让你身子痛。”
他听见母亲明晃晃的阴阳怪气,还嘴道:“我确实让她身子痛了。”
这一句带颜色的话,让李医生低下了头偷笑。
秦曦伸手,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白姿意看着盯着儿媳的儿子,慈祥地责骂道:“你这样小子,连妈也要打趣!”
“妈,我没事的,您和李医生回去吧,他一天到晚唯恐天下不乱的,你也是知道的。”秦曦偏过头跟白女士撒着娇,希望他们回家休息,别把自己放在心上,“我真的没事的,妈。”
“是是是,是我。”郑彬听见老婆的话,连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跟老母亲说道,“行了,她不愿意看你们就回去吧,劳烦你们跑一趟了。”
白姿意看着没原则的儿子,瞪了他一眼,可也没办法去强迫儿媳妇不是,只能带着李得昀打道回府。
秦曦挽着郑彬的手臂相送,才走到玄关处,秦曦脚步一虚,就要摔倒在地,幸亏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稳稳当当地抱在了怀里。
白姿意眼见这阵仗,快速走上前,心疼地摸着秦曦的小脸,“哎哟哟!这是怎么了?!我的心肝儿啊!”
秦曦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满脸担忧的母亲,宽慰道:“妈,我没事,我就是刚才脑子晕,一不注意就崴到脚了。”
可白姿意完全不相信她的话,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不行!好端端的怎么会头晕,老李,快给她看看!”
李得昀忙提着医药箱站在了沙发旁等着秦曦乖乖接受检查。
白姿意又看见郑彬想开口替老婆说话的样子,眼一横,瞪着眼睛高声喝道:“我给你说,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曦闻言,瘪嘴,回头委屈巴巴地仰着头看着他。
她真是不想再看医生了,每次都在她面前说不出个具体来,就喜欢给她开一堆药,让郑彬给她吃。
郑彬冷着脸看着自己生气的老母亲,好言好语地劝说着,“她不想看就不看了,等……”
还不等他说完一句话,白姿意顿时火冒三丈地指责着他,“她不想就不想?!你老婆的身体你都不重视?!聊聊也是!自己的身体都要拖着,你生病了把妈放在哪里?你让我怎么去见你妈妈?你是成心让我生气!”
白姿意也是气极了,把高莲都搬出来说事了。
秦曦汗颜,敢情自己要是不配合,就得落一个不忠不孝的头衔呀,还得把郑彬给连累。
“妈,我检查就是了。”秦曦放软了声音,拉着郑彬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两人并排坐着,秦曦羞愧难当,连头都不敢抬,怕看见母亲不高兴的模样。
李得昀蹲在地上,望闻问切了一番。白胡子老头用左手摸了摸胡须,十分肯定地说道:“恭喜夫人和少爷、少夫人,是喜脉。”
“啊?!”
“嗯?!”
白姿意和郑彬同时发出惊讶疑惑的声音。
不光是他们俩,秦曦也惊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得昀。
她热泪盈眶地抬手捂着嘴,泪水很快往外涌,模糊了视线。
郑彬连忙抱着她的肩膀,安静地抚着她的背。
白姿意也一脸激动,兴奋到不行,她终于又要有孙孙了,这一次,她一定要24小时跟在秦曦身旁,保护好她和肚子里的小孙孙。
“她回来了……呜呜呜……”秦曦紧抱着他,泣不成声。
郑彬刮了刮她的鼻尖,亲了亲她的嘴角,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抱歉地拍了拍秦曦的腰,然后接通了夏秋的电话。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虽然是早晚的事,但消息太过震惊,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说。”他听着那头夏秋的声音,激动地确认道,“什么?!”
秦曦听见他高昂的声音,忍不住贴在他的手机背上,想偷听点内容,一边好奇地问道:“什么呀!”
她拉着他拿着手机的手臂,整个人都快缠在他的身上了。
白姿意看着两夫妻没羞没臊的样子,嘴角疯狂上扬。
这时双方对话内容到达尾声,所有欣喜都藏进了嗓子眼里。
他摸着秦曦的腰,瞥眼看了眼在光明正大偷听自己电话的女人,笑着跟那头的夏秋吩咐道:“嗯,好,你亲自去接。就这样挂了。”
挂完电话,他有些兴奋地偏过头,心情很好地看着秦曦。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什么呀?”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当着母亲的面亲了她一口,然后看着两人,极其严肃认真地说道:“好消息,爸醒了!”
“哇!啊啊啊!”秦曦捂着嘴尖叫了起来,随即眼泪激动地往下流着,“呜呜……”
白姿意从郑彬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已经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淡紫色的唇微张,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饱含热泪,泪水决堤,止不住的往下流。
脑子里空荡荡的,眼睛无神,可泪水却知道自己往下落,落到手背上,滚烫滚烫。
“爸醒了是好事儿,别哭。”郑彬看着哭泣的母亲,有些敷衍地安慰着母亲。
秦曦趴在他的怀里,哭的是梨花带雨,双肩耸动,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怪可怜的。
他心疼地摸摸秦曦滑溜溜的肩膀,宠溺地哄道:“怎么又哭了起来?嗯?小哭包。”
“我也不知道,呜呜呜……”秦曦抬头,瘪嘴可怜巴巴地呜咽着。
男人和女人确实是不一样,当他知道父亲醒来的消息,是激动又高兴,期待着父亲回来的那一刻,而秦曦和白姿意则是用泪水来表达她们感性的激动。
他看着哭得脸变形的两个女人,笑着哄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哭了。收拾收拾,再过三十多个小时爸就回来了,别到时候老郑回来,还以为我把你们娘俩怎么着了呢。”
“妈……呜呜呜……您……别哭了……”秦曦自己脸上的泪还没擦呢,就瘪着嘴,可怜兮兮地劝着白姿意。
白女士反扑在沙发上,哭的稀里哗啦。
“呜呜呜……”秦曦见母亲没停,听见母亲闷闷的声音,她也忍不住继续哭了起来。
郑彬看着情绪化的秦曦,扭头看着趴着哭的母亲,虽然知道她很想念父亲,是喜极而泣,但还是提醒着她,“妈,这有孕妇,您快别哭了。”
果然,白姿意一听到他这句话,背部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来,一双美丽而又有着岁月痕迹的大眼睛看着让人怜爱的秦曦,直起身来,把爱哭的她搂入了怀中。
“都是妈不好,我的聊聊,别哭了。”
“呜呜呜……”秦曦捏着郑彬的衣角,张口咬在了他的身上。
她一抽噎呀,郑彬就那个肉疼的呀。
这日,夏秋坐专机飞纽约,接回了昏迷了九个月的郑重山。
短暂的别离,是为了再次重逢,懂得何为珍惜。
可惜,早已是物是人非。
这一年,秦曦连自己的生日也不愿意庆祝,她把十月末订成了孩子出生的日子,她的生日那天。
郑彬按照她的意思,连礼物也没能送出,只是悄悄放在了她的首饰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