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跟洛姨娘……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洛姨娘惹怒了少夫人，少夫人把她送了出去。”
洛十二前脚离开谢家，后脚谢家关于她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了。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齐姝问身旁的月牙儿。
两人此时正在粗使丫鬟的住处，齐姝用月牙儿的方法，如今已经收服了那些粗使丫鬟，她最近日子过得不错，之前脸上灰蒙蒙地阴郁颓败之气，稍稍消散了一些。
月牙儿道：“当时屋里没人，发生了什么，只她们两个知道。”她轻轻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齐颜跟洛十二的关系没有那么差……”
齐姝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齐颜如今做了谢家少夫人，目中无人的很，她跟洛姨娘闹成这样，我倒是不意外……反正，这件事也重要！”
她话锋一转，咬牙切齿：“齐颜树敌越多！对我们越有好处！”
月牙儿倒是同意她说着这句话，轻轻点了点头头。
“现在公子离开了。”齐叔问月牙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夫人让我盯着齐颜。”月牙儿说。
“只是盯着？”齐姝皱了皱眉。
月牙儿深意笑了笑，说道：“顺便，让我留意……齐颜有没有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齐姝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既亢奋又激动，“齐颜红杏出墙了？”
“还没抓住。”月牙儿慢条斯理地说。
“这么说着的有了？！”齐姝又是诧异又是兴奋，“那你还不赶紧告诉公子！这样齐颜就完了！”
月牙儿摇摇头，说道：“没有当场抓住的事情，即使跟公子说了，他也只会认为我们在捕风捉影。而且……若是这件事由我去说，我只会招致公子的厌恶。”
“夫人那边呢？”
“夫人？”月牙儿摇摇头，道，“这些天，我算是发现了。夫人拿公子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家看似是夫人说了算，其实真正说了算的是公子，但凡是公子认定的事，夫人即便是不愿意，也不会跟公子撕破脸。”
“所以……”
月牙儿道：“齐颜红杏出墙的事，夫人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会去触公子霉头的。”
她自然也不会这么做。
“一直在说齐颜红杏出墙……”齐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月牙儿将在谢夫人哪里说得一番话，跟齐姝说了一遍。
“这么说起来……”齐姝回忆道，“齐颜嫁过来的那天，就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说？”
“她那天在新房里，还要跟我换身份来着！”齐姝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当时以为她实在嘲讽后，后来她还让我勾引公子，我若是成了，她就把少夫人的位子让给我，那时候，我以为齐颜是给我下了套……”
“若是她说的是真的。”月牙儿说，“这么看来，她在嫁给公子之前，心里就有旁人了？”
“这不可能。”齐姝摇着头，“齐颜绝对喜欢公子！我家小姐逃婚之后，齐颜代嫁那天，可是很开心的！虽然她那天装的不露声色的0，但是那种期待又欢喜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月牙儿陷入沉思：“这就奇怪了。”
“是啊。”齐姝说，“齐颜嫁到谢家之后，就忽然跟变了一人一样。”
“变了一个人……”
“对！”齐姝说，“自从被齐颜害了之后，我一直在琢磨之前的事情，不会错的！齐颜拜堂的时候昏倒了，醒了之后，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了。”
“这就奇了怪了。”月牙儿说，“人会在一天之内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吗？”
“我不知道。”齐姝说，“但是，齐颜那个事实，我亲眼所见的。”
…………
…………
谢府中月牙儿跟齐姝还在琢磨齐颜。
这边被琢磨的齐颜，被满月扶着来到了店铺中。
昨天，她顺利地将洛十二送走了，算是完成了跟人的约定。加上谢傅奕又不在家，齐颜更加自由了，时间自由了，她自然要来新开张的店里坐镇。
昨天开张，客人不少，今天是开张的第二天，客人不及以往多，不过书店跟其他店铺不太一样，它需要慢慢养。
齐颜倒也不急，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店里，她一边翻看着进账的账簿，一边看着进店的客人们，大家陆陆续续地来，选了书之后，又开开心心付钱走人。
齐颜的嘴角噙着笑容。
冉肖实在够意思，齐颜这里开的是远红书局的分店，他往齐颜这里派了一个很靠谱的伙计，一等一的能干，在这里帮衬齐颜。
但是，店里只有一个伙计，有时候会帮忙不干来。齐颜因为还没拜托谢家，不可能是时时刻刻守在店里。
这时候，张之远还帮齐颜推荐了一个伙计，说是他一个远方侄子，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做过各种各样的伙计，其中就在书局干过，对书局的一切倒也了解。
齐颜一眼是张之远推荐的，二话没说，答应了。
“今天张之远推荐的那个伙计不是要来吗？”齐颜说，“我们约的上午，这都快中午了，他不会路上出事了吧？”
“劳您记挂啦！”一道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齐颜抬起头。
只见一个清瘦男子走了进来，未语先笑，走到了齐颜的面前：“您就是齐颜，齐老板吧？”
“我是，你就是……”齐颜打量这个长相普通的男子。
“我叫周滨。”那青年冲齐颜拱手行礼，“我舅舅就是张之远，是他让我来的。”
“你终于来了。“齐颜说，“我都等你好久了。”
“抱歉齐老板。”周滨抓了抓后脑勺，说道，“我来的时候，不小心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之类。”
“迷路了？”
“是啊。”周滨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说道，“没想到酆景这么大……这么好玩儿！”
齐颜：“……”
这个人真的靠谱吗？齐颜暗暗打量着周滨，心里有些拿捏不准了。
但是想到这人是张之远推进来的……
齐颜相信张老板的识人水平，总觉得，他不会给她推荐一个“草包”
周滨迎着齐颜将信将疑的眼神，笑了笑：“看账本呢？”他冲齐颜说。
齐颜心中存着怀疑，就干脆将手里的账本递给周滨看了看。
账本上已经有些用朱砂勾了勾，那是齐颜觉得有些问题的地方。
周滨看了一眼，说：“老板，你眼真厉害！这一页上的问题处都让你找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里有个小问题，你落下了。”
齐颜一顿，仔细看着周滨指着的数字，她嘴角微微扬
那不是她落下的地方，那是她还没得及标注的地方。
“收拾一下吧。”齐颜说，“准备上工了。”
“谢谢齐老板！”周滨开开心心。
齐颜道：“张老板说你在酆京没有落脚之地，我让小林在后面帮你准备了床褥。”
小林就是冉肖从远红书局那边派来的。
“谢谢老板！”周滨爽朗一笑。
“去看看吧。”齐颜道。
周滨开开开心去了。
…………
…………
齐颜当初从罗载手里买下的店铺，后面店铺的其实还有一个小院子。
只要凿开一堵墙，两处就能相连了，好巧不巧的，那个院子还是罗载的，罗载荒废着，也没用。
帮人帮到底，罗载索性将院子也卖给了齐颜。
幸而齐颜手里有陶琬给的五千两，于是买下了罗载的院子之后，她就将墙壁打通，又重新翻盖了围墙，这样，店铺跟小院连成一体了。
那小院中本来就有四坐北朝南的屋子，其中两间齐颜让人收拾了，做了库房，剩下一间给小林还有周滨居住，最后一间，齐颜做了客厅，若是朋友来，也能用来招待。
做完这些，其实就花了三天时间，只要有钱，什么都很快。
当然，银子画的也快。
齐颜被满月扶着，走出了店铺。
齐老板掏出自己的钱袋，一言难尽地叹口气：只有几文钱了。
“少夫人，怎么了？”满月道，“今天的书卖的挺好的，你怎么唉声叹气啊？”
齐颜说：“但愿能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会的，会的！”小满月很是自信，“我们店里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齐颜笑了笑:“借你吉言啦。”
其实，齐颜的心里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要这个月不大赔钱就好了。
哪有上来一开店就赚得盆满钵满的？
齐颜知道，她虽然是借了远红书局的东风与庇护，避免了许多不好的事情，比如说货源问题，再比如说被同行找麻烦等等。
但是，生意能不能做好，还是要看自己。
齐颜暗暗攥了攥掌心。
“少夫人，你慢点。”满月扶着齐颜上马车。
小丫鬟开开心心，不会思虑那么多，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齐颜的书店一定会赚钱。
…………
…………
两人坐在马车中，齐颜依着车壁，思索着怎么能将书多卖出一些……毕竟，书卖出去的越多，盈利的越多。
马车不疾不徐地走，齐颜揉着眉心，慢慢悠悠地想。
“吁！”就在此时，车夫高喊一声，马车骤然停住了。
停下地太突然，齐颜跟满月往前一欺！
“怎么回事？”满月说着，掀开了车帘。
只见外面马车停在了她们平时经常过的一条小街。
这条小街上，之前还有经常陆陆续续过人，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空空荡荡的。
马车的前后，站着七八个地痞，流里流气的，堵着两头的出口。
满月顿感事情不妙，正要跟齐颜汇报。
齐颜已经从马车中探出身来：“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那地痞中，领头的一人走了出来，胖胖墩墩，看样子都要两百斤了。
他满脸横肉，不怀好意地看着齐颜：“远红书局的分店是你开的？”
“是我。”
“关了！”那地痞头子一脸的鄙夷不屑，“一个娘们家，不在家里绣花儿！出来学爷们做什么生意！”
齐颜不理会他话里的讽刺，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跟你没关系!”那地痞说，“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警告你！要是不关门大吉！有你好看的！”
齐颜扫了对方一眼：“我如果不关门呢？”
“你这是敬酒不吃食罚酒了？！”那地痞头子，大手一挥！
前前后后十几个小流氓围住了齐颜的车！
齐颜脸色难看，但是倒也不怕这些人，比起上次被老夏绑架，面对他毫不掩饰的歹毒恶意，眼前的地痞们虽然也恶，但是，是那种让人恶心的。
“雇用你的老板，让你在这里围堵我的吗？”齐颜忽然问。
那地痞老大顿了顿，回道：“是啊！怎么了！”
“指定在这里？”齐颜问。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对！就是让在这里堵着你！这里没人经过！怎么了！”
“不怎么。”齐颜嘴角扬了扬，又问，“雇佣你的老板给了多少钱？”
那地痞眉心高高鼓起，他纳闷了！他没料到齐颜怎么问出这些问题来。
在他的设想里，齐颜这种“抛头露面”的小娘子，估计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让这么多凶神恶煞一威胁，还不娇滴滴的哭泣求饶？！
结果，只听齐颜一连问了好几问题，声音冷淡，只听她继续说：“他给你多少来买你这条命。”
“什么？！！”那地痞头子差点跳脚：“什么命不命的？”
他还以为齐颜会说，“他给你多少，我加倍！”这种事他也不是没遇见过。
人家地痞老大甚至都想好了，要是齐颜这么诱惑他！他会拒绝齐颜！
结果……
齐颜不疾不徐，缓缓说道：“你背后的老板用多少钱来买你这条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地痞老大实在是不解，他估计只有一身虬结的肌肉，但是脑子却不不怎么灵活。
齐颜倒也不急，戛冰敲玉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人雇你威胁我，为什么不直接让你去店铺里闹？反正让你在这里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