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陶琬一眨不眨看着齐颜,“心上人这种事,还能误会呢?”
齐颜看着陶琬,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
思来想去,好像都不好解释。
“这是谢傅奕的一个局。”齐颜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陶琬抓了抓脑袋,“齐颜,你要急死我啊!赶紧的!跟我说清楚啊!”
齐颜深吸一口气,掐头去尾,舍掉了前世的事情,大致跟陶琬说了一下。
陶琬听罢,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齐颜叹口气:“事情就是这样……”
“这,这也太……”陶琬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成句的话出口之前,先是狠狠吞咽了一下。
“这也太离奇了!陶琬说着,抓了抓后脑勺,继续道,“谢傅奕就这么骗了你这么久?”
齐颜颔首。
“你就没有怀疑过?”陶琬追问。
齐颜继续颔首。
“这……”陶琬又是诧异,又是无语,冲齐颜道,“你心也太大了吧?怎么就不好好想一想?”
齐颜没有告诉陶琬的前世的纠缠,所以,在陶琬听到的故事版本里,齐颜是错把谢傅奕当成了谢傅休,然后,将错就错,天长日久她就有了一块心病,一直坚定的认为谢傅休是存在的。
“要我说……”陶琬道,“凭良心讲,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谢傅奕……”
齐颜看着自己的好朋友。
陶琬道:“他担心你受不住真相崩溃,所以才出此下策。”
“可是他终究是骗了我。”
陶琬耸肩:“谎言有很多种,虽然大部分都是不怀好意的,但是也有善意的,若是出发点好的谎言,就事论事,我觉得,是可以原谅的。”
齐颜闻言,轻轻叹口气:“话是这么说的……我心里明白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去正视这件事,没办法接受……”
“陶琬拍了拍齐颜肩膀,说道:“人之常情嘛,有时候我们心里很清楚一件事的道理,可是,心里清楚,也不代表我们会接受这件事,毕竟……人是很复杂的嘛!”
齐颜看向陶琬。
陶琬笑了笑,说道:“要我说,你跟谢傅奕只见,你不用想那么多。”
“不想那么多?”
“对啊,顺其自然就好了。”陶琬说,“有时候啊,有些事想得多了,就容易钻牛角尖儿!反问,你什么放置在一旁不管的时候,水到渠成,事情就解决了……”
齐颜听罢,没说话。
陶琬道:“反过来想一想,谢傅奕是骗了你不假,但是他为了骗你,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吧?”
齐颜眨了眨眼,只听陶琬说:“你一直觉得谢府有个大公子,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要是有一个人说漏了嘴,谢傅奕的计划可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说起起来,谢傅奕不知道运气好,还是朕厉害!”陶琬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不住点着头,“这么长时间……还真就这么瞒住了。”
“这么长时间……瞒住了?”齐颜有些出神,讷讷地重复了一下陶琬的话。
“可不是吗?”陶琬说,“谢家的丫鬟下人还好说,谢傅奕能一手安排,但是,谢家之外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安排了。”
齐颜一拍桌子,灵光乍现!
“唉?”陶琬一顿,“齐颜,你没事吧?”
齐颜瞪大眼睛看着陶琬:“我知道了!”
“知,知道?”陶琬道,“知道什么?!”
“我知道……齐清安是被谁绑架的了!”
“好?”陶琬一歪头,“我们不是在说谢傅奕……”
怎么好端端地扯到了齐清安了?
齐颜直勾勾地看着陶琬:“我之前就觉得奇怪……现在你这么一提醒!我一下子就想通了!”
“好吧……”陶琬耸肩摊手,说道,“那你说说,是谁绑架了齐清安?”
“谢傅奕。”齐颜说。
“谁?”
“谢傅奕。”
陶琬瞠目结舌:“谢傅奕……绑架齐清安?”
“对。”
“为什么啊?”陶琬不可思议地看着齐颜,“你是从哪里得出来这么个结论的?”
“你刚才说,谢傅奕能安排好谢家的事情,但是……对于谢家之外的人,他即便是神通广大!也可能照顾不周,有所不及。”
所以,满月才会形影不离地跟着齐颜。
在她说道大公子这个h话题的时候,出来打断齐颜……
可是,齐清安就不一样了,她若是回过神来,后悔跟谢傅奕怄气了,就一定会找到谢家,齐颜跟她那么熟,到时候她们两个开诚布公地谈!
齐清安这么追根究底给自己找借口的性子,齐颜最后一定会说出自己喜欢大公子的事情……到时候,谢傅奕的计划就付诸东流了。
所以,谢傅奕不能让齐清安出现在齐颜的面前……或者说,在齐颜还没被治好之前,不能让齐清安这个危险的人,出现在齐颜的面前。
所以,她会被绑架。
那个绑匪绑架她的原因,不是为钱,不是为色,只是为了让齐清安消失一段时间,等齐颜的病好了,才放她出来!
所以,那次绑架才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齐颜狠狠吞咽一下,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陶琬单手托腮,看着齐颜:“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齐颜眼珠子微微一动,看向她。
“被谢傅奕这么一个人喜欢……”陶琬啧啧嘴,“你要是喜欢他,倒也还好,两情相悦,他将你放在心尖儿上,护着你,我也放心……不过,你要是不喜欢他……遇上这么一个执着的,有手段的……有够麻烦的!”
齐颜换缓缓闭了眼,没说话。
陶琬说:“总之,你跟谢傅奕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喜欢他,就勇敢一点,不喜欢……就想办法……”
想办法?
“逃走。”陶琬说道。七界
齐颜:“……”
“我还以为,你会说,想办法对付他。”
“我也想让你对付他!”陶琬改换成双手托腮,叹口气,有些无奈地对着齐颜,说:“但是,你现在明显不是谢傅奕的对手……”
齐颜:“……”
陶琬说完这种“伤人”的话,毫无自觉,又冲齐颜说道:“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啦。”
齐颜按着眉心,除了叹气,似乎也就只剩下叹气了。
…………
…………
此时的齐夫人也在叹气,看着自己事论落魄的女儿,齐夫人一头雾水。
“你这是怎么了?”齐夫人围着齐清安转,“你不是去谢家拜见谢夫人了吗?怎么这幅表情?是谢夫人说了什么话了?”
齐清安抿着嘴,没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齐夫人急得不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齐清安终于说了话,声音嘶哑:“我见到齐颜跟……跟谢傅奕了……”
“你见到他们两个?!”齐夫人的神色紧张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齐清安,说道:“他们……怎么你了?”
“他们没怎么样。”齐清安道,“只是谢傅奕一直跟我说他喜欢齐颜!”
“这还用谢傅奕说吗?!”齐夫人松口气,“谢傅奕早就被齐颜勾走魂了!我就说!齐颜一定是用了什么巫蛊之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要去找大师来吗?我已经……”
“娘!”齐清安打断了齐夫人,说道,“我不信什么巫蛊之术。”
“你……”齐夫人看着她。
齐清安道:“这里面一定猫腻!谢傅奕一定又是瞒着我……我一定要弄清楚!”
“你要怎么弄清楚?”齐夫人追问。
齐清安道:“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走出了齐家。
“去哪里啊?!”齐夫人冲齐清安的背影喊道,齐清安充耳不闻,人已经走了出去。
“这都叫什么事啊……”
“夫人。”就在此时一个丫鬟走到了齐夫人的身边,说道,“孙少爷来了。”
齐夫人一听是孙茂源来了,顿时更加心累了。
“就跟孙少爷说我不舒服,我……”
“姑姑!你那里不舒服啊?!”就在此时,一个尖嘴猴腮,显得吊儿郎当的男子走了进来。
“我刚才瞧见清安出去了。”孙茂源道,“看起来挺严肃的,我跟她说话,都没理我。”
齐夫人道:“清安最近心烦事多……”
孙茂源不以为意,撇撇嘴:“还能有什么心烦事?不就是谢傅奕不要她了吗?”
齐夫人闻言,脸色登时不好看了,孙茂源虽然是她的侄子,但是齐清安可是她的亲闺女,掌上明珠怎么也比一个娘家侄子亲,只有拎不清父母的人才会弄错这一点。
在这一点上,齐夫人拎得清,齐清安离家出走之前,她一心想让孙茂源娶了谢纤纤,现在,齐清安回来了,夹着一堆跟谢傅奕之间的事情……
齐夫人重点关心的对象自然就变成了齐清安,而不是孙茂源。
孙茂源没看出来姑妈的不开心,大大刺刺地坐下,顺便挑剔一下端茶送水的丫鬟的长相,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姑母,谢家的婚事,你不用帮求了。”孙茂源放下茶杯,嫌茶叶不好。
“你……”齐夫人有些吃惊,孙茂源前段时间还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着她,给他促成这桩婚事,现在怎么一反常态,说不要了。
“你知道谢纤纤的病了?”
这人也是有些奇怪的性子,当旁人求着自己办一件为难的事情时,自己会想办法找借口推诿,但是当那个人忽然说放弃了,自己倒是开始好奇,他为什么放弃了,甚至还要劝他不应该放弃。。
齐夫人就是这样,她看着孙茂源说:“你不要听旁人胡说,谢纤纤现在是怪病缠身,但是,我打听过了,不久就能治好……你不趁着现在去提亲!等谢纤纤病好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孙茂源闻言,不以为意,甚至冷哼了一声,翘着下巴,说:“姑母,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后,不要说是一个谢家小姐,就连皇室郡主,说不准我都要好好考虑考虑呢。”
齐夫人看着几乎要上天的孙茂源。
“你……”他姑母道,“你没吃错药吧?”
“我好得很,吃什么药?”
“那你怎么……”齐夫人打量着孙茂源,心道,如果是没有吃错药,是不是发烧了,都烧糊涂了。
“姑母我跟你说!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以后!我”孙茂源一脸财大气粗的样子,“以后你在齐家,接济我也不用偷偷摸摸了……不!不对!以后你就不用接济我了!是我接济你们齐家!”
齐夫人看着要上天似的孙茂源,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一起孙茂源也经常上门,说自己谈成了什么大生意,让齐夫人给点钱,周转一下,但是那些所谓的“生意”都没有让孙茂源这么“狂气”过。
反过来接济……齐家?
齐夫人有些不相信了,稍带警惕,问道:“大生意?你谈成什么大生意了?”
都狂的没边了。
孙茂源左右看了看,显得神神秘秘的,他稍稍往前凑了凑身体,想要秘密跟齐夫人说的,但是估计是太兴奋了,声音一点儿都不低:“谢家,你知道吧?”
齐夫人:“我当然知道!”
她前段时间,一直往谢家跑呢!
孙茂源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地亢奋,贼眉鼠眼地左右看看,神神秘秘道:“以后就不叫谢家了,要叫孙家了!”
“什,什么?”齐夫人瞪大眼睛。
孙茂源说:“先不要这么开心,这件事啊,还要……”
“你打住!”齐夫人拦住孙茂源的话,真诚地说道,“你真的没吃错药,没发烧?没……”
“没有,都没有!”孙茂源因为齐夫人将自己打断,显得有些不高兴,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谢家怎么会是孙家的呢?”齐夫人摇着头,虽然她心里偏爱自己的侄子几乎到了盲目的地步,但是,终归是还没彻底变傻。
她心里还是有一杆称的,知道谢家的势力跟孙家的势力。
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一个是生意做遍大江南北的皇商,一个是只靠着几个薄店经营的小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