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限定的第一日,就在发现婢女浮尸的惊悚之中度过了。
这具尸体一发现,几乎就已经证明了梁文惠已然遭遇不测,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沉沉闷闷的。听说梁夫人在梁府更是哭天喊地,嚎成了破锣嗓子,一双眼睛几乎哭瞎。
毓秀第二日起了早,来到书房等着玉璟下朝。顺带着再看看案牍上放着的这些信息,想要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杜瑞小步快走着进了书房,先拜过了毓秀,“见过王妃。”
毓秀问道:“可是有线索了?”
“昨天一路查访,有人说曾见着一辆陌生的马车往僻静的巷子而去,奴才觉得甚是可疑,王妃觉得呢?”杜瑞包子一样的肉脸上浮现出几丝凝重。
毓秀紧紧盯着他,“马车上未有挂牌?”
“未挂。”
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一般都是会在马车上挂府牌或是其他可以显露身份的东西。其一是为了显示身份尊贵,其二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避免受到不必要的打扰。
若是有辆马车明明装饰华贵,却并未挂牌,这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毓秀即刻放下笔,“杜瑞,你随我出府。”
杜瑞心中刚想着王妃独自出府是否不妥,转念一想,王爷如今表面还桀骜不驯着,其实已经慢慢开始听王妃的话,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应了声,转头就开始备马车。
杜瑞备好了马车,又将一张图纸给了毓秀。
那图纸上,分分明明画着一条线路。杜瑞说道:“这条线路,是奴才根据多人在不同地点所见到马车的线索,推断出来的。”
毓秀用手指慢慢画着这条路线。一开始便是在皇宫宫门口,中间断了几次,最终来到了高尤巷。这个乞丐和极其困苦的人隐匿的荒凉巷子。
“高尤巷……”毓秀喃喃念着,眼中骤然划过一丝冷厉的光。
那胡姓的老头自称住在高尤巷,而这人是李玥他们指示的。随着她了解的越多,越发现李玥在整件案子里藏头匿尾,极度可疑。
若真是李玥做的,可李玥又为何要害梁文惠呢?她们二人一直是关系亲密,也不曾有什么冲突。况且梁府和李府一直以来世交良好,更是没有对梁文惠下手的理由。
那到底是为哪一桩呢?莫不是只为了害了梁文惠尔后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不,不会。
这样做直接就把李府和梁府的世交关系放在了火上煎烤,可以说非常不值得,也太过于冒险,成功的几率并不高,还容易引火烧身。
毓秀撑着下巴,那李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她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正想着,马车已经快速来到了高尤巷巷口。
杜瑞道:“王妃,到了。这儿就是高尤巷巷口。自此就没有人再见过那辆马车。”
毓秀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思索,悠悠地下了马车。
日光暖暖的,风也轻和。这地方地处偏僻,少有人迹,因此没有人声嘈杂,显得极为幽静。可是这份幽静,结合近几日发生的事儿,倒叫人心中有些发毛,隐隐觉得手脚发冷。
“王妃您小心。”杜瑞仔细伺候着,大大的头四下张望,鬼鬼祟祟像只大
老鼠。心中就生怕这儿有什么腌臜东西伤了王妃。若是让王妃在这些地方受伤了,自己回头得被王爷怒砍八百刀怕是还不够消王爷火气的。
毓秀注意力已经全然放在这个幽深的小巷子上。她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细细看这巷子的方方面面,想从中看出些不寻常的东西来。
这巷子两边都是高墙,照不进阳光。因此看起来逼仄狭长,让人从心中就觉得窒闷难受,简直要喘不过气来。毓秀慢慢走入这巷子中,正四下打量着,忽而觉得脚下被一物硌了一小下。
她咦了一声,停下脚步来。
杜瑞紧张得不得了,一张嘴就跟鹦鹉似的停不下来,“王妃怎么了?是不是有觉察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王妃您自个儿小心……”他本还想说,小人的小命就捏在王妃的手心儿了,可想了一想还是烂在了肚子里,没说出口。
毓秀移开了脚,低下身子在满地厚厚的尘埃里摸索了一番。忽而从中摸到了一颗圆润的东西。
“嘿哟,王妃您身娇体贵,这脏东西就让奴才来找吧……”杜瑞肉脸皱成一团。
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眼前。这东西沾满了灰尘,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来。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方帕,细细地擦了擦。
是一颗珍珠。
“哟,珍珠!”杜瑞惊呼。
毓秀仔仔细细对着光看了看,这珍珠粒大饱满,细腻浑圆,玉润皎洁。她忽得皱起眉头,“是合浦珍珠。”
这合浦珍珠,多产于海滨。因珠体圆润,色泽饱满,入手极其温润而多受权贵女子的喜爱。可因为产量极低,因此是有价而无市的珍宝。时有“掌握之内,价盈兼金”的说法。
“合浦珍珠?那可真是宝贝呀。这玩意儿居然会在这儿?”杜瑞叽叽呱呱惊叫不停。
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了。
高尤巷里头多住的是乞丐,寻常的珠子都用不上,哪里还能买得起一颗合浦珍珠?这样一颗珠子落在这儿,像是在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儿。
杜瑞唉了一声,“这合浦珍珠可是有价无市呀。王妃您也只有几小串呢。”
是了,合浦珍珠,她拥有的也并不多。不过是妆奁里藏着的几颗散珠,和飞鸟点翠簪下头挂着的步摇上镶了一小串。
飞鸟点翠簪?毓秀骤然一惊,一个想法瞬间劈入了脑海。
桃花宴当日,她戴的就是这支镶着合浦珍珠的簪子。不但她戴着,梁文惠也戴了一支极为类似的。而且她清楚记得,那日梁文惠穿了一身与她极为相似的常服,毓秀只比她多披了一件白绒大氅。而二人正是因此在宫门口发生了一些不快。
毓秀脑子转的飞快,几乎要把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回忆一遍。
最后见到梁文惠,是在修文殿门口。当时她与梁夫人被太后传召要即刻前往长乐宫。因此梁夫人让梁文惠一个人先行回府,最后怕她冷,还把自己身上披着的灰白绒大氅给梁文惠披上了。
也就是说,不知不觉之间,那一日梁文惠出宫时通身的穿戴,已经和她通身所穿几近相同。只是在象征着身份的小细节上有了一些区别。
毓秀捏紧了拳头,骤然只觉得寒冰细细碎碎灌进了脑海。
这就是在说,梁文惠只是被人错掳了。而对方真正的目标,就是她萧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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