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氏的声音,姜明华的脸色顿时变得冷寒。
这事本是张梓萱咎由自取,可惜刘氏显然不这么想。
她倒要听听,刘氏打算怎么对付她!
恰在这时,张梓萱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她是妖怪!普通的办法对她没用!”
“妖怪又如何?她害了我女儿,就该去死!”刘氏的声音咬牙切齿,“萱儿你放心,娘一定替你报这个仇!”
张梓萱好奇地问:“怎么报?”
“她不是妖怪吗?那就放火烧死她!”
“放……放火?”张梓萱似乎被吓到了,“可是……可是这样会不会闹得太大?万一烧到了别人怎么办?”
“他们和妖怪住在一起,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换作平时刘氏绝不敢这么做,可是现在不一样,她的女儿被姜明华给毁了,她已经疯了!
“对!是他们活该。姜明华是妖怪,她该死。”张梓萱用力攥紧了被子,昔日漂亮的双眼如今满是血丝,眼皮肿得犹如核桃。
她看着同样双目赤红的刘氏,眼中的畏惧渐渐消失,只剩下满满的仇恨和疯狂。
遭遇这一切的明明应该是姜明华,可现在竟然是她遭了罪,肯定是姜明华做了什么!
她好恨!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姜明华那种妖孽存在?为什么老天不劈死她?
李神算都死了,为什么姜明华能活着?
刘氏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萱儿放心,她活不了多久了。她害了你,娘不会让她活太久的。”
张梓萱没说话,她现在嗓子疼得厉害,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半晌,她才沙哑地问道:“要是火也烧不死她呢?”
刘氏听着她沙哑的嗓音,更是心疼。
“若是连火也烧不死她,那就更说明她是妖孽,到时候娘去求道衍大师,大师不会不管的。”
母女俩一直在张家,根本不知道燕王府里发生的一切,不然刘氏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姜明华看不到屋内的情况,却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正想再听,突然看见门外进来一名英武男子。
那男子浑身都是浓浓煞气,生得英武高大。他大步而来,脸色异常难看。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转头,目光凌厉地射向树枝上的喜鹊。
霎时间,姜明华只觉得有一股浓郁的煞气扑面而来。
喜鹊受到惊动,本能地振翅逃离,再不受姜明华控制。
姜明华只好收回附在它身上的灵识,回忆刚才看到的一幕。
她看见的那名男子应该就是张麟,他的脸色非常难看,肯定是知道了张梓萱的事。
只是不知道,张麟会如何做。
这人身上的煞气浓厚,感知还异常敏锐,喜鹊这样的小生灵根本抵抗不住他那煞气,想再探听估计是不可能了。
姜明华叹了口气,随后便不再多想。
虽然张麟身上的煞气浓厚得让她意外,可这人毕竟是凡人,真要动手她可不惧。
更何况,燕王妃的身体还需要她来调理,道衍也需要她来炼制小洗髓丹。达到目的之前,他们不会让她出事。
张麟不做便罢了,真要做了什么,遭殃的绝不是她!
姜明华想到张麟身上的煞气,觉得他不会这么蠢。
张麟的确没这么蠢。
他坐在张梓萱房里,毫不客气地将张梓萱和刘氏狠狠训斥了一番。
“昨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谁也不准再提!”张麟冷眼盯着二人,“你们最好什么都别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爹!”张梓萱气得尖叫,“我都被她害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帮我报仇?”
“老爷!萱儿可是你亲女儿!你看看她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要不是那姓姜的贱人,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还有脸说!”张麟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两个没脑子的女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们自己找死,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梓萱被他的目光吓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我……我只是想要玉肌霜,她凭什么不给我?”
“萱儿,那人已经招了。”张麟冷冷地看着她,想到那人招供出的话,对于眼前这个女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萱儿,你太胡来了。”
张梓萱是女儿,从小就生得玉雪可爱,又娇蛮活泼,他自是非常喜欢,不愿拘束了她的性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一次次纵容,竟然让张梓萱变得无法无天!
她想要玉肌霜没错,可是手段未免太过激了。
可是这都没什么,真正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张梓萱的愚蠢!
姜明华帮燕王妃调理身体,进出都是燕王府的马车,这已经说明了燕王妃对她的重视!
张梓萱到底有多蠢,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她出手?
若是姜明华真的出了事,燕王府岂会不管?
若是燕王府查出什么来,燕王和王妃会不会多想?
姜明华刚帮燕王妃调理身体,张家人就出手对付她,燕王和王妃知道了会如何想?
张麟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冷汗直冒!
他想不明白,张梓萱和刘氏两个弱质女流,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们怎么就非要针对姜明华?
眼看二人还是不甘心,张麟只好说道:“你们做这事的时候,可想过世子妃?可想过王爷和王妃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你们是不是忘了?她还在给燕王妃调理身体!”
张梓萱缩了缩身子,看也不敢看张麟。
刘氏同样缩了缩身子,却小声说道:“我不就是怕她把王妃的身子调理好了,被王妃抬举起来吗?她现在就这样嚣张,要是真的治好了王妃,我们家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她没说的是,燕王妃身子不好,世子妃就能代为主持燕王府的中馈,可若是燕王妃的身子好了,世子妃该怎么办?
她自然没胆子对燕王妃下手,姜明华就不一样了。
张麟可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想法,怕她再干蠢事,又狠狠将她训斥了一番。
他不知道的是,朱高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