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悄然至 167
司马相府,夜。
晚饭之前,左相差人回来通知不会回家吃饭,所以,韦妆依然无法见到司马晨星。晚饭过后,韦妆又在前院等了片刻,依然不见有左相回来的迹象,诺晴又让小喜来催了她几次让她回院子,韦妆便作罢,决定等明天再说。
随着小喜刚回到西厢院,还只来得及和诺晴招呼一声,便听到司马晨星欢快的嚷嚷声远远的传来,且越来越近。
“小妆!小妆!我终于重获自由啦!小妆!你这几天过得可还好?”
“大师兄!”韦妆也惊喜异常的嚷了一声,调头又跑到出房门,刚到院子,便看到晨星正从院门口飞奔而来,韦妆迎上前去。
“小妆!”晨星飞身而起,上前一把捞起韦妆,在院中欢快的转了个大圈后,这才将她放下。
“大师兄,你的伤好啦?”韦妆开心的打量着晨星,上下左右看了他几眼,大师兄似乎还好,她也就松了口气。
“才十五大板,小事,怎么可能伤得到你大师兄?”晨星笑眯眯地道,“要是被杖责五十大板可以不关禁闭,那大师兄宁愿被杖责五十!你信不信?”
晨星虽然清秀,浑身上下透露着浑然天成的书生气息,可不能说话,一开口,倒像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空宇一路追来,见到晨星和韦妆后,又瞟到闻讯出来的诺晴她们,只能无奈的摇头。
“大哥,你记得低调些,我看父亲这几天不像已经消气的模样。”诺晴好笑地道,但也非常高兴晨星终于不必再被关禁闭了。
晨星于是又走向诺晴,笑道:“都十天了父亲气还没有消,难道诺晴也没有替我在父亲面前说点好话?替我求求情之类?”
“连娘都不能张嘴替你求情呢,父亲是真的很生气!”诺晴道。
“我刚看到父亲,我看他挺开心的嘛!”晨星却道。
空宇看着晨星的背影,暗想父亲看着挺开心,是因为你太心急,都不等父亲将话说完便迫不急待、且欢天喜地的跑来寻韦妆了。
“父亲回来了么?”诺晴问。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出得来?”晨星回答。
“父亲刚回来不久。”空宇道,看着晨星的后脑勺,温声道:“大哥,父亲你有话没和你说完,你便跑了个没影,让我叫你去东院找他呢。”
“呃?不是去书房?”晨星转回身看着空宇,他有些好奇,父亲并不喜欢当着母亲的面和他们谈论事情,如果去东院,那母亲肯定是在的。
“是,父亲说,让你立刻去见他还有母亲,不许有任何耽搁,除非你又想被关禁闭。”空宇道。
“什么事,空宇你知道吗?”晨星冲弟弟挤挤眼,一脸贼笑着,希望空宇能提个醒什么的。
空宇却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晨星不怎么相信的看了空宇一眼,空宇的眼底分明有着担忧神色,一定有事瞒着自己,晨星暗忖,但空宇的传话中又提到关禁闭,晨星还是有些害怕的,微微想了片刻,他看着韦妆,笑道:“小妆,现在天色还早,你可不要太早休息,等会儿大师兄还要来找你聊天,好不好?”他满脸期待的看着韦妆。
诺晴看着晨星脸上期待到近乎是一种哀求的表情,再看看韦妆,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感伤。
“嗯,好,我也正好有话想和大师兄说,那我在院子里等大师兄。”韦妆点头。
晨星听了,顿时开心的猛点头,上前一把拉了空宇就往外面走,嚷嚷着:“那空宇你陪我一同去东院,万一爹还在生我的气,你记得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空宇脚下跟着他一同往外走,嘴里则道:“大哥,说到底你才是大哥,不是应该弟弟做错了事情,大哥帮忙缓和和承担吗?为什么你和我却在做着相反的事情?”
“那我叫你大哥?空宇大哥?”晨星显然心情极好,远去的声音中带着对空宇的揶揄,“诶,我叫你大哥了啊,你回不回答是你的事情,但帮我这件事情上,你可不能有犹豫……”
空宇无奈的摇头。晨星被放出自己的房间后,父亲还没来得及说完想说的话,他早跑了个没影,气得左相在他房间吹胡子瞪眼的;而他的大哥晨星,因为跑得太快,自然不知道左相今天晚归的原因,所以仍然在为能够见到韦妆而开心不已。
两盏茶的工夫,兄弟两人已经到了东院,房间内,左相和夫人显然正等着司马晨星。
“爹,娘。”两兄弟各自招呼一声。
“先坐下吧。”夫人看了晨星一眼,眼神中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又看了左相一眼,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此时有着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之感。
晨星小心翼翼看了左相一眼,依言坐下。
“你爹今天晚归,倒也不是为了其他事情,都是在替你操心罢了。”夫人缓慢又温和的开口,“晨星,你也二十有二,该懂些事了,不要成天到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让你爹劳心国事之余,还要操心家事,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无地自容。”
“娘。”晨星不解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成家立业,男子先成家方可立业,晨星,你爹今日与颜将军见过面,详细商谈了一下你与婉儿的婚事,娘也让人看好了日子,下个月十八,适合婚嫁……”夫人慢声细语的继续说道。
“不要!”晨星猛的站起身来,脸上原本微带笑意的表情瞬间变成铁青一片。
“啪”的一声,左相一掌击在桌上,他冷冷瞪着晨星,叱责道:“你这逆子!有你同意或不同意的权利吗?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下个月十八,司马家的花轿一定要将颜婉儿迎娶进门!”
晨星却气得浑身颤抖,看着比左相激动又不知多少:“我死也不会娶她!”
左相血红着双眼冷冷看着自己的嫡长子,恨恨地开口:“你可以去死,若是活着就是你本人与颜婉儿拜堂成亲;若是死了,就是你的牌位与颜婉儿拜堂成亲!”
“那你们就等着让她和我的牌位成亲吧!这样大家都开心了。”晨星双眼也已经血红。
“啪”的又一声,左相又一掌击在桌面上,他也被晨星气到浑身轻颤,瞪着晨星,左相冷声问:“你以为我做不到是吧?告诉你,司马晨星,你信不信现在我就让人捆绑了你?直到下个月十八,你要到时还没死,就直接把你扔进洞房,若是死了,那至少也是对颜家有个交待!”
“爹,大哥!”空宇焦虑的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劝道,“这原本是一件喜事,你们为何非要……”
“这算什么喜事?你大哥正在被父母逼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呢!”晨星怒道,“这根本就是惨无人道的强迫,喜从何来?”
左相闻言似乎又要动怒,夫人已经急着站起,安抚道:“你们不要吵啊,我看着心慌。空宇说得也没错,晨星说的也有些道理,你们能否暂时各退一步呢?让我先说一句行不行?”
左相气哼哼的不再出声,却怒其不争的瞪了晨星一眼。
晨星听自己母亲如此说,也就不再说什么。
见他们父子俩人都沉默下来,夫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她又坐下。
“晨星,你说你被逼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所以不喜反悲,但若是让你娶你喜欢的女子呢?你又是否愿意下月十八成婚?”夫人问。
“那是当然愿意的,但是……”晨星看了父母一眼,犹豫起来,他当然愿意,但是韦妆未必愿意,这才是真正困扰他的地方,如果韦妆愿意,他宁可立刻带着韦妆离开丰阳,离开相府。
夫人并不知道晨星的困扰,便道:“今日你父亲和颜将军见面之后,婉儿又特意见了你父亲一面,其中有提及你的小师妹韦妆,婉儿说,知道你对韦妆姑娘怀有情愫,也不愿意见你难过,若是娶韦妆可以让你更加开心的话,她不介意你迎娶她的同时,也迎娶韦妆,甚至两人的名分都可以平起平坐。”
左相冷眼看了司马晨星一眼,这些话,确实是颜婉儿亲口说出来的,但还有一句,左相并没有告诉夫人,颜婉儿最后还有一句:只是韦妆姑娘未必肯嫁晨星,毕竟五王爷枝头更高。
虽然已经有所耳闻,听到府中有下人闲言碎语,说到五王爷和韦妆的关系非同寻常,但从颜婉儿嘴里明确得知,这还是让左相非常在意,震惊且愤怒。
不管韦妆的天真无邪是真是假,但她已经非常的碍眼,左相心中对她已经不只是不满那么简单。
晨星似乎没有预料母亲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怔忡住。
“婉儿蕙质兰心,难得对你又深情一片,这样一种让步若不是真的过份在意你,试问哪个女子可以做到?你若真娶了婉儿和韦妆,坐享齐人之福,也……”夫人道,却看到晨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由一愣,“晨星,你为何听了,反而更加沉重的表情?”不应该是很开心吗?这些日子,她自然早也知道晨星对于韦妆的感情,若不是为了她,晨星也不会被左相杖责又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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