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想到过的,也是她不仅没有恨乔敬易,反倒是有一点喜欢他了。
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或许是在她知道父亲对母亲的疼爱和愧疚的时候,或许是更早,早到她第一次看到蒹葭院的时候,对于乔敬易的成见,便全都烟消云散。
乔悦的眸光温柔地闪动着,浅笑着说道:“我不会走的,不会离开京城,不仅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相国府。”
闻言,乔敬易的眸光倏然一亮,但转眼又是一阵疑惑。
“为了你的……母亲?”
乔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因为娘亲深爱着父亲,若是我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那娘亲肯定夜夜来给我托梦,不让我安生。”
因为娘亲深爱着父亲……
因为阿尘,深爱着他么……
阿尘……
乔敬易缓缓地闭上了眸子,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
“今日来这里,其实是相同父亲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消沉下去。”乔悦眸光微动,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我一定会扳倒这背后的人,救全府出来。”
闻言,乔敬易眸光一动,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背后是有人安排的,不难想到,这背后的人便是太子一党。
因为党争日益激烈,而他这块饿狼眼中的肥肉,自然是最引人注意的了。
他以前便料想到过,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
而这一天果然到来了。
而他没有想到过的,便是这一天,发生在了悦儿来到了之后。
乔敬易缓缓闭上了眼睛,淡淡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
他和阿尘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结果如何,所有的后果,他都愿意为他们的女儿承担。
乔悦释然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缓缓晕开了笑意。
她一定,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家人,不管发生什么。
另一方,廖辰初看向了季璃,平静地说道:“在下应当能够理解皇子的感受。”
季璃眸光淡淡地划过前面的湖面,对于廖辰初所说的话不以为意。
一个被浸养在蜜罐之中长大的人,如何能够体会处于深宫身不由己的无奈,如何能够忍受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母亲的痛苦?
廖辰初,靖北侯府的二公子,除了经历过了一次灭门,又还经历过什么呢?
纵然对廖辰初的话没有多大的感触,但是对于廖辰初能够在短短的三年之中做成了这般成就,季璃还是有些佩服的。
换做是以前的他……
季璃的眸光忽然一暗。
若是换做以前的他,自然也是能做出这番功业的,只是现在,终究不同于以前了。
现在的他,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之中度过了九年的时光,再一次重见天日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废柴。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季璃的眸光渐渐沉了下来。
感受到季璃情绪的变化,纵然知道他的眼神中有着些许对他的鄙夷,还是没有计较,只是眸光淡淡,说道:“最好的方法是解开心结,而不是用你的离世打消皇上的执念,你知道的,若是你离世,皇上心里的遗憾,可能一辈子也消除不了了,在下自然无权管理皇子的家事,不过若是皇子心中对皇上还存有一丝善念,便不该说出这种用死亡来了结一切的话了。”
闻言,季璃的眸光倏然闪烁着。
他……对父皇还有什么希望呢?
那个男人,可是毁了他的一生啊!
季璃脸色突然红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叫道:“什么善念!我对他存有的只剩下了恨!”
廖辰初一愣,全然没有料想到季璃的反应会这样大,更没有想过他会这样恨皇上。
淡淡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季璃,不再说话。
这方,婚宴仍旧在进行着,季芷冉眼神探究地看着秦蝶香的身影,眯了眯眸子。
如笙回来了,凑近季芷冉说道:“公主,听妆娘说,今天早上梳妆的时候蝶香公主明明还好好的,可是后来公主身边那个叫媛柚的宫女突然进来,跟蝶香公主悄悄说了些什么,蝶香公主好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不仅把妆娘呵斥了一遍,还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再后面的妆娘便不知道了,只知道后来蝶香公主回来的时候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衣衫也有些不整齐。”
季芷冉饶有兴趣地听着如笙讲着,眸光亮了亮,随即问道:“这段时间秦蝶香去了哪里,你可有打听清楚?”
如笙连忙笑道:“自然,奴婢问了一路的宫女,终于问出了蝶香公主的动向,她是去了长孙其大人的院子,而且听说自从昨日起,长孙其便再没有出过屋子,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一根烛火也不点,十分诡异呢。”
闻言,季芷冉的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四周,紧接着缓缓站起了身子,低声道:“走,随本宫去看看,这个长孙其,究竟在搞什么鬼。”
看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季芷冉带着如笙离开了。
一路走到了长孙其所在的院子,院子中的奴才们一看见季芷冉来了,刚要通报,季芷冉扬了扬手阻止了。
眸光看向了那个几乎封死的屋子,微微一动。
果然是黑黢黢的房间,长孙其一个人躲在里面,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勾当。
季芷冉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奴才,问道:“长孙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那奴才颤巍巍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回公主殿下,奴才也不知道长孙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哦?”季芷冉脸上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笑,随即说道:“那长孙大人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多久了?”
那奴才不知道季芷冉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奴才不知道,只知道从前长孙大人经常不在,屋中也是这种情况,只是经常没人,但是长孙大人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好像是从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开始的……”
昨天晚上?
季芷冉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