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种时候一般女子都要娇羞地低下头,或者羞臊地捂着脸跑掉,但乔悦突然怔了一下,她没想到药爷爷脑子里打的是将她与上官清凑成一对儿的主意,余光瞥到上官清一脸吃了苍蝇的难看表情,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乔悦笑着左手狠狠地拍向了上官清的腰板,一边拍一边说道:“我看上官公子腰板结实的很,恐怕是个习武之人!”
他、的、腰!
腰部传来十分刁钻的疼痛,随着乔悦的魔爪一阵一阵,上官清眼睛倏地瞪大,全身像是被雷劈到一样,疼痛简直直通五脏六腑,他仿佛听到了来自自己身体的骨骼断裂声……
上官清的脸色铁青铁青,额上青筋暴起。
当初被乔悦踢的那一脚已经让他的腰伤得半残,好好养了几天后已经不会疼得死去活来,但这女修罗竟然再一次……再一次锤他的腰!
“上官公子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上有伤?”乔悦笑道。
上官清抓着药草的拳头攥紧,草汁沾了满手,十分忍耐地扯了扯嘴角,咬牙笑道:“并无,只是太累了罢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他就再忍这女修罗一段时间,等他找到了机会,定要取她的项上人头!
“这样啊,那上官公子去歇息吧,这些药草我来分。”说着乔悦又将一株药草随手扔进了竹篮里。
强压住想要撕了乔悦的冲动,上官清隐忍着将乔悦刚刚丢进去的药草取了出来,放到了另一个竹篮里。
“呀,又分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呢。”乔悦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无事。”上官清按了按额角,强忍住自己腰部的疼痛,直挺挺地站着。
而药爷爷将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当成了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暗自感叹现在年轻人发展太快的同时悠悠地扇起了扇子。
“上官公子家中是做生意的?”乔悦问道。
上官清点了点头。
“公子怎么会来到良河村?”
“去送一批货物,没想到在山中遇到了土匪,流落至此。”
“哦?不知公子遇到的是那个山寨的,虽说江州我不熟,但土匪之中我还是有几个熟人的。”
“……想不到姑娘广结好友。”
“公子不妨说说是那个山寨的,若是我认识的也好替公子将那些被抢的货物要回来。”
上官清尴尬地笑了笑:“黑……黑风寨吧。”
上官清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僵硬,先前他对答如流完全是考虑到乔悦怀疑他的身份必定会问一些问题,所有的答案他都准备好了,却不想这个丫头不按套路出牌,就连他事先准备说的“虎扬寨”都不敢说出口,虎扬寨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还真怕乔悦认识虎扬寨中的人,毕竟这丫头可是雪无尘的女儿,只好胡诌了一个黑风寨。
“黑风寨?!”乔悦一脸惊讶。
上官清的心不由得揪了揪,连忙说道:“当时场面混乱,许是在下听错了。”
乔悦不由得笑了笑:“我倒是佩服公子的耳力呢,混乱之中还能听清楚山寨的名字。”
“……”
上官清回以乔悦一个生硬的微笑。
“黑风寨倒真不曾听过,”乔悦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毕竟这年头的土匪都比以前有文化了,真不知道‘黑风寨’这么俗气的名字是什么人取的。”
上官清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
“看来不能帮公子取回货物了,对了,公子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
“茶叶。”
“倒是个风雅的,难怪公子身上有一股药香。”
“……这,有联系吗?”
“应该有联系吗?”
“……”
乔悦见上官清不说话,一掌拍向了他的腰爽朗笑道:“开个玩笑啦,公子未免太过认真!”
“嘶~”上官清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无事。”
上官清黑着一张脸,其实他想说的是:开玩笑就开玩笑!别打我腰!
瞥了乔悦一眼,咬牙忍痛将乔悦分错的草药一个个挑拣出来。
“开饭喽!”福生兴奋地跑过来叫道。
农家人没有太多规矩,不讲究男女分席,更何况只有乔悦一个女子,四个人同桌吃饭。
不得不说福生的手艺还是很好的,别看他人傻,做的几盘农家小炒都像模像样的。
开饭前药爷爷将上官清偷偷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所以整顿饭上官清都是一幅怪异的脸色,乔悦抬头瞥见药爷爷给上官清使劲地挤眼,乔悦转头看向了上官清,只见他拿着筷子的那只手颤抖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她的碗中,而目光还是注视着自己的饭碗。
乔悦眸光一凛。
又想下毒?
这一招都已经用烂了!
整顿饭,乔悦都没敢动那块红烧肉。
好在福生家里有空房间,乔悦临时住了进去,不然今晚她恐怕就要露宿枝头了。
入夜,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乔悦在屋中睡得正酣。
一道冷风倏然将窗户击开,紧接着一道黑影迅速跳进了屋子。
“嘶——”
黑影落地之后,那人扶了扶腰,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很快就强忍住闭上了嘴。
月辉穿透打开的窗子洒了进来,夜风清凉之中夹杂了一丝阴冷,黑衣人从怀中冲出一把匕首,凉凉的月光下,匕首的刀身泛起了层层冷光,冷光闪过黑衣人露出来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睛中,装满了狠戾。
黑衣人一步一步,没有声音地向着床上酣睡人儿走去。
月光下乔悦的脸庞格外安静,卸下了白天所有的防备,黑衣人心下不由得一紧。
最后一步,千万不能出现意外!
千万、不要出现意外!
“哐啷——”
一阵响动,黑衣人猛然转身看去,却见是风吹动了半开的窗子发出了响声,黑衣人舒了口气,刚想再转过身,却不想一只脚狠狠地踢向了他的——腰!
乔悦本在熟睡,随意的翻了个身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于是醒了过来。
“嗯?”乔悦揉了揉眼睛,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见门窗关闭完好,室内空无一人。
乔悦捶了捶脑袋,疑惑地自言自语:“做梦呢?”
鼻尖接触到那缕药香之后嘴角诡异地翘起。
屋外,黑衣人扶着腰步伐僵硬地离开了。
翌日清晨,乔悦早早地起来了,一脸清爽地推开门,却见福生比她起得更早,正在院中劈柴。
“姐姐你醒啦!”
“对哒!”
乔悦伸了个懒腰,爬到了树上看着下方的福生辛苦地劈柴。
福生见到乔悦爬树震惊不已,急急说道:“姐姐,爬树,危险!”
“姐就是喜欢危险。”乔悦笑着朝福生眨了眨眼睛。